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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夢調查了一天,結果什麼發現也沒有。沒人發現有什麼不對,更沒有發現有什麼人潛到了營地里來。

香夢親自去看過,各地各處,一片寧靜。

好像只有周心淼這裡,永遠寧靜不下來。

眼見着,天又黑了。

周心淼不死心,她問題覺得,人比鬼容易對付的多,所以就暗暗囑咐香夢,讓她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不能睡,也不用在外頭值夜,乾脆就到裡面來,坐在氈毯上守着。還讓她並通知外頭守衛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千萬要時刻注意周圍的動靜。

這樣一來,想一點風聲都不透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外面不免又要謠言四起,可是這個時候,還顧得上那麼多嗎?

香夢親自下去安排,過一會兒才進了帳子。

“王妃,您,睡下吧,今天晚上無論如何,奴婢一定不會再睡著了。”

周心淼真的不想睡,她倒要看看,如果自己也不睡着,那隻鬼還會不會跑過來。

可是她連日來一直憂心忡忡的,再加上接連不斷的受到驚嚇,‘精’神也確實不濟,體力上根本支撐不住。

她想了想,也就不再逞強了,懷着忐忑的心情躺下了。

香夢就守在周心淼身邊,她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死死的守在‘床’榻邊上,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手裡還攥着一根秀‘花’針。

喝茶固然也能讓人頭腦清楚,可是喝得多了,免不了想要方便。還不如就拿上這麼根針。等到自己困的時候,往指尖上一紮,人頓時就能清醒過來。

秦黛心在暗處看了,覺得這名叫香夢的婢‘女’也是蠻拼的。不過是搏一個前程,用不用這麼拚命啊!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天‘色’由明到暗,再轉為深沉。

香夢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兒。如果真是鬼,會不會自己也被它嚇倒。若不是鬼,那便是人了?是什麼人那麼無聊。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嚇唬王妃,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香夢很緊張,好像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她乍起來似的。

冬寒料峭。西北的狼煙雪風打着轉兒的在草原上颳了起來。夜空中繁星點點,彷彿一盞盞遙遠的孤燈。

香夢的指頭上,已經多了兩個血點。

她既怕見到那個鬼,又隱約想讓那個鬼現身,說起來,不過是好奇他的真面目罷了。

帳外的秦黛心避開了巡視的巡邏隊伍,點了帳子外頭那兩個守衛的‘穴’道,兩個人看上去‘精’神抖擻的,其實就是兩個木頭人。

秦黛心溜進了帳子里。她的腳步格外輕盈。以置於香夢這般警醒,可是卻一點異樣也沒發現。

秦黛心戴着詭異的面具,如同鬼魅一樣。

一點寒竟突兀的襲上香夢的背後。

她的脊背一僵。人也緊張起來。

秦黛心是殺手出身,身上沾過人血,的氣勢一散發出來,自然就有點冷冰冰,煞氣十足的感覺。

香夢一直戰戰兢兢的,人也變敏感了許多。當時就捕捉到了那份寒意。她驚恐,可還是身不由己的慢慢轉過身去。

她一回頭。一張慘白的臉就映入了她的眼帘,那鬼臉白得嚇人,舌頭老長,四周都是紅紅的‘毛’發,一雙眼睛幽黑的如同地獄一般無二。

香夢暈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真的有鬼。

秦黛心扶好香夢,又來到周心淼的‘床’前,她輕聲咯咯的笑,只不過笑聲粗礪得如同風沙一般,讓人聽了覺得格外恐慌。

周心淼‘迷’糊的睜開了眼睛,一張白臉映入她的眼帘。

她驚叫一聲,連忙坐了起一,企圖用棉被來保護自己。一旁的香夢已經暈了過去,周心淼嚇得牙齒打顫,人也哆嗦着。

秦黛心詭異的動了動頭,全身包裹在看見里的身子微微動了動。

周心淼的心提了起來,她覺得這鬼在笑。

明明看不清她的樣子,可是她就是有種她在笑的直覺。

秦黛心伸出一雙手來。

她的手之前做過一番加工,此刻這雙枯瘦,黝黑,指甲尖尖的手,如同一雙來自地獄的魔爪,正向她慢慢的伸過來。

來人啊,救命啊!

周心淼剛要張口,可惜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那雙魔爪緊緊的箍緊了她的脖子,她連氣也喘不過來了。

周心淼掙扎着,卻是在做無用的反抗。一向養尊處優的她,又哪裡能掙得開秦黛心的鉗制!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終於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秦黛心這才鬆了手,冷冷的打量着她。

沒當場殺了她,算是便宜她了。看在她還有些用處的份上,就先這樣吧!

