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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迎婭捧着一份檔案從主任辦公室出來,好像自從升職以後主任交給她各種匪夷所思的工作就越來越多,算是信任自己的工作效率還是出報告的準確率?總之別人下班的時候,往往還有一堆事情等着處理。早知道這樣就不要急着升職了。

“那迎婭小姐,你的花。”花店的那位送花先生再次打破早上辦公室的沉寂,原本以為那天跟房勵泓說完以後再不會有下次了,沒想到會是變本加厲的結果。花照舊送來,還是會有大大小小的娛樂周刊記者在門外恭候。唯一不同的是,本人再不出現。

送來的捧花從紅色海芋到嬌艷欲滴的純白鬱金香,沒有哪一種不曾出現在辦公室過。主任那天笑說,以前花店最喜歡的人是高慧燕,因為送花的人不勝枚舉,只是不夠長久。沒想到那迎婭這邊的鮮花攻勢就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知道這位落款寫着大大‘F’的人,會在什麼時候鄭重現身。

當時高慧燕就是一臉大不以為然的神情,這種表情只要撞見一次送花,就會隨之出現一次。聽人說,她曾在背後不無酸意地說,真不知道這位房先生看中了那小姐什麼,就沖那小姐那個樣子,也不該被房先生緊追不捨。

別說是高慧燕會有這種疑問,就是那迎婭自己都是滿腹疑竇,怎麼會跟房勵泓扯上關係的?誒,說過不去想這個沒有營養的問題,怎麼又糾結上了?

“我是那迎婭,你哪位?”剛坐下,面前那束雪白的鬱金香有點晃眼。電話就在手邊響個不停:“什麼?又是接連五份報告要趕?主任,我手裡現有的三份還在複核階段,如果又是五份的話,我不敢保證檢驗結果準確無誤。”

嘆了口氣,那邊在抱怨的時候已經掛斷了電話,說明必須無條件服從這份沒有人道主義的工作計劃。

高慧燕仰起頭看着她:“迎婭,你這月的報告數量最多,恐怕升職加薪真的是連鎖反應。是不是該要請客?”醋味隨之而來,招引來無數人的目光。

“等我看到真金白銀再說。”那迎婭才沒那麼傻,貢獻自己的銀包給這些人塞牙縫,有了這一次就一定會有下一次。況且這些人也只是看到自己拿錢的時候有多風光,真正做事的時候怎麼沒有人說自己多辛苦,常常是等到整個檢驗中心的人都走空了,才拖着沉重的腳步下樓。

“這還不是遲早的事情。”高慧燕撇嘴,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一個月裡面她的檢驗報告佔了五成以上,簡直就成了她一個人的天下。有錢大家賺,怎麼就光顧着給她一個人加任務?有一個房勵泓撐腰還不夠,加上科長和主任,還讓不讓底下這些人活了?

那迎婭恨不得在辦公桌上放個請勿打擾的牌子,這麼多事情什麼時候才能做完?

高慧燕看她沉着臉不理人,更加肆無忌憚起來:“迎婭,這麼多事情,你這月的薪水會是最高的,主任只怕都不夠瞧了。”

“要是你覺得自己拿少了,拜託做事不要出錯。”郎主任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兩人身後,手裡拿的正好是高慧燕昨晚交上去的兩份報告:“連複核都沒有做就往上交,幸好沒有發出去,要不然這個月你的薪水扣光不說,恐怕還會有人起訴你。這是特約法庭送來的兩份檢驗報告,準備核實人犯身份用的。迎婭幫你複核出來,你還好意思讓她請客。”

高慧燕搶過郎主任手裡的報告看都沒看:“誰說是我做的?”話音未落,看到後面落款處的簽名才不做聲。

“不是你做的,是誰做的?”主任冷着臉:“辦公室里所有人的下午茶你請,不許推辭。否則本月的下午茶全是你的。”

“我要一份水果三明治和一杯卡布奇諾咖啡。”那迎婭緩緩從一摞文件裡面抬起頭:“咖啡不加糖,謝謝。”

“我也一樣。”隨聲附和的聲音此起彼伏,高慧燕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還想要不答應,抬起頭正好撞上了主任不苟言笑的臉,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撕了一張便簽紙記下所有人要的東西,準備去打外賣電話。

“嗯,是我。”走在黑暗的樓道里,那迎婭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電話很適時的響起,總算在靜謐的黑暗中帶來一絲人氣:“你現在還在實驗室?不是這個月要交報告的?交了沒有?”

聲音裡帶着企盼,真的希望那個人早點回來,可以結束這種漫無盡頭的單身生活。是不是因為這種跨國異地戀太辛苦了,尤其是兩人還會遇到時差問題,所以一通電話都顯得彌足珍貴?

“下個月回不來?”得到的結果大失所望,就在這通電話以前還在想他會什麼時候,沒有預兆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看來又是大大的失望陪伴自己:“那需要多久才能回來?”

“好吧,到時候再說吧。”到了門口就掛斷了電話,那邊總是算準了時間不會多算話費,然後掛斷電話。

推開門,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鼻而來。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好像是因為內心太過強大,所以對於這些事情視而不見而已。打開燈看到昨天休息的時候,有人送到家裡的那束紫色睡蓮正在巨大的花樽里盛開着。淡淡幽香撲鼻而來,真的很想問一下房勵泓,他確定沒有搞錯?

可是這話不知道怎麼說出口,說不定過段時間他醒悟過來就不會繼續下去了,這種無聊的人,總是只有三分鐘的熱度,那就等着他的熱度自動消退好了。

聽到微波爐里叮了一聲,晚飯可以開始了。做好了三天的番茄土豆牛腩煲,每天加一點在剩飯里,總算是自己犒勞自己忙碌了一天的大腦和孤苦伶仃的胃。

“那那。”電話里傳來吳安安懶洋洋的聲音:“吃飯了嗎?”

“不好意思,你正好打斷了我的晚飯。”喝了一口紫菜蝦米湯,重重的醋味是可以緩解掉一切味道的。

“明天休息嗎?一場BBQ有空嗎?”吳安安在那邊很悠閑地說道:“沒事的話就過來。”

“又是相親吧?”那迎婭大口大口吃着飯,沒有什麼比飢腸轆轆的五臟廟還要可憐,而且自己不是吳安安,可以有一個男人心甘情願的養活自己。

賺錢是為了償還銀行的巨額債務,每月這麼一點點的還下來。總算是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如果真是那天有人說的,自己有一大筆錢的話,還用這樣子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