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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心看着躺在榻上,睡得安祥平穩的孩子,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孩子長得很漂亮,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他臉色紅潤,唇色也恢復如常,跟方才那副呼吸不暢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秦黛心估計得很準確,孩子確實是把異物吸入了氣道,才會造成窒息。可惜瓦那牧民不懂這個,還以為是孩子得罪了天神,天神要怪罪於他。秦黛心懂急救,想要把異物排除出來並不難,只是怕就怕牧民愚昧,不肯讓她一試。

好在孩子的母親是個有決斷的,果斷的把孩子交給她,她用了海氏腹部衝擊法,救了孩子一命!

秦黛心見孩子睡得安穩,也就放心了,她輕手輕腳的起身,想回到自己的帳篷去。孩子的母親含淚送她,跟在她身後時一直彎着腰,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對秦黛心的感激和尊重之情。

秦黛心勸說無果,也就隨她去了。秦黛心彎腰出了帳子,結果,被嚇了一跳。

帳子外跪了一地的人,個個頭貼着地,姿勢標準,態度虔誠。

冷不丁的,身後似乎也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秦黛心一回頭,只見那被救孩子的母親也跪下了。

秦黛心有種仰天長嘯的衝動,她連忙走上前去,一把扶起跪在最前面的那位年過花甲的老人。

擒賊先擒王,這老人是這個小部落的統領,相當於酋長一類的,只有他起來了,後面的人才能跟着起來。

“快起來,老人家。使不得。”秦黛心跟玲子學了半年多的瓦那語,她在語言上很有天分,半年的時間裡掌握了不少瓦那語言的運動方法和詞彙,雖然不能稱之為精通,但是正常交流是不成問題的。

那老人本不想起身,結果卻架不住秦黛心手上的力氣,只得起來了。只不過。他依舊向秦黛心道謝。而且語氣特別真誠,特別謙卑。

秦黛心看得出他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乾脆就道:“老人家有話不妨直說。不過在那之前,您是不是讓大家先起來啊!”天氣這麼冷,跪在地上凍壞了可怎麼辦?

那老人這才發了話,讓大家起來了。

秦黛心被請到一座氣派的帳篷里說話。

說是氣派。也是相對比較下的結果罷了,這老者的帳篷遠沒有周心淼的帳子華麗。

秦黛心被奉為上賓。落了座。

老人這才跟秦黛心交了底,原來,她救下的那個孩子,竟是這老人的親孫子。而且也是這個小小部落未來的酋長。

世襲制,也是沒辦法啊!

秦黛心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老人很想了解秦黛心的來歷。他善意的表明了自己沒有惡意,只是覺得秦黛心是個有本事的人。希望她能留在部落之中,成為他們的天師!

秦黛心微微驚訝,這是她沒想到的事情。

所謂天師,跟部落巫師其實很像,在部落中的地位僅次於酋長,而在某些方面,酋長甚至都要聽從天師的吩咐。天師是一個部落的明燈,除了負責與天神勾通,為民眾祈福以外,天師還有一定的政治和軍事地位。

秦黛心怎麼也沒想到,她與這些人僅僅認識一個下午的時間,這老酋長就要讓她留下來當天師!這也太任性了一點吧!

不過,當秦黛心知道後面的事後,就不覺得稀奇了。

原來,這老酋長本來有五個兒子,算起來,也是個多子多孫有福氣的命,可天有不測風雲,老酋長無論如何也沒想過自己竟是個無子的命,他的五個兒子先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其中就有一個人是在吃東西的時候,被骨頭卡住活活噎死的。老酋長數次經歷白髮人送黑的人的痛苦,身心俱疲,也幸虧這位老是個心志堅毅之人,雖然命運坎坷,但也一直樂觀向上,要不然早就被打擊死了。

老酋長沒有兒子,也只有一個孫子,就是今天被秦黛心救下的那個孩子。所以他對秦黛心是感恩戴德的,從心裡往外的感激她,尊敬她,覺得她有本事,保住了自己的血脈,所以想留下她,讓她擔任天師。

秦黛心權衡再三,不想答應。

她不想連累這些樸實無辜的人,再說她也不想待在這兒,她要去王庭找紀婉兒,留在這兒算是怎麼回事啊!

所以秦黛心沒答應,婉拒了他的請求。

那老酋長眼中有掩飾不住的失望,不過又一想,天命不可違,凡事不能強求,雖然心裡是覺得可惜的,但既然沒有緣分,那就算了吧!

