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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力半天沒說話,他的心事,沒必要跟陸囂說。

“好處總是有一點的。”說得這般模稜兩可,其實就是不想說。

每個人都有秘密,陸囂也不想強求。

不過,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你打不過她?”丁大力的功夫如何,他不知道,不過秦黛心的功夫,他卻是領教過的。

在他之上。

他已經快三十歲了,秦黛心呢?說得不好聽點兒,她還是個黃‘毛’丫頭。

他在風行里每日天不亮就起身練功,與無數招路,打法,思路不同的人過招,陸囂一度非常自負,認為他的功夫已經到了一個境界,除非是功夫大家,又或是功力深厚,七老八十的前輩,才能令他挫敗,同齡人中,除了那些資質上乘,天賦異稟的傲才以外,他少有對手。

秦黛心的出現無疑是重得的給了他一個嘴巴。

其實,他連段興也打不過,只不過段興是一幫之主,又是在江湖上風風雨雨二十年的人,輸給他,陸囂是心服口服。

可是輸給秦黛心。

陸囂沒由來的生出一陣火氣。

“打不過。”丁大力老實現承認了,“那丫頭手段多着呢,我也是中了她的招,這才被狼狽不堪的捆了回來。”他雖然正面承認了自己的不敵,可是還是想狡辯一下,無非是說秦黛心出手鬼祟,不光明正大。

風行‘門’里的全是殺手出身,殺手的手段那是無所不用其極,光明正大這四個字,永遠跟他沾不到邊。

陸囂明白其中的道理。卻不點破。眼下他與丁大力算得上是盟友,沒必要口出惡言,惹人不快。

“她可不是個好對付的。”

丁大力突然咬牙切齒起來,“我知道。”他先前是大意了,敗了以後才知曉對方的手段。卻是晚了。

不過,現在多了一個陸囂,就又多了一個勝算。

“有你在她身邊,多少我們還有挽回敗局的可能。”

陸囂知道了丁大力想讓他在秦黛心身邊做卧底,好出奇不義。

可是……

丁大力看到陸囂一臉為難的樣子,不由得冷笑道:“怎麼。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你的心倒是大!”

這話說得可真不客氣。

秦黛心在轉彎處挑了挑眉。

陸囂果然氣得不行,額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不過,眼下實在不疑動怒,真要是‘弄’出點什麼動靜。引來的人,可就不好了。

“她未必真心信任我。”陸囂強壓着火氣,只道:“這個人年紀不大,可是心思慎密,不好唬‘弄’。”

丁大力心中得意,陸囂肯這麼說,就是默認了會幫他對付秦黛心,站在了自己這邊。

“是人就有弱點。你看清了在下手不遲。我想,謝正英死後,組織應該還會派人過來。如果讓別人搶了先,你我的好處可就沒了。”這話是丁大力故意說的,秦黛心若是死了,對陸囂的好處是在明面上的,可對他的好處卻是暗地裡的,丁大力是在‘激’陸囂。因為他能看出來這個人的野心很大。

果然,陸囂沉了臉。只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嘆了一聲,“我先回去了。免得被人發現了,一時半會兒他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得到機會我再救你。”

丁大力倒是着急,恨不能現在就離開這個地方,可是他有求於人,也不好說什麼狠話,只得點頭答應了。

秦黛心聽到這兒,知道陸囂是要反身回到上頭去了,於是她當機立斷,轉身就順着來路出了地窖,然後幾縱幾躍回到了藏身之處。

前後腳的工夫,陸囂也出來了。

他並沒有發現秦黛心,不過多年養成的謹慎習慣是一時半刻改不掉的。

陸囂出了地窖後,左右張望了幾次,這才關好地窖的‘門’,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秦黛心沒動。

不過幾息的工夫,陸囂的‘門’猛然打開了。

院子里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陸囂仔細的巡視四周,好半天才關上了‘門’。

又過了大概兩刻鐘左右,秦黛心這才悄聲的去了前邊,順着雲來客棧的暗道出了雲來客棧,她誰也沒驚動,一路飛快的回了四合院。

紀婉兒和玲子都沒睡。

見她回來,二人神情一松。

都怕她出事。

玲子忙捧來一杯熱茶。

秦黛心喝了茶,才問,“雪晴回來了嗎?”

兩人搖了搖頭,臉上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

秦黛心嘆了口氣,問玲子,“燒了熱水沒?”

