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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斯出門也被人跟蹤?”烏菁顏看了眼房正英,這個沉不住氣的人,好像不是自己。老頭子居然比自己還要心急,你看這話問出去,有人承認嗎?

“昱斯大概也習慣了,說是走到哪裡要是沒人跟蹤圍觀,還真是覺得少了點什麼。”有點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麼,希望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趕緊回來,多個人說話總比一個人唱獨角戲好得多了。

烏菁顏表示默認這個說法,要是不懂得怎麼面對媒體,面對無處不在的狗仔們,實在很難生存下去。還好,房昱斯從小就經歷了諸多考驗,也知道怎麼去跟他們打交道。甚至知道怎麼保護好自己,有點難,但是房昱斯做到了。

房正英一般不說話,如果把千言萬語不如一默放在放在他身上,好像最恰當不過。那迎婭眼尖,水杯的蓋子微微掩着,是茶完了吧?想了想,招手讓菲佣端了杯參茶過來:“老爺,喝茶。”

房正英還是沒說話,只是看她親手換掉了空掉的茶杯。烏菁顏心裡感嘆一下,這丫頭真是比自己當年靈泛多了。

想當年婆婆大人坐在一邊,微微咳嗽了兩聲,自己不止是沒有過去噓寒問暖,反倒是往後面退了半步,最怕把感冒病毒傳染過來。後來婆婆本來還算和煦的臉,打從見面那天開始一直到房勵泓出生,差不多兩年就沒有過好臉色。誰也不能去解這個疙瘩,不知道是誰錯了。好像誰都沒錯,又好像都錯了。

“媽!”還未見人先聞其聲,房昱斯在門口大聲叫了一句。飛姐趕緊過去開門,幾乎是蹦蹦跳跳着進來。看到沙發上坐着的人,還有媽媽坐在一邊的小沙發上陪着說話。馬上換了樣子:“爺爺,奶奶。”心裡忍不住疑惑了一下。怎麼爺爺奶奶來之前都沒人說?

“昱斯,就準備這麼跟爺爺奶奶說話?”那迎婭笑着給他擦擦頭上的汗水。

房昱斯想了想,趕緊進去洗手,然後顛顛從飛姐手裡接過一盤新切好的果盤過來:“爺爺,要是知道您和奶奶過來,我就不去參加會展中心的大會了。肯定要和爹地媽媽去機場接機的。”

“還不是想給你個驚喜。”烏菁顏用水果叉叉起一枚清甜可口的西瓜遞給房正英:“這麼早就有這麼好的西瓜,昱斯又是你想的新奇主意吧?”

“我喜歡吃荔枝跟爺爺一樣,不過好的掛綠還沒上市。”房昱斯差點就說是媽媽想吃西瓜,然後爹地要人從日本空運心形西瓜過來。但是媽媽說過,小BB還沒到可以公開的時候。就不能說,想了想還是決定承認是自己喜歡吃:“這個心形西瓜好甜。”

“就連西瓜都是心形的?”鬧半天,這是給別人的。

“可漂亮了。”昱斯點頭。然後停頓五分鐘,冒出一句:“奶奶,您跟爺爺這是突然襲擊。”

“什麼突然襲擊?”房正英放下水果叉,也終於說出一句話:“難道來之前一定要事先告訴你?”

“剛剛奶奶說是驚喜么,這一下只有驚哪還有喜?”房昱斯很久沒有大秀國語了。每天跟這雙爹媽在一起,都是將俗稱鳥語花香的粵語,還說得不知道多順溜。猛然遇到爺爺,還是一口國語的情況下,非要試驗一下自己的國語是不是過關。

“嗯,全是驚沒有喜。”確實沒看出什麼。房正英有點悵然若失。房昱斯從小跟在他們老兩口身邊長大,一心想要改變曾經對房勵泓的教育模式,希望房昱斯能多親近他們一些。沒想到多少還是有些事與願違。

至少他是這麼看,房昱斯到底還是親近房勵泓多一點。房勵泓在他幾歲以前都是刻意撩開手,不聞不問。只是裝得不太像,甚至有點做作。房昱斯受傷了,第一次看到房勵泓驚慌失措的樣子。不管到什麼時候。不管發生過什麼,那都是他兒子。就好像不管房裡很難過做了什麼。那也是他房正英的兒子。

“本來么。”房昱斯有點頂嘴的樣子,話音未落已經蹭到房正英身邊:“爺爺,我其實想您的。怕您不想我,都不好意思說。”

“昱斯,你的嘴怕是抹了蜂蜜了。”烏菁顏在旁邊抿嘴笑道,轉眼沒看到那迎婭。再看看恐怕是跟飛姐到廚房去安排菜式了。

“媽媽不許我多吃糖,說是等到長出恆牙才行。要不將來要做牙齒矯形才難受呢。”房昱斯坐在兩人中間。

一段時間沒見到房昱斯,烏菁顏覺得長高了不少:“昱斯,你爹地說你在香港這邊上學還不錯,自己感覺怎麼樣?”