秦黛心很是感激,言明自己尚有要事在身,留宿一晚,明日一早便要離開。

老酋長沒有異議,讓人帶着秦黛心出去了。

老酋長愣了半晌,嘆息了一聲,終是沒再說什麼。

秦黛心被安置在一頂比較漂亮,較新的帳篷內。她擔心紀婉兒,怕她已經與孟啟茹遇上了,遭了不測,同時又暗恨季君,如果他早把真正的季蘭丟了的事兒說出來,她決不會讓紀婉兒捨身涉險去王庭。秦黛心思來想去的在腦子裡想着這些事,因此是一夜未睡,天剛蒙蒙亮,她就穿戴整齊,準備跟老酋長告個別,往可汗的王庭去。

哪兒知道她彎腰走出帳篷後,又看到了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昨天被他救下的那個孩子,正直直的站在帳子外頭,一見到她出來,就撲通一下跪下,給她磕了頭。

秦黛心一愣,這孩子才那麼大一點,竟起得這樣早,還站在自己帳子外頭等,這可不太適合。人家好歹也算得上是個世子吧,身份也挺尊貴的,沒必要向自己下跪。

秦黛心連忙去扶那個孩子。

孩子年紀還小,顯然不太明白救命之恩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昨天那種難受的感覺卻是十分清楚的印在了他的腦子裡,他娘說要謝這人的大恩,還說人家不是草原上的人,不適合受草原上的禮,自己要是真想謝他,應該按人家的規矩,給她磕個頭才是。

這孩子被教育的很好,他在這個部落里也算是身份高貴的人了,可是卻沒有尋常大家族裡那些孩子的驕縱之氣,顯得很樸素。

秦黛心連忙上前扶起他。

那孩子有一雙清澈乾淨的眼睛,他衝著秦黛心笑了笑,那純真的笑真的很有感染力。

秦黛心衝著孩子的母親笑了笑,那個女人眼裡裝着滿滿的感激,她甚至雙手合十,默默的閉上眼睛吟誦着什麼。

不少牧民遠遠的在一旁看着她,大概是知道她要走,所以來送行。

秦黛心低頭撫摸了下那孩子的頭,讓他去找他的母親。她自己翻身上馬,揚鞭而去。不少人跟在她的身後,遠遠的看着她的身影一點點消失不見。

這事兒對於秦黛心來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罷了,可對於那個小部落來說,卻意義重大。當然,這是後話。

秦黛心沒工夫想別的事兒,她快馬加鞭朝着瓦那王庭可汗的營地而去,片刻也不敢耽擱。誰知道孟啟茹那個變態現在是不是已經遇到紀婉兒,萬一那個真的季蘭確定是落在了他的手裡,只怕紀婉兒這條命就懸了,先不說孟啟茹會如何待她,只怕就是曼格台也不會放過她!

秦黛心心急如焚,手裡的鞭子沒命的揮了起來,接近晌午十分,她行至一處開闊地,才勒住了馬,同時也警惕的打量四周的動靜來。

要說起來,這處開闊地也與別處沒啥不同,都是一望無際的枯草,遠遠看去凄黃一片,好像永遠看不到盡頭似的。只是秦黛心感官敏銳,她早就發現了隱藏在尋常一切中的不同,四周似乎有不少人在暗處監視着她!

秦黛心在馬上注視着周圍的動靜,心裡當下明白自己是離瓦那王庭不遠了。草原可汗的軍帳比不得大雍皇帝的禁宮,沒有高高的城牆護着,沒有三營九衛的巡視,沒有一重深過一重的門禁,安全係數肯定一般,所以他們在半路上安插一些暗哨,用以打探消息,攔劫一些動機不純的人,情有可緣。

現在,她就算是和可汗的暗衛正面碰上了吧?

打還是不打呢?

打?她這身行頭太過顯眼,萬一走漏了風聲,曼格台那裡自己怕就是插不進去了;不打?總不能淪落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地步吧?到時候任人宰割,她還能有好嗎?

不過,就在秦黛心思量的時候,那些人動了。

得,這回也輪不到她左思右想了。

秦黛心猛然從馬背上竄了起來,凌空越起,避開了前後的夾擊。她落地細看,只見有六個瓦那哨兵,個個手持彎刀,把她圍在了正中間。

“來者何人?”那人用瓦那語氣勢洶洶的問道。

秦黛心打量了這幾人一眼,他們長得身高馬大的,儼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秦黛心微微想了一下,便道:“在下乃是雲遊四方的道士,並無惡意。”

“道士?”那人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明顯不相信她說的話。

秦黛心笑着把身上的包袱解下來,那些人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個個嚴陣以待,似乎怕她玩什麼偷襲的花樣。

秦黛心把包袱打開,露出裡頭放置的東西來,有黃紙,桃木劍,一些硃砂,搖鈴等法器來。未完待續

ps:情人節了耶!了耶!了耶!祝親們都甜甜蜜蜜,永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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