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怔了怔笑嘆道“匈奴人也沒什麼不好。 ”

“是他們好的很。”張嫣咄咄逼人道“他們每年秋冬尋釁大漢邊關守城屠戮之後搶劫一空滿載而去甚至無良到連剛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這樣子看來也很好么？”

“阿嫣----”阿蒂皺眉道“我並不贊成這樣的野蠻。但是那是戰場戰場本就不是講豺狼成性的……”

“於是便默許了它。然後以身為匈奴人而自豪？”張嫣搖頭憂傷道“是匈奴的蒂蜜羅娜可是也不要遺忘了還是兩千年後中國的羅蜜。是漢人創立的中國支持着走出草原教育知識並讓見到更寬廣的天地----“

“----然後我還是要回到草原。”阿蒂打斷她道。

“沒有漢人亦不會有明天的蒂蜜羅娜。而他們給的協助不是為了讓穿越到千年前反而對付他們的祖輩的。”

阿蒂的神色泛紅搶着她的話急急分辨道“我的確曾深受漢恩。不要以為我一點都不感念。但是再感念我照舊會回到草原是匈奴照舊有千不好萬不足可是既然它曾經成為我的故土那我就會愛它承受它一切的不足。然後努力去改善而不是厭棄它不認同它而厭惡它。假設要先問它好不好再去愛那這種愛國都是假的。”

“阿嫣”蒂蜜羅娜看着摯友。神情仔細“我以為明白的。這個世界自有它地規矩風俗定勢並不是身為穿越者的我們能隨便撼動的縱然我們多了兩千多年的記憶見識依然渺若硬要阻攔它很快便會被歷史的激流淹沒。”

“其實阿嫣不也是這樣么？”她冷漠而鋒利道“承受地是對等與自主提高的思想然後離開兩千年前的如今難道能想着推翻封建帝制重建一個對等自主的王國？也退了一步承受了它的存在。然後嫁給皇帝成為大漢的皇后。不是么？”

“那怎樣能一樣？”張嫣惱道搖頭辯駁“至少漢朝沒有損傷別人以獲利而匈奴人無所顧忌殺害漢人爭奪他們的牛馬糧食。這如何能等同？”

“那些大漢百姓就活該受帝王官僚剝削整天勞作而無法填飢飽么？”蒂蜜羅娜針鋒相對。“軟刀子殺人和真刀見血分別多大？”

張嫣苦笑道“封建帝制是對目前大漢最好的法子。大漢地百姓需求一個弱小的地方政府的指導和庇護在沒有自在民主的氛圍時。硬要給他們自在民主反而會害了他們。“阿嫣”蒂蜜羅娜垂眸悠悠道“不覺得有些雙重標準？假設非要這麼那麼匈奴人劫虐漢境也不過是為了在秋冬草原枯黃之時活下去。”

“算了吧？”張嫣冷笑“只是為了活下去？我才不信不劫虐大漢匈奴便真的活不下去。只是為了活的更好。並轉嫁矛盾罷了大可不必的這麼冠冕堂皇。而且阿蒂我不問匈奴我只問曾深受漢人恩情的。做了匈奴閼氏。想什麼又要做些什麼？”

蒂蜜羅娜愣了愣。倏然將臉埋到溫熱的池水之中直到再也支持不住才嘩的一聲抬起來雙頰染紅而眼眸帶有迷茫水光輕聲道“阿嫣不要問我其實我也很茫然。我愛草原但我並不愛戰爭。我從未想對付漢朝。不只由於我地前世也由於還有莞爾。我只是想只是想……”

“其實撇開個人風評不提冒頓還是算一個英雄的在某種意義上他將匈奴帶到了巔峰。如今的匈奴很強盛我並沒有希望幫着它在武力上更強盛然後侵略漢土。我只是希望它內在的生命力久一些。史上在三國之後或許是族滅或許是漸漸被漢族異化。匈奴便消逝在這片土地上。先人只能離開遺址遐想它當年縱馬草原地風采。我不希望這個樣子。我想要的不是它在某個歷史時段的高度而是作為整個民族生命的長度。”

“……我以為我這樣子就可以為我愛的匈奴盡一份力同時至少從我個人而言不會損傷到大漢愧對漢人曾經對我的恩情了。”

“不能夠的。”張嫣低搖頭嘆息道“兩個異樣弱小的國度又疆土相接。就註定了會相互摩擦不斷直到此消彼長。如後世地俄國以及日本。都看見了不是么？”

兩人相對默然她們的價值觀念從一末尾就有衝突從來就沒有真正一致過。只是前世的戰爭掩蓋了這種不同才可以自相殘殺。一旦置身在這個蒼茫新亮而鋒利的年代便毫無不測的顯現出來並扎的對方疼。

蒂蜜羅娜低聲道“阿嫣我們都只是站在本人地立場上看事情無論對錯誰都服不了誰地。”

張嫣閉了閉眼我們有不同的立場並將在不遠後地未來兩個國度的對立之時而毫無猶疑亦毫無選擇的支持本人的民族與夫君於是無法的對峙。

所以當年好友只好在重逢之後第一瞬的驚喜後相互轉身然後背道而馳。

相聚的一剎那便註定分手。其完成蒂蜜羅娜的存在後她除了開懷之外其實亦有些隱隱急。這些年由於篤信這個時空除己再無穿越者她才可以悠哉游哉隱藏在一個又一個人的身後用極弛緩的法子促進大漢的展。