“還好,老師教得東西沒有國內教得多。”房昱斯成績出類拔萃,好像第一個月就上了學校里的紅榜。

那迎婭說這是因為國內幼教有點拔苗助長的勢頭,直接導致房昱斯上學的時候根本就不用認真去上每一堂課,太多的興趣小組足夠他忙了。

看看他就讀的那所學校里,全都是讀書最厲害的學生,可就是這樣,還是比不上房昱斯從小在國內的基礎打得好,老師只好說房先生的孩子真的是塊讀書的料。香港學校的老師,肯說這話,是應該高興嘛呢還是高興呢?

烏菁顏不知道這個,不過房昱斯讀書好,在國內就知道了。房勵泓當初出國讀書的時候,比房昱斯這個年紀大不了多少,房正英從來沒告訴他每月會給他多少零用錢,只是很嚴肅告訴他,自食其力最重要。所以房勵泓每年的獎學金從沒少過,後來才知道每月定期打到他賬戶里的錢一分都沒動過。

不過房勵泓跟他們越來越疏遠,實在是真實發生了。想要再挽回,什麼都晚了。兒子獨立是好事,太獨立了就不是一件大好事。

“爹地?”房昱斯眼尖,門開的一瞬間看到房勵泓進來:“爺爺奶奶來了。”

房勵泓在門口已經聽管家說過,臉上沒什麼詫異的表情:“爸,媽。”很簡單的稱呼,一點都不像是生活在中國人圈子裡的人。

“嗯。”房正英點點頭算是聽到了,烏菁顏每次遇到這種情況,總會覺得自己不知道是嫁錯了人還是生錯了兒子,別人家其樂融融的場面,她就沒見過一次。

“爹地。”房昱斯才不擔心這個,跑過去就往房勵泓身上蹭:“我畫的油畫得了第一,你說了要給我獎勵的。”

“先給我看看。”房勵泓點頭,這話他說過。上次看到房昱斯很認真地學習油畫,隨口說了句,沒想到他就記住了。房昱斯蹬蹬噔跑回自己房裡,馬上又跑出來,手裡高舉着他的畫作:“老師說我畫的很有意境,神馬叫意境?”父子兩個對話的時候,很順暢轉為了為粵語模式。

房正英跟烏菁顏對粵語不大通,不過房昱斯一臉興奮還是能看出來的。房勵泓很認真地打開油畫,看了一會兒:“你這是日出還是日落?”

“爹地,你看是日出還是日落。”說到這個,房昱斯更加興奮。

“日出。”房勵泓想都沒想:“很明顯的日出。”

房昱斯笑得牙齒露出來有八顆之多,房勵泓看着他:“你至於這麼興奮,都看到後槽牙了。”

“爹地,這幅油畫說是日出也行,日落也可以。老師說,這是考驗一個人的心理素質。如果看到日出,說明人是積極向上的。要是日落,就說明人的意志很消沉呢。就因為這個,所以才能得了一等獎。”房昱斯振振有辭,差不多把頒獎詞都背下來了。

“那你自己畫的是日出還是日落?”房勵泓對着油畫再次看了一遍,確信是日出無誤。

“日出啊,沒事畫什麼日落。”房昱斯一點都沒遲疑:“媽媽也說,小朋友要有一科積極向上的心態才行。”

“你媽說什麼都是好的。”好像回來還沒看到人影。

“她最喜歡呆的地方。”房昱斯朝着指指廚房:“爺爺奶奶來了,媽媽才不會在這裡坐着。”

“多事。”房勵泓不許她最近往廚房裡鑽,不論飛姐做的東西有多不合胃口都不許進去。也沒跟烏菁顏多說句話,轉身就進了廚房。

這下烏菁顏真的是大開眼界了,房家的男人什麼時候進過廚房?房正英對於飲食諸多挑剔的人,也不會靠近半步。至於房勵泓好像對此毫無記憶,難道是從未真正認識過親生兒子?

“昱斯,你爹地幹什麼去了?”烏菁顏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

“把媽媽從廚房撈出來。”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娃,說話絕對不含糊。

“你媽不是最喜歡在廚房裡鑽研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的?”這裡頭有故事,女人的直覺不會錯的。

“媽媽最近都不能進廚房,爹地說的。”房昱斯頭也不抬,房正英正在看他的油畫,很明顯的日出景色。

“怎麼不能進去?”但願猜得沒錯,烏菁顏心中暗暗祈禱。

“因為媽媽肚子里有BB了。”房昱斯一語道破天機,還有點自鳴得意:“我要做哥哥了。”

“怎麼會呢,奶奶看着就不像。”烏菁顏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上天還真是聽到了她的祈禱。女人的直覺,有時候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