“有,現成的。”

“我要沐浴。”

玲子一愣,不過隨即道:“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秦黛心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酸腐味兒,皺了皺眉,地窖里的氣味不太好聞,若不是時常開着天窗換氣,只怕要把人薰壞了。

“婉兒姐姐,富秋山和李謙的毒怎麼樣了?我聽說他們產都受了傷,沒事了吧?”

紀婉兒嘆了口氣,道:“都是皮外傷,無大礙。”她臉上表情凝重,便不像沒事的樣子。

“到底怎麼了?莫不是毒發了?還是你的解‘葯’不管用?”

紀婉兒瞪她一眼,嗔怪道:“你就不能說點中聽的話?”就差沒說秦黛心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了。

秦黛心連忙投降,“好姐姐,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太嚇人了,快告訴我吧!”

紀婉兒道:“毒倒是不難解,只要你獻出些‘葯’引來,很快就能解。不過,我替李謙把脈的時候,發現他體內損耗的厲害,五臟六腑皆傷,就算是解了毒。只怕也命不久矣。”

“能不能調理?”紀婉兒的醫數,她是信得過的。

紀婉兒面有難‘色’,搖了搖頭。

秦黛心嘆了口氣,只道:“都是命,皆有定數。咱們儘力而為吧!”

紀婉兒驚訝,“這話可不像是你說的。”

秦黛心笑了笑,“我該說什麼樣的話?”

紀婉兒嘀咕一聲,才又道:“雪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怎麼辦,我擔心她。”

秦黛心何嘗不擔心。

“都這麼晚了。周圍形勢又複雜,大夥累了一天,實在不適合出去找。”秦黛心微微抿了抿‘唇’,“我總不能為了她一個人,置大家的‘性’命於不顧。那才是真的不負責任。”

紀婉兒知道她說得有道理,何況出了這種事情,她比誰都不好受,自己更是沒有立場去指責她。

她上前握了握秦黛心的手,只道:“她吉人自有天相,你別擔心,大不了一大早,我們就去尋她。總能有所收穫。”秦黛心就怕發生這種突然狀況,大家走散了,不好聚攏。所以很早以前就定製了一些暗號,讓大家牢牢記住,如果一旦走散,便要在不顯眼的地方標註好記號,以方便找到人。

紀婉兒說的這些收穫,就是提這些暗號。

秦黛心點了點頭。“你就不用去了,李謙和富秋山還等着你的照顧。況且林雨詳和趙三妹尚不知道丁大力的真面目,我估計明天李謙應該會讓咱們幫他把這二人找來。”他們那些瞞着世人的秘密。也是時候大白於天下了。

紀婉兒就又問,“你大晚上幹什麼去了?”秦黛心臨走時說的話太過匪夷所思,紀婉兒沒懂。

秦黛心也不瞞她,就把自己聽到的事情簡單的跟她學了一遍。

紀婉兒駭然,想不到丁大力竟是這種人。

“不知道李謙他們知道不知道。”她的口氣不是很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懨懨的。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你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明天還有照顧他們呢。”

紀婉兒點點頭,沒堅持,起身回自己屋去了。

秦黛心沐浴的水也準備好了。

玲子知道秦黛心的規矩,打點好一切後便退了下去。

秦黛心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個熱水澡。

屋裡寒冷,雖然點了好多炭盆,可是西北的天寒地凍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秦黛心雖然身體強健,可也擔心自己身體出了狀況,紀婉兒雖然是名醫,一劑‘葯’下去就能見效,可感冒也不是那麼好受的。

所以為了防患於未然,她寧願少洗一會兒。

秦黛心穿好了衣裳,又把玲子叫了進來收拾,還道:“你也忙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一邊說著,還一邊自己拿了八成新的汗巾擦頭髮。

玲子手腳利索的收拾好了浴桶等物,卻沒有退下去,反而回到秦黛心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黛心心裡就“咯噔”一聲。

她想到雪晴了,那丫頭外冷心熱,與玲子看似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可是相處起來卻很融洽。兩個小姐妹在一處的畫面倒也有趣,平時想必也能說幾句體己的話。

玲子這個樣子,分明是有話對自己說,她又怕又悔的,難保不是發現了雪晴的什麼秘密。

“怎麼了?”

玲子一‘激’靈,接着整個人就跪了下去。

“主子,奴婢有話要說,是,是關於雪晴姐的。”

秦黛心心裡就徒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怎麼回事,起來回話。”她的口氣不自覺的嚴厲了兩分。

玲子跪在地上沒敢動。

秦黛心覺得頭都大了,玲子越是這樣,就越說明了雪晴的問題不小。

她把手裡的汗巾往一旁的小几上一扔,隨即起身拽着玲子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揪了起來,“你說,到底怎麼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