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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你認識那位公子?”同桌的一個美貌女子好奇問。

魚文君微笑着搖了搖頭:“僅有過一面之緣,知其人不知其名。”

女子嬉笑着打趣道:“那你可要抓緊嘍,此子看上去不簡單啊,最好找人打聽一下來歷。”

魚文君沒有立刻搭話,黛眉微蹙,纖細的指尖有節奏的輕輕敲擊着桌面,不確定的說:“我大概能猜出他的來歷。”

“哦,說來聽聽。”不光她身邊的女子,一桌子人全部圍了過來。

魚文君身體微微往後靠了靠,倚在窗欄,她很不習慣別人身上的氣味。

大家也發覺有些失禮,又坐會到原來位置上,一臉的期待。

魚文君見狀歉意道:“背後非議是小人行徑,恕文君不便多言。諸位想知道的話,不妨耐心等等,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

眾人雖然失落,也不好繼續糾纏,畢竟能受邀來雲鶴樓觀潮的都非同一般人,最是注重形象和面子。

牡丹夫人魚文君又是雲河界聲譽卓著的人物,她說出來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眾人只好暫時按捺下好奇心,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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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第六層的時候,尚官睿的腳步稍微頓了頓。因為他感覺這一層受到的威壓極重,彷彿所有的高手都匯聚於此。

斜眼一瞟,果真以年輕人居多,他們身上流露着張揚和自負,把天都不放在眼裡。

有幾個人還對他撇了撇嘴,挑釁意味甚濃。

尚官睿選擇統統無視,繼續往上走,還一個勁的感嘆:“唉,老了。現在的年輕人啊,鋒芒畢露,不懂得韜光養晦。”

走在前面引路的白衣侍女聽得清楚,腳一軟,差點踏空。

幸虧有尚官睿在後面託了她臀部一下,才穩住身形。她精緻的俏臉變得緋紅,眼波媚得能滴出水來。

尚官睿搓了搓自己佔便宜的那隻手,心中詫異,此女身體敏感如此,是個難得的尤物啊。

回味中,屁股巨疼!原來是蓮夜看不慣給他來了一腳。下腳忒重,差點踹出屎來。

尚官睿大怒,正要轉身抗議,忽然眼前一亮,已經來到雲鶴樓最頂層。

只好先記着,等秋後再算賬。

他緩緩掃視了一圈,吃驚不小,感情大部分都是熟人啊。

有他認識人家,人家也認識他的。

有他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他的。

有他認識人家,人家不屑於認識他的。

等等,不管哪一種,確實是當之無愧雲河明霄兩界最拔尖的人物。

他一出現,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反應千姿百態。

有的面露驚喜,有的眼中憎惡,有的意味深長,有的漠然無視。

尚官睿自認臉皮厚但不下賤,也不會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考慮綜合因素,選來選去還是選擇與聞人如若同席。

因為她最熱情,也最誠摯,還最有氣質。

徑直來到聞人如若身邊坐下,眾人臉色都是一變。

尚官睿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在他潛意識中認為聞人如若再有名也不過是個彈琴的藝人,沒把她的名號當一會兒事。

而事實卻恰恰相反,像聞人如若這樣名列修真七十二大家的人物,才是地位最尊崇的貴族,她的一句話有時候比商盟盟主解千夏和軍部實力派人物許靜陶都好使。

尚官睿犯了嚴重的常識性錯誤。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

聞人如若作為最尊貴的客人,身邊坐陪的理應是雲河界最顯赫的人物。

這個位置解千夏沒好意思去坐,許靜陶沒好意思去坐,其他人更沒資格去坐。他倒好,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擺明了騎在眾人頭上。

當時就有人忍不住了,陰陽怪氣道:“這人吶,要有自知之明,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語氣里隱隱蘊含著威脅之意。

尚官睿無動於衷,對自己的來遲告了聲歉,端起酒敬聞人如若一杯,表示對她傾力關照的感謝。

聞人如若不擅飲酒,卻還是端起玉盞輕抿了一小口,然後饒有興緻的盯着他的側臉,彷彿能看出朵花來。

那人見竟然無視他,頓時怒了,拍案而起,指着尚官睿斥道:“喂,說你呢!耳聾了。”

尚官睿這才反應過來說的是自己,納悶道:“閣下是?”

那人不屑的撇了撇嘴:“我是誰和你有關係嗎?”