秦黛心冷哼一聲,這才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周心淼的帳子里‘亂’成一團。

香夢醒過來後,發現周心淼也暈了過去,她脖子上還有一圈紅紫‘色’的掐痕。香夢嚇了一跳,連忙呼喚周心淼。

可是,無論怎麼樣,周心淼都好像一個死人一樣,叫也叫不醒,要不是她還有着體溫和呼吸,香夢都要以為她死了。

她很急,大哭,連忙讓人去請了紀婉兒來。

紀婉兒一進帳,香夢就哭着道:“季姑娘,你快來看看王妃,王妃一直不應人。”

紀婉兒為周心淼診了脈,當下道:“王妃是受了過度驚嚇,痰‘迷’心竅,是失魂症的表現。”

香夢大急,連忙讓紀婉兒想辦法。

紀婉兒只道:“先別急。容我行炙王妃施針,然後再開副方子,你讓人照着煎。吃吃看。”

香夢連忙應了。

紀婉兒取出銀針來,為周心淼施針,半個時辰過去後,紀婉兒臉上的頭巾已經被汗水打透了。

她乾脆扯下面巾,神情專註的施針。

不一會兒,周心淼的眼睛似乎動了動,接着人嚶嚀一聲。似乎醒了過來。

香夢又驚又喜,人有反應就是好的。

紀婉兒把周心淼身上的銀針一一拔下。才道:“準備筆墨,我先為王妃開副方子。”

香夢連忙去了。

紀婉兒提筆寫了四五張‘葯’方,只道:“三碗水煎成一碗,速速服下。”

香夢連忙差人來拿‘葯’方。還道:“快給崔叔送去。”

那人連忙下去了。

紀婉兒神‘色’疲憊。

香夢把她的盡心儘力都看在眼裡,她連忙擰了一條帕子來,親自遞給紀婉兒,“季姑娘快擦擦吧!”香夢不懂醫術,卻也知道施針是件極費心力的事情,像這次的施針,足足用了半時辰還多,想必是件極辛苦的事。

紀婉兒接過來,只道:“多謝。”

香夢也習慣了。除了說病情方面的事兒,這位季姑娘一向是惜字如金。

“季姑娘,王妃還沒醒。眼下只怕還有很多需要你照顧的地方,你看,能不能暫且留在這兒,照看一下王妃?”這個要求有點過份,嚴格來說,季家兄妹兩並不是王妃的人。人家要拒絕,她也沒有辦法。不過香夢覺得,這位季姑娘容貌雖然有損,可是心地還是很善良的,醫者父母心,或者她並不會不管王妃。

果然,紀婉兒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

“太好了。”香夢一喜,只道:“奴婢馬上派人安排氈房,季姑娘先去休息一下,有什麼事,奴婢再派人喚你去。”

紀婉兒把手裡的汗巾放到一旁,點了點頭,她語言簡練的道:“請姑娘派個人去,知會我哥哥一聲。”

香夢連連點頭,這個自然。

紀婉兒想了想,從自己帶來的布包里取出一物來,‘精’致的小瓷瓶不過寸余高,上對有一個裹了紅綢子的瓶塞。

“這是外擦的。”她指了指周心淼,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然後把那小瓷瓶‘交’給了香夢。

香夢連忙接了過來,道了句“有心了。”這才派人把紀婉兒帶去休息了。

她目送紀婉兒離開後,才小心翼翼的打開那瓷瓶聞了聞,香味幽香,淡雅清甜,一聞就知道是好東西。

她小心的拿銀針試了試,見銀針並未變‘色’,這才刮出一些來,均勻的塗在周心淼的頸部。

周心淼只覺得頸間涼涼的。

她一驚,猛的睜開了眼睛,先前彷彿有千斤重的眼皮,此時卻輕而易舉的被她掀開了。

周心淼眼中的驚恐一下子宣洩了出來。

直到看見香夢,她才像在洪流中看到了希望一般,猛的握住了香夢的手。

“香夢,有鬼,有鬼。”

香夢何嘗不知,她自己也是見了那鬼才暈過去的。

“王妃別怕,季姑娘在這兒,她已經幫您施了針,又開了一副安神的‘葯’,您吃過之後就會好了。”

周心淼聽了這個,猛然把香夢往後一推。

香夢吃了一驚,自從她跟了周心淼,還沒被她這般對待過。

“她是大夫,會看病,可是不會捉鬼,我是被鬼纏了,施針吃‘葯’有什麼用!”那張日漸消瘦的臉上滿是怨氣,又帶了三分的恐懼,讓人不忍直視。

“王妃別這樣。”香夢都快哭了,昨天她也受了驚嚇,若不是強打着‘精’神,現在哪裡還能支持的住?

“去,找巫師來!”周心淼板起了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上頭彷彿還殘留着昨天那雙鬼爪的溫度。

涼涼的,冷冷的。

“不,巫師不管用。”周心淼絕望道:“請個能捉鬼的來!”

聲音撕心裂肺的,傳出去老遠。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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