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八點多一些的時候，落兮三人就已經到了昨晚去過的小院，果然，秦公子和項公子就如昨日所說的那樣已經到了，

看到落兮三人進來，秦公子眼睛一亮，立刻拋掉手裡的活計迎上來：“林小姐，今天你真漂亮。”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落兮，絲毫不避諱旁邊站着落兮的父親和弟弟。

林恆的臉色很不好，這個姐姐怎麼這樣，面前的那個男人那樣色眯眯的眼神她都能微笑的不在意，他恨不得替父親教訓一下姐姐，林家的臉都讓她丟盡了。

可是看看父親，臉上雖然不悅，卻是沒有說什麼，也只好把氣放在肚子里，氣哼哼地不看面前的幾人。

落兮根本不在意身邊這幾人的想法，徑直對秦公子說：“不好意思啊，我還要先和吳老闆結賬。”

“那是自然。”秦公子點點頭，彷彿這才注意到落兮身邊的人似的說：“林總，哈哈，我比你早一步啊。”

吳老闆也從裡屋出來，大家打着哈哈，先開始結賬。

驗了貨，落兮這邊是九塊毛料，有五塊是40萬的，三塊是70萬的，一塊是100萬的，加起來是510萬，落兮爽快地通過手機，把錢打到吳老闆的賬戶里。

林學寅這邊，卻是他挑了三塊毛料，林恆挑了一塊，一共340萬，林學寅自己付的帳。不僅僅吳老闆注意到三人的付款方式，那個秦公子也注意到了，他和項公子兩個人低語了幾句，臉上都是不懷好意的微笑。

付過帳，落兮笑眯眯地對吳老闆說：“吳老闆。這麼多的毛料我可不能都帶走，想在你這裡解幾塊。”

吳老闆立刻說：“好啊。”伸手招來小吳老闆說：“看林小姐嬌滴滴的樣子，這樣粗活可別傷了林小姐的手，我侄兒解石的手藝不錯，今天就讓他給林小姐幫忙。”

小吳走過來，憨厚地笑笑，他對落兮的印象很好，落兮人又漂亮，對他也客氣，能幫上落兮的忙。他很高興。

“小吳老闆，你就費心啦。”落兮笑着對小吳說，小吳的臉一下子又紅起來。

吳老闆又對林學寅說：“林總。你和林公子的毛料也要解嗎？”

林學寅客氣地說：“那就煩勞吳老闆了。”

來之前，落兮就對林學寅說了，自己的毛料至少要在這裡解開一半，林學寅也是有這個打算的，因此。也沒有再說什麼，招呼着小吳老闆將一塊毛料抬到解石機上，這一塊，落兮還是記得的，裡面是普通的豆種，水頭不足。好在分量夠大，解出來，九塊毛料的成本就差不多能回來了。

畫線的活落兮是輕車熟路了。一塊豆種而已，沒有必要小心翼翼，落兮在毛料上畫好了線，就站過一旁，看到父親卻是和林恆親自動手解石。不禁在心中點點頭，父親很多事情親力親為。對弟弟言傳身教，在外人眼裡，真是一個好父親呢，只是，他有必要做得這麼明顯嗎，把自己的女兒丟在一邊不管不顧的。

還沒有想明白，就聽到小吳老闆歡呼一聲：“見綠了。”

落兮聞言一笑，見到那一片薄薄的石板去掉後，巴掌大的一片綠意顯露出來，片去的石板的斷茬處，也是一片綠意，這是落兮有意為之的，自己挑毛料已經是夠準的了，線要是畫得一絲不差，就更讓人懷疑了，反正一個豆種，不是很值錢，片掉部分的損失也不大。

旁邊解石的人都停下手裡的活圍過來，吳老闆首先笑着說：“恭喜林小姐了，開門見綠，好兆頭。”

小吳老闆在綠上淋上水，大家圍過來，項公子看看說：“看着像豆青種，林小姐，恭喜啊，水頭雖然不好，不過如果夠大，這一塊就夠林小姐回本了。”

落兮笑笑說：“借二位吉言。”然後拿着筆又畫了一道線，卻是在出綠的另一面，這麼畫就是要全解的意思了。

幾個人都不去看自己手裡的活了，畢竟，解石見綠十里沒有一二，不管水頭好壞，能看到翡翠從頑石里解出來，都是讓人興奮的。

第二片石片掉落，又是巴掌大的一片，和先前那一塊的成色相仿，幾個人都是極有經驗的，馬上就看出這塊開了兩塊天窗的毛料的價值了。

秦公子笑眯眯地問道：“林小姐，看到你剛剛結賬，你和盛世珠寶該不會是一個賬戶吧。”秦公子一點也不怕得罪林學寅，他一直覬覦京城的玉石市場，這幾年，在林學寅面前搶走了不少明料，就是等着擠垮林學寅的一天。

尤其是看到林學寅只幫著兒子付賬，他就明白自己有了機會，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買走他女兒的玉石，狠狠地削一下他的面子，況且，這位林小姐長得這樣漂亮，他也不介意順便逗逗他的女兒，給漂亮女孩獻殷勤，秦公子可是拿手的，也樂意做的。

