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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陣盤旋轉着,翻滾着掉落在中間的冰面上,並沒有引起魔化戰修的關注,或許在他們看來,實在不值一提。

而就這看似不值一提的東西簡直要了他們的老命。

陣盤一落地,就迅速分解,化為虛空中一道無形的陣法,印在光可照人的冰面上。

然後,開始了無節制的放電,沒錯,就是放電。

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地球上學過物理知識的人都清楚。

而魔化戰修們不清楚,所以他們只能用實際行動來表現無知帶來的驚喜。

雖說魔化戰修身體素質驚人,大範圍雷系陣法無法給他們造成太大傷害,可一定程度的麻痹和抽搐還是無可避免的,才造就了一大群人在冰面上“跳舞”的滑稽場面,沖勢立刻瓦解。

傳說中的群魔亂舞,眾人今天總算有幸見識到了。

這還不算完,尚官睿順勢將另一張黃色陣盤扔了出去。

魔化戰修們這下不敢小覷了,可麻痹感尚未退去,只能眼睜睜看着它落在了己方陣營中,而無法躲避。

又是一陣黃光蕩漾開來,本來光滑如鏡的冰面開始融化,下陷,超大型的流沙陷阱拖拽着掙扎無力的魔化戰修向地底深處而去。

魔化戰修身上的黑色鎧甲本來就厚重,一眨眼的功夫就沒到了腰部。

程咬金有三板斧,而尚官睿也就這兩下子,扔完兩個陣盤之後就黔驢技窮了。

其實,個人能力在戰爭中發揮到如此程度,已經相當不錯了,眾人看他的眼神都變得尊敬了很多。

尚官睿見眾人傻乎乎的看着自己,氣道:“都看我幹嘛,快上去抓俘虜啊,這兩個陣法持續不了多久的。”

眾人這才如夢方醒,手忙腳亂的給各自的戰部下令,前去拿人。

忽然,樓萬里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對眾人大喊:“不要過去,他們會自爆……”

可惜他的提醒還是晚了一步。

轟的一聲巨響,天地間為之一亮。

尚官睿雙手捂着頭痛苦的呻吟,剛才的巨響讓他暫時性耳鳴,再也聽不清周圍的任何動靜。

張默仇護在他身側,湊到耳邊大聲嚷嚷着什麼,他也聽不見。

過去好一會兒,眾人的聽力才漸漸恢復,清點了下了傷亡,無不黯然失色。

兩千多魔化戰修的集體自爆威力是何等的巨大,直接就抹殺了數倍於己的敵人。

雷昊的防衛軍離得最近,算是徹底被炸殘了。

其次是立功心切的護衛軍,伍道子這老狐狸本來想撿便宜,沒想到踢到了鐵板,寸功未立就減員兩成,心疼的嘴角直抽抽。

沈赫本來是想把功勞讓給友軍的,反而躲過了一劫,自衛軍是明復軍三支戰部中傷亡最少的,區區不到百人。

相比之下,尚官睿的戰部損失則可以忽略不計了。因為裝備精良,也就傷到小貓三兩隻,至於亡更是無從說起。

僅僅兩次小規模突襲就造成如此大的損失,讓沈赫等高層意識到事態的嚴峻性。立刻徵詢所有人的建議,如何防住魔化戰修的下一波攻擊才是重中之重。

對於自爆的應對,一時間讓眾將士犯了愁,人家一心想死,誰能攔得住啊。

沈赫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失望的嘆了口氣,把目光轉向了尚官睿。

臨行之前,沈嫣心曾面授機宜,說如果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徵詢尚官睿的意見,對方往往有驚人之言,想必會幫上大忙。

沈嫣心的重視,讓自視甚高的沈赫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少宮主沈嫣心,而沈嫣心最佩服的人則是尚官睿,那自己站在他面前豈不是矮了好幾頭,憑什麼啊?

基於這個原因,沈赫對尚官睿的態度極其冷淡,明復軍內部將士的立場和他的態度不無關係。

如今既然有求於人,他只好強擠出一絲笑意,硬着頭皮道:“尚公子,不知您有何高見?還望不吝賜教。”

笑的比哭都難看,可這是他所能做出的極限。熟悉沈赫的人都知道,他從未刻意討好過某個人,包括對他恩同再造的沈嫣心,今天算是破天荒了。

尚官睿眉頭緊鎖,他還不至於低級到分不清事情輕重緩急的地步。

他見沈赫難得請教,沉吟道:“如果對方都是這種悍不畏死,一看情勢不對就毫不猶豫自爆的戰修,我們就不能靠單純的防守了,那樣會損失很大,搞不好沒幾波我們就把自己人給拼乾淨了。”

“您的意思是?”