尚官睿也怒了,媽的,來了個找茬的,毫不客氣的回應道:“沒關係!那你狗拿耗子多管哪門子閑事,吃飽了撐的。”

“你……”那人看來橫着走慣了,從沒被如此對待過,氣血一陣翻湧。

深吸了口氣壓下滔天的怒火,那人低沉着嗓音道:“好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豎起耳朵聽清楚了,‘聖手書生’庄修雲就是區區在下。”

尚官睿眉頭一皺:“庄修雲?沒聽說過!倒是知道琉焰青府的庄修竹。”

庄修雲臉色陰沉,掃了某個角落一眼,沉聲道:“‘君子劍’庄修竹是我師兄。”

尚官睿眉頭皺的更緊了,一副比吃了蒼蠅屎還難受的表情:“你這人臉皮真厚,動不動就把名號掛在嘴邊。你知不知道,你每報一次,就貶值幾分,到最後就淪為路人甲一類的角色了。”

眾人哄堂大笑。

對他們這類人來說,只要有熱鬧看,出醜的對象是誰都無所謂。

庄修雲大怒,身為琉焰青府的核心弟子,何曾如此被欺侮過。想出手教訓一下對方吧,偏偏那傢伙坐的地方比較敏感,周圍全是些聲名赫赫的大人物,萬一把他們惹惱了,掌門親自出面都不見得管用。不出手吧,這口氣怎麼能咽得下?咽得下以後還怎麼見人?

一時便有些下不來台。

解千夏與許靜陶等大智若妖者看得分明,尚官睿焉壞,假借她們的威勢故意弄得這傢伙不上不下,有苦難言,手段可謂爐火純青,不由更高看了一眼。

修者壽命很長,最是注重面子,何況庄修雲出身名門。今天這事鐵定是不能忍氣吞聲的,他已經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哪怕冒犯在座的幾位大佬,也要將那小子碎屍萬段。

剛要有所動作,身後卻傳來溫柔的女聲:“修雲,不得無禮。”

眾人循聲往樓梯口望去,不知何時起,那裡竟然站了一位風姿綽約的女人。

沒錯,就是女人,充滿了無限誘惑的女人。

女子容貌傾城,氣質典雅,性格柔和,而身材卻異常火爆,給人莫大的衝擊性。

庄修雲一見來人頓時頭大,知道今天這仇是報不成了,以這位師叔的性子,最忌打打殺殺,純粹的和平主義者。

也罷,好歹有了個台階下,師門長輩的話還是要聽的,他故作悻悻然的坐下,喝起了悶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突然出現的天仙佳人身上,沒人再向他這個始作俑者投去一分的關注。

坐在角落裡的一名俊美男子又驚又喜,忙起身迎上前問:“師傅,您怎麼來了?”

女子嗔怒道:“怎麼?修竹。你能來得,為師就來不得,還是嫌為師老了?”

女子正是琉焰青府府主的妹妹庄寄柔,男子則是剛才尚官睿口中所提到的“君子劍”庄修竹。

兩人站在一起相得益彰,簡直是絕配,不曉得內幕的人哪裡會認為這是對師徒,分明是一對情侶嘛。

當然,庄修竹也在朝着這個方向努力中。

“琉焰仙子說笑了,您看上去可比我輩年輕貌美,千夏真是羨慕得緊。”解千夏輕笑着起身,緩緩走到近前。

庄寄柔搖頭失笑,青蔥玉指點了點她的眉心:“好你個解千夏,咱們二人可是同一時代的人物,倒來我面前裝嫩了,真真要把人給氣死。你擁有的財富越多,人也變得越姦猾了。”

二人旁若無人的開着玩笑,顯然關係不錯。

庄寄柔微笑着掃視了一圈,問:“剛才我門下弟子無意中冒犯了哪位閣下,還望看在小女子的薄面上,就此揭過,事後必有重禮相送。”

“無妨,禮物就免了,美女的面子肯定要給得。”尚官睿頗為大度的擺擺手,彷彿剛才吃虧的是他似的,氣的庄修雲差點沒蹦起來跟他拚命。

庄寄柔目光定格在他身上,饒有興趣的問:“公子面生,敢問師承仙處?”

“太一門。”雖然師門實在上不了檯面,可尚官睿並不覺得報上師承有什麼好丟人的。

“太一?”庄寄柔心思電轉,實在想不出這個太一門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應該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

不過她的修養極好,表面沒有顯現出來,只是說了句久仰。

只此一點,就讓尚官睿的好感頓生。這是一個體貼的女人。

庄寄柔雖然兩耳不聞天下事,但也知道雲河界的格局。

一個非名門出身的年輕人竟然突兀的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坐在聞人如若大家旁邊,說明他本身有其獨特之處。

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很容易引起了她極大的興趣。

侍立在旁的庄修竹見狀心中一沉,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師傅。

雖然庄寄柔出身高貴,風華絕代,內心卻有幾分不諳世事。如果對一個陌生男人產生好奇心,還是相當危險的,他必須將萌芽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