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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一個穿着軟甲的哨衛跑了進來,他單膝跪倒在地,雙手抱拳,大聲道:“大汗,二王子帶着兩萬精兵,在河岸南側集結,有一隊斥候率先離開大隊人馬,朝着咱們這邊摸過來了。”

格日桑耶坐在石墩上聽着,唇邊帶着一抹讓人玩味的笑容,眼神里卻冰得一點溫度也沒有,彷彿隨時隨地能把人凍住一般。

他的好兒子,哈爾汗幹得好事!早知這小子天生反骨,又倚仗哈爾汗自恃過高,自己當初就不該百般縱容他。

孽子。

站在格日桑耶身後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毛,他們能夠感受到,格日桑耶身上那突如其來的寒意,更能感受到他身上滔天的殺意。

可怕,彷彿能毀滅一切。

“大汗,老臣以為,應該快刀斬亂麻,讓二王子知難而退,之為上策。”一個年紀較大,一副文人打扮的老頭站了出來,他一臉的無奈,眼中盛着滿滿的擔憂之色,不知是在替格日桑耶難受,還是在替二王子可惜。

“大汗,依可那長老說得極是。二王子一向宅心仁厚,如今也不過是受了蠱惑,一時糊塗罷了。屬下覺得,擒賊先擒王,屬下願出兵迎戰,拿下二王子,讓他迷途知返。”

他的話音剛落,格日桑耶就哈哈的笑了起來,很爽朗的笑,把大夥都弄懵了!

怎麼回事。大汗不會是被氣糊塗了吧!

格日桑耶只道:“合魯托,本汗讓你多看看書,學點規矩。可也沒讓你咬文嚼字啊,你這樣,本汗還真不習慣。”

眾人恍悟過來,可不是嗎,這合魯托本就是個粗人,大字不識一個,可是勇猛過人。上戰場的時候,就像只猛虎似的。打起仗來頗有大將之風。這人是格日桑耶的愛將,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性格太粗,鬧過不少笑話,格日桑耶就下令讓他多看些書。還找了文學大士教他讀書識字。

細細想業,他剛才的話是有幾分不妥之處的。二王子雖然起兵造反,可他畢竟是大汗之位唯一的繼承人,在他的頭上安一個“賊”字,顯然不妥。

難怪大汗會有這樣的反應了。

格日桑耶並不理會眾人,只道:“行了,傳本汗命令,將那一隊斥候拿下,我倒要看看。拿了他的先頭兵,他還有何高招。”

想跟自己玩兵法,他還嫩點。

那一直跪在地上等候命令的哨衛聽了。連忙恭敬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看來老二是低估我了,二萬精兵就想逼我退位,哼!”格日桑耶十分不滿,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何大家都要逼他!汗位的繼承人非老二莫屬。這事兒盡人皆知,為何他們就不能等等呢!為何?

*******

二王子身姿如松的端坐在馬上。只是和先前比,他臉上的決然和冷靜,似乎被焦急取代了。

賽托在他身邊,亦有些失神。

“斥候去了多久了,可有人回來了?”二王子的聲音冷冷的,裡頭竟還帶着几絲恐懼之意。

有副將道:“回殿下,還沒有回來,已經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了!竟沒有一個人回來!

二王子長嘆一聲,低喃道:“父汗好手段!”

心腹副將連忙道:“殿下的意思是,這些斥候一去不復返,竟全是大汗的手筆?”

賽托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不是廢話嗎?不過,格日桑耶到底有多少兵力啊!這次要是試探不出來,他可再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二王子想了想便道:“我在明,父汗在暗,沒有斥候的回報,誰也不知道裡頭情況如何,冒然進攻,只怕於我不利。”

賽托扭頭看了他一眼,才道:“二王子後悔了?”

二王子挑眉微笑,“後悔?本王從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本王只是不想做無用功,白白犧牲罷了。吩咐下去,安營紮寨,本王倒要看看,父汗在這連太陽都見不到的山洞中,能挨多久。”

“是!”那副將掉轉馬頭,傳達命令去了。

二王子轉頭沖賽托道:“你的那些‘寶貝’該上場了。”

賽托心知肚明,只是猶豫着道:“二王子,那些……無七情六慾,只會聽從命令行事,一個不慎,可能會傷到人。若是傷到別人也就罷了,大汗……”賽托欲言又止,那些傀儡人,有時候也可能不聽命令的。

二王子看了他一眼。

賽托微微低頭,一雙眼睛卻閃爍個不停,只是他態度夠謙卑,才讓人忽略了他眼中的不安。

“賽托,有些事情是我們能預料的,有些,則不能。早在走上這條路之前,本王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你,難道還沒有做好準備嗎?”