落兮笑吟吟地看着秦公子，彷彿沒有看出秦公子對自己的不禮貌，馬上回答說：“當然不是一個賬戶，父親說了，這次他帶我來，就是給我一個賺錢的機會，他會和旁人一樣競價的，只要是他看中的玉。”

這話說得漂亮，就看怎樣理解了，往好聽說，這是林學寅照顧女兒，讓女兒同樣可以掙到自己的錢，但是也可以這樣理解，落兮若是切垮了，就和他沒有一分錢的關係了。在場的人的臉色立刻就不一樣了，都望向林學寅。

林學寅好像沒有聽出話里的含義一樣，，和善地望着落兮說道：“是這麼定的，諸位出的價格要是不夠高，盛世珠寶還是全能吃得下的。”

說話間，第三刀也切下去，又是巴掌大的斷面，三個斷面的質量、顏色，水頭基本一致。可以確定，這兒就是一塊豆青種翡翠了，這種翡翠光澤、透明度都不是很高，是中低檔的品種，但勝在顏色比較討人喜歡，還有分量夠大，可以雕刻成比較大的擺件。

“五百萬，林小姐，讓給我吧。”秦公子瞟了一眼林學寅，搶先開口。這個價位他給得足夠高了，算起來，也就百分之十幾的利潤。幾年來，每次在林學寅面前，他都是這麼搶下貨的，他就是想斷了林學寅的貨源，今天也不例外。就算是你和你的女兒合夥，我也斷了你的貨，你有錢沒有貨，盛世珠寶早晚得關門。

落兮微微一笑，看着林學寅道：“父親，您看這個價位沒有問題吧？”

林學寅走過去。仔細看看玉，才說：“不錯，豆青種。水頭也不是很好，秦公子給到五百萬的價位，應該是很高了。落兮，只這一塊，你的本錢就全回來了。”

落兮的臉上抑制不住興奮。一抹紅潤悄然落入面頰，她笑盈盈地說：“秦公子。五百萬，這塊玉是你的了。”

秦公子只覺得落兮的笑容是如此的清純，不覺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落兮所言，急忙要了落兮的卡號，打進去500萬。

看到手機上的短信回復後，落兮笑顏綻放，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又挑了一塊毛料道：“秦公子，我這可是九塊毛料呢，你能全吃得下嗎？”

秦公子呵呵笑着說：“林小姐，你還能指望着這九塊毛料都解出綠啊，能有三分之二就是天大的幸運了。”這話說得並非誇張，“神仙難斷寸玉”，即便是玉石界的泰斗，也不敢誇口說百分之百賭石成功。

落兮笑盈盈的，也不辯駁，指揮着小吳老闆又搬起一塊石頭，彷彿沒有看到林恆臭着的一張臉，還是對着秦公子說：“你自己的毛料呢，剛剛我們進來時，我看到你和項公子一起解石呢。”

“呵呵，我們可沒有你的好運，我剛剛切垮了一個，項公子的那塊，也不好說。”秦公子苦笑着，瞟一眼項公子，他們二人現在都把自己的那塊毛料放下了，專門來看落兮的解石。

落兮拿起筆，左右瞧一瞧說：“說不定好運全在我這裡了。”說著畫出一條線，這一條畫得比較偏里了。

項公子湊過來，瞧一瞧說：“林小姐，你這麼篤定不會畫偏了，可惜了玉料？”

落兮笑着說：“你也說了嘛，不會塊塊見綠的，說實話我可是不大會看什麼松花莽帶的。”

秦公子搖搖頭說：“林小姐這是謙虛了，你看這塊毛料表皮的松花，表現明顯比上一塊的要好，我看你這條線畫得太過了。”

低頭看看，落兮將手裡的筆遞給秦公子：“你來幫我畫畫？”

落兮這邊和秦公子、項公子說說笑笑，那林學寅倒是看不出什麼，一邊林恆的臉色越來越差，怎麼看都像是自己家的姐姐和外人比自己還要親近，你看她說說笑笑的，絲毫不把自己和父親放在眼裡，還讓着外人幫着她畫線。不禁回頭看看自己挑的那塊毛料，恨不得自己的毛料立刻就解出一塊上好的翡翠，這樣才能出出心裡的氣。

他賭氣地回到自己的毛料錢，左右看看，怎麼都覺得自己的毛料會見綠，爸爸也說可以的，拿起筆，就是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怎麼畫線。

就聽到落兮那邊又是一聲歡呼：“哇，又見綠了。”抬頭看去，大家的頭都湊過去，只有落兮笑吟吟地落在後面，好像知道肯定會見綠的樣子，她怎麼這麼胸有成竹？

“林小姐，你這也真是太好運了吧。”項公子低頭看完，回頭對着落兮說：“還是吳老闆，你這批貨就這麼好？這塊的水頭要比上一塊好呢。”

落兮笑着不答話，吳老闆湊過去，興奮地說：“我這裡還沒有出現連開兩塊都見綠的呢，這可是少有的，一會我要放掛鞭慶賀慶賀。”

林學寅也仔細地看過後說：“幸好秦公子補了這條線，不然就是可惜了，落兮，這塊玉的水頭不錯，是芙蓉種的，水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