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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官睿在做一個夢,一個彷彿永遠無法醒來的夢。

夢中,小妹嬌憨的對着他撒嬌,母親慈祥的看着他,包着他最愛吃的餃子。父親也是吧嗒吧嗒抽着煙,不是轉頭問他幾句什麼,一派溫馨祥和的景象。

忽然,頭頂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將他吸了進去。

父母驚慌失措的沖了上來,卻沒有拉住他,只聽到小妹驚恐的尖叫傳來。

“不要!”他驚叫着坐了起來,渾身大汗淋漓,被風一吹,寒意上涌,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師弟,你終於醒了!”旁邊傳來驚喜的呼叫。

尚官睿艱難的轉頭望去,朦朧間看到一大堆人圍坐在自己床頭,正一臉關切的望着自己。有師尊陽蘭,有幾位師兄,有藥王殿的長老和師琳……

他張了張嘴,吐出幾個異常沙啞的音節:“我……還活着?”

師琳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一臉嗔怪道:“師弟說什麼胡話呢,你當然活着。”

這回連尚官睿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了:“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活下來,我……我身體素質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藥王殿徐長老走過來嘆道:“小子,這也是我們感到難以理解的地方。你昏迷期間,好幾次殿主都判定你必死無疑,可劇烈高燒幾次之後病情又漸漸穩定下來,求生意識堅定異常。托此之福,我們才有機會嘗試用各種辦法把你從鬼門關搶回來。”

陽蘭插言道:“徒兒,你要謝謝藥王殿的各位師叔師伯還有師姐,他們可是為了你整整七天不眠不休,精力透支過度。”

見尚官睿就要行禮,徐長老忙阻止道:“別,千萬別,要謝等傷勢好了之後再說吧,你現在重傷未愈,萬一再出個什麼閃失,宗主連活埋了老朽的心思都有了。”

聞言,眾人均是會心一笑。

尚官睿卻是驚詫道:“我昏迷了整整七天?論劍怎麼樣了?”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神色有些惋惜,最後還是由陽蘭站出來安慰道:“徒兒,你已經儘力了,不要想太多了,安心養傷才是。”

尚官睿見狀心中頓時一沉,低聲道:“輸了?”

陽蘭嘆了口氣,點點頭。

尚官睿眉頭緊鎖,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我雖然沒打敗林遠玄,但給他造成的重創絕對不是短時間內能痊癒的,武靈憂師姐連撿便宜都沒做到,也太令我失望了。”

眾人聞言都愣住了,陽蘭驚訝道:“你……你問的是決賽結果?”

尚官睿翻了翻白眼:“不是決賽結果又能是什麼?我幾斤幾兩自己清楚,如果不是最後關頭自爆估計早被林遠玄給幹掉了。”

陽蘭這才鬆了口氣:“那你就不用擔心了,因為林遠玄傷勢過重,比賽一直延遲到現在。”

尚官睿搖頭:“不好,不好。再推遲下去,我的努力豈不是白廢了。”

陽蘭苦笑道:“我們何嘗不知,可玄音操控了比賽,她強烈要求延期,我們也沒辦法。不過宗主已經聯合幾位有影響力的大人物前去逼宮了,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

尚官睿點點頭:“如此甚好,我做了一些手腳,可以保證林遠玄十五日內實力恢復不足五成,只要不超過這個時限即可,剩下的就要看武靈憂師姐的表現了。”

眾人一臉的欽佩,在那種情況下莫丑還能考慮這麼多,不愧是和林遠玄一較長短的牛人,也不枉大家衣不解帶伺候了七天七夜。

徐長老建議道:“既然莫師侄蘇醒了,大家也該放心了,都散了吧。他傷勢未愈,需要多休息,免得留下後遺症,影響日後修行,這裡留下我和陽殿主照看即可。”

眾人聞言,知道不好再繼續叨擾,紛紛起身拜別。

李叔伯聯合凌虛真人,天樞子前去逼宮的效果是顯著地,玄音迫於壓力不得不鬆了口,決賽在三日後開啟,最後的盛會還是在瓊華派和劍宗之間進行。

至於誰的贏面更大一些已經不是人們可以隨意揣測的了,此次論劍實在讓人看不懂。

還是劍盪山下那個死氣沉沉的院落。

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推開了,從門縫裡瞬間閃進來一個瘦小的人影,剛一露面就被四股強大的氣勢壓迫在原地,無法動彈分毫。

他忙道:“是我!”