但是。她不知道這個世界地另一個地方還有一個蒂蜜羅娜。

彷彿在一架天平的兩端漢匈兩方巧妙的維持着平衡。她自以為是大漢的砝碼卻不妨匈奴亦有一個阿蒂七年的光陰阿蒂用本身地知識協助匈奴行進了多少匈奴還是本人記憶中那個史上的匈奴么？她突然毫無把握。這種無措感讓她隱隱煩躁。

“阿嫣。”蒂蜜羅娜殷殷道“我們好容易才能見這一面。也許今夜一別之後這一輩子都不回再見了。”她低頭望過去眸光誠懇而帶着一絲央求“今晚至少在今晚。我們不這些煩心的事情可好？”

張嫣靜靜的看着她終於點了點頭。

且這一夜至少就這一夜我們不做張嫣和蒂蜜羅娜只單純是千年之後的那雙好友是羅蜜

於是蒂蜜羅娜便嫣然笑起來

她游過去拉着張嫣的手蘸水在池壁上書寫了一行字。抿唇淺笑而問“猜猜我寫的是什麼？”看着字跡的目光溫順而自豪像看着本人心愛地孩子。

“我怎樣知道？”張嫣沒好氣道。“不是篆不是隸書不是古文也不是我們從前的簡化字。”忽得靈光一閃恍然道“這是創的匈奴文字？”

“嗯。”阿蒂點點頭嫣然道“只要擁有本人的文字一個民族才能獨自傳承下去。這是我為匈奴做的第一件事。阿嫣可猜的出來。我剛剛寫的是什麼？”

張嫣悄然皺眉努力憑着外頭依稀的漢字影子和從前對羅蜜性情愛好的了解猜測到“是羅、蜜、和嫣、然、永遠是冤家？”

“嗯。”蒂蜜羅娜點了點頭燦然笑道我希望知道縱然。縱然日後大漢和匈奴真的兩軍相對生死勢成在我心中永遠都是從前地嫣然”

她怔了怔心柔軟了一下。

“起來。”阿蒂突然笑出來“果真我們心有靈犀我作的匈奴字冒頓一末尾便認不出來。學的也蠻費勁的。”

張嫣地唇角悄然彎了一下忍不住出言刺她一下“不想匈奴被異化其實這匈奴字不還是同日後的日文韓文普通是從漢文衍化出來的？”

這回輪到阿蒂鬱悶了踢水道“以為我想么？我倒是屬意用拼音文字。但是兩種方案擺出來人冒頓直接就定了。是看着習氣些。”

游牧民族擁有弱小的機動武力農耕卻擁有燦爛的文明。一個妄圖用武力降服世界另一個卻用文明潤物細無聲的腐蝕。而後者卻比前者更軟性而無痕迹所尋。有些隱形的東西早就無聲無息的紮下根。

其實張嫣有一句話吞在口中沒有出來。

整個匈奴受漢人影響最深地人不就是么阿蒂？兩次三番提到舅舅竟是真的很依賴他？”

“嗯。”張嫣的臉悄然紅不知道是溫泉的熱氣蒸的抑或是羞赧“他是個很好的人我真地真地很喜歡他。”

阿蒂低頭想了一會兒笑道“也沒什麼了不起草原上還有丈夫死了兄弟嗣子可繼其孥的風俗呢。人世男女想愛就愛哪來那麼多地考究。只是這麼起來嫁人曾經一年了。”她促狹笑道目光在她悄然飽滿的胸部上打了個圈“竟還是沒有嘗過鮮？”

前世同居寢舍之時室友相互調侃從來生冷不忌。這個時侯阿蒂突然難她久未經陣仗又因話里話外和本人扯上關係的是劉盈不由紅暈過耳只覺雙手都無處安放惱道“什麼呢？我如今還才十三歲。”

“嗯。”阿蒂用手撫下巴瞧着她池水中若隱若現的嬌軀做品鑒狀“唔十三歲也不了青澀嫵媚的滋味最醉人心只需家舅舅動作溫順一點倒也可以啃了。來我幫參詳參詳。就像明天我們一同沐浴一番哪天沐浴後脫的光溜溜的鑽到他床上去。男人么總是好色的到了嘴的美味一定不會放過的。”

“這是啥餿主意？”張嫣不由的神色黑。

要是事情只是這麼複雜的話她當初何必背水一戰如今又何必破費那麼大心思步步為營的得劉盈的心？

“呃不行么？”阿蒂拍掌道“那便這樣。塞外有一種最是靈驗我回頭送一份。把它放在家舅舅的茶水中騙他喝下去。孤男寡女由不得他不乖乖聽擺布。到時分生米煮成熟飯按照所的他的個性他認賬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張嫣倏然惱了冷笑反擊道“聽起來的確不錯不知道阿蒂閼氏能否用過這招？聽也與那位偉大的冒頓單于成婚一載了不知榻上琴瑟調和否？”

米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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