“我們不妨採取主動,渡江去襲擊他們的營地怎麼樣?”尚官睿目光灼灼道。

“這……”沈赫為難道:“這樣有區別嗎?他們同樣還是會自爆的。”

“當然有區別!他們不是喜歡自爆嗎,我們就讓他們在自己老巢里爆,看誰死的人多。”尚官睿恨恨道。

眾人眼睛一亮,妙啊,如此一來對方肯定會投鼠忌器,不敢輕易耍無賴了,這麼簡單的方法他們怎麼就沒想到呢?難不成這傢伙的腦子真比一般人好使?

是了,要不然人家都自己單幹了,他們怎麼還在別人手下做事。

沈赫考慮了一下雙方實力對比,覺得非常可行,點頭道:“作戰批准,可誰來執行這一計劃?”

眾人面面相覷,一句話又問到了點子上。

誰來執行?誰還有能力執行?目前還算完好無損的戰部就剩下三支了。

“我來吧。”沈赫出言道,他覺得明復軍幾次表現太差,是該挽回些面子了。

“不行!”張默仇斷然否決:“你需要統一調度,把握全局,還是我的藏劍戰部最合適。”

沈赫猶疑道:“可是,你的戰部全劍修吧,渡江把飛劍都用上了,還如何迎敵?難不成也學對方自爆。”

張默仇一下子被問住了,這確實是個難解的死結。龍眠江上空夜晚罡風甚烈,根本無法飛渡,白天又會成為活靶子,只有晚上貼近江面強渡最為合適。

可要讓他拿自己的戰部一次性報銷,想都不要想。這是他從有到無親手培養起來的,比尚官睿都愛惜,如何捨得。

眼見又陷入了僵局,忽見一雄壯大漢從人群中擠出來,瓮聲瓮氣道:“這有何難,我來抗你們過江。”

赫然是大名鼎鼎的“力士”公羊奎。

他在觀潮社征服龍眠江的壯舉至今令人記憶猶新。

沈赫奇道:“勇士,你沒有隨你們南天河聯盟的戰部離開?”

公羊奎不屑道:“狗屁戰部,一群沒卵蛋的孬種。和自己人打起來一個比一個勇猛,一對上外敵就慫了,俺瞧不上那群軟蛋,特來投靠你們降魔的。”

有這種光明磊落,本事又奇高的能人投靠,沈赫如何不喜,忙迎上前:“自衛軍歡迎勇士加入。”

哪成想公羊奎直接越過了他,來到尚官睿身前,大聲道:“要不要,你倒是給句話啊。”

沈赫背對他的表情頓時僵住了,手不着痕迹的又收了回去。原來自己表錯情了,搞了半天人家要投效的是尚官睿的戰部啊。

尚官睿也是莫名其妙:“大個子,你沒搞錯吧,我的戰部清一色的明霄籍,不收外人。”

公羊奎雙目一瞪,怒道:“怎麼?瞧不上俺雲河的漢子?”

這話有歧義,尚官睿忙解釋道:“那倒不是,主要裡面牽扯到一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呃,這個你能理解嗎?”

公羊奎撇撇嘴:“俺是長的憨,又不是真憨,豈會不清楚那些狗屁倒灶的利益糾紛。放心,俺加入你的戰部,就算把命賣給你了,旁的事都不管,也管不着。一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二來聽說你們內部待遇不錯,比俺師門可強多了,有助於俺的修鍊。怎麼樣,這可是雙贏?你不吃虧。”

尚官睿嘴角一抽,還雙贏,這傻大個竟然偷聽自己和他們聯盟高層的談話,看來不像表面那麼憨厚老實,不過也無所謂了,自己內部賤的人還少了,多他一個不多。再說,這傢伙實力確實牛*逼的可以,力氣更是平生僅見,收了他真不吃虧。

於是,他故作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同意了,那副得了便宜還賣怪的惺惺作態,讓人看得恨不得上去給他倆耳刮子。

如此一來,公羊奎加入大家庭的第一份投名狀就是給戰友們鋪路搭橋。

龍眠江和甘羅河可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公羊奎也知道自己面臨的挑戰有多麼巨大。但他毫不畏懼,一名合格的修者就要有挑戰一切困難的勇氣,那樣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很快,一棵棵巨樹被削成原木扔進了江里,公羊奎氣沉丹田,雙腳踩水把原木收攏並緊緊捆綁在一起。

尚官睿注意到他的腳底有一圈藍色光暈,公羊奎能在水中如履平地,行動自如,和其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便出聲問道:“那是什麼?”

沈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看似無所不知的他竟然在常識問題上如此薄弱,為報之前的謝意,耐心解釋道:“凡是體修在淬鍊身體之餘,也會修鍊一種輔助法決。像雲河界水域面積遠遠大於陸地面積,為了適應環境,大部分體修修鍊的都是控水訣,而公羊奎則恰恰相反,所修習的卻是避水決,能保證身體在任何有水的環境不下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尚官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公羊奎志不在此啊,早就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