四股氣勢潮水般退去,其中一個人影悶聲道:“哲魯烏斯,不是讓你在外面警戒嗎?怎麼回來了。”

哲魯烏斯神秘兮兮道:“獄老大,最新消息,劍宗百年論劍最終戰的日期已經定下來了。”

獄軍聞言驚訝道:“哦?這麼快。我本來還以為瓊華派勢大,他們王牌弟子又身受重傷,怎麼也得延期一段時間。”

哲魯烏斯嘿嘿笑道:“瓊華勢大不假,但怎麼大的過其他幾大聯合,根據可靠消息來看,修者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我們的機會來了。”

獄軍點點頭:“這對我們來說確實是個好消息,靜默了這麼久,是時候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

其餘幾人聞言均是眼睛一亮,尤其大塊頭西摩一臉興奮道:“頭兒,我們終於可以肆意妄為了?”

獄軍雙眼一瞪,斥道:“肆意妄為?什麼時候都不可以!你難道不想活着回去了?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行動前先過過腦子。”

西摩把頭一縮,小心翼翼道:“那您說,我們該怎麼做?”

獄軍掃了眾人一圈,沉聲道:“暗殺!我們的任務諸位心裡應該有數了,修者所評的百強實時排行榜可是方便了我們,沒有比這更好的刺殺名單了。每個人都負責一部分,重點是前十的幾個人。別的我不管,前三甲一定不能放過。至於動手時機嘛……就選在三天後論劍結束的晚上,那應該是最鬆懈的時候。都明白了嗎?”

“是。”

四人異口同聲答應着,一個個閃身出了門。

山雨欲來風滿樓。

而另一邊。

劍宗宗主李叔伯進入劍塔中的傳送陣,一晃神來到了劍塔頂層天台,看了看電閃雷鳴的虛空,躬身行禮道:“弟子懇請令狐師叔速速現身。”

話音剛落,一個頭髮稀疏的老者憑空出現,左手拄着一柄鐵劍,右手咕噥咕噥灌着濃烈的黃酒,正是冰火劍尊令狐秋。

令狐秋暢飲了一番,才醉眼惺忪的看着李叔伯,哈哈大笑道:“小李子,你的來意我已知曉,幹得漂亮,痛快!為了如此傑出的弟子和劍宗輝煌的明天,我這把老骨頭全賣給你又有何妨。”

李叔伯大喜:“謝師叔成全!”

“不用謝老夫,是這代弟子爭氣,應該的。”令狐秋擺擺手,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裡是劍宗的地盤,想動歪腦筋先問問我令狐秋答應不答應,哪怕雲真那老匹夫親至也定要讓他留下一根臂膀,清算一下當年的恩怨。”

李叔伯看着豪氣雲天的令狐秋,欽佩道:“還是師叔開明,不像師傅他老人家那麼古板,敢問師叔想保護誰?”

令狐秋捋了捋鬍鬚,笑眯眯道:“莫丑此子甚對老夫胃口。”

李叔伯會意的點點頭:“既然如此,武靈憂的安全則由弟子負責。”

“那還等什麼?”令狐秋當先閃身進了傳送陣,出了劍塔直奔水寒殿而去。

李叔伯苦笑着搖了搖頭,師叔性格還是一如當年,雷厲風行,千載的歲月也沒消磨掉他急躁的性子。師傅啊,您的算盤是落空了,但願莫要出事才好。

感慨完也閃身出了劍塔,向渺塵殿方向飛去。

自此到論劍結束所有勢力離開之前,武靈憂和莫丑的安全便由他和令狐秋全權負責。

劍宗的中興希望,容不得一絲閃失。

水寒殿外圍原始森林的一棵蒼天大樹上,正閉目休養的藍依驀然睜開了雙眸,仔細感受了一下,自言自語道:“看來劍宗對這混賬小子挺上心的,連老古董都放了出來。也好,我也可以暫時休息一下。”說完她的身影就在原地淡化消失,與天地融為一體。

幾乎在她消失後的下一秒,一身邋遢的令狐秋就出現了,提着酒葫蘆在原地盤旋了好一會兒,才皺着眉離開。

奇怪,剛才他明明感覺到有高手的氣息在附近徘徊,怎麼一眨眼就沒了,能瞞過他神識搜索的高手最起碼是返虛境界,這級別的人在整個修真境都是寥寥可數,是誰能放下那麼大架子來蹲點?雲真那老混蛋可做不出來。

想不通,令狐秋也沒有仔細去想,他自信有自己坐鎮,修者境沒人能傷的了保護目標。

剛潛伏到秘林另一個角落的西摩擦了擦冷汗,他沒想到隨意選擇的第一個目標竟然這麼棘手,還沒靠近就感受到了兩股不弱於自己的強大氣息。

如此陣勢,憑他一個人是別想得手了,有心放棄,想到莫丑是必殺黑名單上的目標之一,殺了他可以得到豐厚的報酬和聲望,忍不住動了貪念,便掏出一隻黑色號角,聯繫上了哲魯烏斯,誘惑道:“嘿,夥計,我這裡有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