賽托抬起頭來,眼中目光堅定,“臣,願追隨二王子,不論勝負。”

“你錯了。”二王子目光深遠,望向遠方那連綿的山脈道:“只有勝,沒有負……”

初春的草原,寒冷依舊,只是在山河間,能隱隱的嗅到几絲生機。

二王子的營帳,燈火通明。隨他而來的兩萬精兵,就在乾涸的河床上,休息起來。

“殿下,人已經派出去了,您盡客安心。”

二王子不是不知道賽托口中的人是指什麼,只是,他雖然見過傀儡,也知道他們的能耐,但畢竟沒有見過他們的能力,心裡難免覺得有點忐忑。

六個傀儡,難道能敵五六千將士不成?

況且山脈連綿,誰也不知道父汗把那女人藏在哪兒了,萬一找不到人可怎麼辦?

賽托知道二王子的擔憂,於是道:“殿下儘管放心,除了六個傀儡了,老臣還派出了一小隊人,一定會把那個大夫給您找出來。”

二王子胡亂的點了點頭,眼睛裡一點神采也沒有。

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父汗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好好的王庭不待,非要跟那個女人待在這不見天日的山裡,明明手中兵力不少,可是卻將其分散了,一部分留在王庭掩人耳目,另一部分呢,也不知道被他帶到哪裡去了。

想到上次舅舅說得話,二王子沉默了,各地酋長的不滿之聲早已響遍草原,如果真的得換一個來坐汗位的話,他希望那個人是自己。不過,他登上汗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決掉老六,他一日不死,草原便一日不寧,還有那個女人,他都不記得自己的母親因為那個女人流得多少的眼淚,在別人眼裡永遠高貴,驕傲的頓珠大妃,其實也不過是一個苦命的女人罷了。

“賽托,去哈爾汗的人可靠嗎?”

賽托目光一閃。

出戰之前,二王子特意找了幾個人,讓他們把消息帶回哈爾汗,一方面提醒多困鐸六王子去了哈爾汗,只怕有所動作,一方面讓他們調出一部分兵力到王庭,做為二王子的後備力量。這樣一來二王子進可攻,退可守,也算是走了一步好棋。

只是,這些人根本沒可能走到哈爾汗。

“絕對可靠,殿下儘管放心。”

二王子若有所思的看了賽托一眼,突然道:“賽托,本王很好奇。”他這話說得頗有深意,賽托聽了,只覺得背後汗毛直豎。

二王子可不是六王子,他就算是有所懷疑,只怕也想不到正地方去,要說詭計多端,二王子比起大汗和六王子來,還差得遠呢!

“殿下有話,不防直說。”賽托是狡猾的狐狸,心裡微微抖那麼一下,也就鎮定了下來,二王子跟他比起來,還是太嫩了。

賽托這副坦蕩蕩的樣子,倒讓二王子不好意思開口了。

本來,他是有很多話要問的,他想問賽托,明明忠於父汗那麼多年,甚至去大雍一待就是二十年,為何回來短短數月時間,他就會做出背叛父汗之事。他還想問問賽托,他對自己的忠心,到底有幾分。

話到了嘴邊,二王子又把話咽了下去。問了又怎麼樣,只能顯得自己小氣,沒有胸襟!

“沒什麼……”二王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這事兒岔了過去。

賽托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二王子沒有當斷即斷的大才,辦起事情來太過瞻前顧後,導致總把自己扔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境遇去。

不過,總算是過關了。賽托眼裡閃着笑,只可惜二王子心事重重,根本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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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婉兒一臉的凝重。

賀敏珍頭上插着幾隻銀針,周身幾處大穴也被銀針封住了,她頭上漸漸多了一些汗水,只是那汗珠跟正常的汗珠並不相同,微微帶了一些顏色,讓人看了,心生怪異。

紀婉兒仔細且謹慎的看着賀敏珍頭上的汗水,突然,她眼睛一亮,只見那汗珠的顏色又加深了一些,已經從最初的微褐色轉變成了深褐色。這說明她之前的努力都沒有白費,無論是最初的用藥調整機體,還是後來的化毒排濁,她的思路都是對的!先把兩種毒素分離開,再一點點的清除體外,最後才是修復被毒素侵蝕的機體。

紀婉兒小興奮了一回,畢竟這種兩種毒素相互抵制,漸漸融合的例子不多,她能親自解一回,還真挺過癮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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