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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賽的第一關剛剛結束,但是人們還都在大廳里沒有離開,落兮看着父親站到自己面前,不得不保持着得體的微笑:“父親。”

林學寅笑着:“落兮,一起出去走走,在這裡站了一天,腰都要酸了,放心,不會耽誤你們小朋友的時間。”後一句是對着錢小寶說的,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婿一樣。

落兮沒有吱聲,跟在父親的身邊,有人走過來:“恭喜恭喜,林總,古有小李飛刀,一門三探花,今有林氏父女,一門雙入圍,哈哈哈。”

恭喜聲不斷,也有打趣錢小寶的,落兮的臉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跟着李總、王董地稱呼着,一行人熱熱鬧鬧地走出去。

好容易擺脫了寒暄,林學寅對落兮慈愛地說:“落兮,我知道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哪一天我們好好聊聊。”

然後對着錢小寶說:“小寶啊,我這個女兒就是有些任性,你是男孩子,要讓着她,多疼着她啊。”

也不等着小寶說什麼,呵呵一笑,“走吧走吧,我也累了,歲數大了啊。”舉步離開,留下落兮和小寶互相看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個人慢慢地向停車場走着,小寶試探着說:“你父親……我怎麼覺得怪怪的呢?”

落兮也點點頭說:“我很不適應他這樣的態度。”望着父親的背影,悵然地說:“以前,很小的時候,我總是盼望着父親也能像對待弟弟那樣對我,用那樣慈愛的語氣,用那樣慈愛的目光。”

接着語氣帶着一些若有所思:“可是,最近,我很是怕看到他那樣的目光。每次看到這種目光時……”

落兮在心裡輕輕地說:“我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句話,她不願意說給小寶聽。

不過,這一段很快就被二人遺忘了,兩個人興緻勃勃地談起二千萬的獎金,二人的本錢回來了,還有小寶在會場上坦率地承認作弊的行為,都是哈哈大笑。

小寶佩服地說:“現在我可是相信你賭石的技巧了,落兮,我都有些懷疑了,你是不是能透過原石的外皮看到內部的啊。”隨口說說。可是忽的心中一動,在落兮的身上,神秘的事情太多了。自己剛剛認識她的時候,她還躲避不了趙祥的魔爪,可是現在……

落兮洋洋自得地瞧着小寶,沒有注意到小寶探究的目光,難得地調侃起來說:“我們以後會有很多很多翡翠的。小寶,快說說,喜歡什麼樣的翡翠,以後我找給你。”

小寶掩飾地哈哈一笑:“走,我們去找一家正宗的東北餐館慶祝慶祝,這幾天。我吃甜食吃得都要上火了。”

看着落兮淡然的笑容,小寶忽然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和落兮相識有半年了。可是自己真的了解她嗎?

落兮在自己的面前沒有刻意隱瞞,她從來沒有要求過自己什麼,也沒有藉助她的父親,可是,這半年來。她簡直是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是從那個福利院開始的吧,還記得第一次去的時候。福利院是那樣的破舊,潮濕,十幾個人睡在一個屋子,落兮的手裡也沒有多少錢,小寶不由回憶着認識落兮以來的點點滴滴,彷彿就在昨日,也彷彿離自己好遠。

自己陪着落兮,看到了她撿漏的能力,讓她從一個幾乎算作一文不名的大學生,一下子變成了百萬富翁,然後,她又有了賭石的技能,還是神乎其神的技能。

還有,那次死裡逃生,自己眼看着她跳上迎面撞來的車子,爬上車頂,然後又捏碎了那個暴徒的肩胛骨……落兮,真的是運氣?

點點滴滴,一幕一幕,小寶回憶着相識以來的一切,落兮,是那樣的熟悉,又是那樣的陌生,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小寶,你怎麼這樣看着我?”落兮嗔怪地說:“你都要撞到車上了。”

錢小寶回過神來,自己只想着心事,看着落兮,連走到了車子前都沒有注意,笑着上了車,心裡狐疑,嘴裡沒有說破,落兮一定有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兩個人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頓東北風味的晚餐,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夜幕降臨了,將車子開到河邊,欣賞着美麗的夜景,小寶彷彿不經意地說:“明天啊,一早就是第二關了,落兮,你覺得誰會進到第三關呢?”

落兮渾不在意:“我當然能進啦,還有席禎,嗯,下一個嘛,就不好說了。”

接着開心地說:“我還準備着贏回一億的現金呢,這樣,我就會多上一倍的資金了,多虧了你的貴賓票呢,小寶,不然,我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你怎麼這麼有把握啊。”小寶旁敲側擊地詢問着。

“當然。”落兮只是微微一笑,在小寶的面前,她覺得特別放鬆,不想掩飾什麼,但是好人系統的秘密是說不得的,她也只是肯定地回答後,就不肯繼續說下去了。

說不清自己在擔憂什麼,錢小寶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看着落兮恬靜的微笑,他慢慢地搖搖頭,晚上,再把這一切好好地想一想吧。

這個晚上,林學寅也是皺着眉坐在房間內,那日落兮斬釘截鐵的話語彷彿就在耳邊,那日,他才發現自己一直小瞧了落兮。

和落兮比起來,林恆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林學寅有些後悔帶着林恆出來了,尤其是接到了雅芝的電話,問過了林恆,才知道他背着自己和秦劍鋒賭石。

若是落兮,絕不會輸的,不知為什麼,腦海里忽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他也沒有責備林恆,而是為他定了回程的機票,林恆暫時不適合跟在自己的身邊,尤其是落兮也在旁邊。

林學寅習慣性地敲擊着沙發的扶手,落兮,在這一次在斗翠大賽上,該會和席禎一樣引人注目的吧,也許,會比席禎更加引人注目。

那麼,她挑中的那些毛料,在吳老闆處的,和翡翠公盤上的,價值不會低的吧,她能隨手就能送給自己價值一千萬以上的芙蓉種,該不會是她壓根沒有看上這樣品質的翡翠?

林學寅盤算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盤算什麼,不過,內心裡一個想法在蠢蠢欲動,他不由想起了落兮的母親,好久遠了,幾乎記不得她的面貌了,該死的,她到底留給了落兮什麼?

腦海里,各種想法紛沓而來,一會是落兮斬釘截鐵的話語:盛世珠寶只能是我的,一會是那塊花了一億五千萬的賭垮的毛料,一會是落兮冷淡的面孔,一會是誘人的翡翠……還有落兮的母親……

林學寅有些心煩意亂地站起來,在室內踱了幾步,又坐下來。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盛世珠寶的底細了,這幾年被秦劍鋒打壓着,一直缺少貨源,盛世珠寶早就失去了昔日的輝煌,但是他仍然不肯到緬甸的翡翠公盤進貨,緬甸,進到那裡,很多事就由不得自己了。好在,搶到了那塊老坑玻璃種黃楊綠明料,不然,真要冒險走一遭了。

不知道落兮賭到的毛料里會開出什麼翡翠來?

他忽然產生一種急切的心情,想要把落兮賭到的毛料全都切開,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就盤旋在腦海里不肯離去,多久沒有這種急切的心情了。

手指敲擊着沙發的扶手,怎麼才能如願以償呢?還有,她藏在銀行里她母親的遺物?到底都是什麼呢?

林學寅皺着眉頭,臉色越來越陰鬱。

第二天一早,落兮神清氣爽,和錢小寶一起到了公盤。

大廳內的布置又是一變,正中央圈起,裡面零散地擺放着二十塊毛料,旁邊是毛料的編號,主持人很快說明了規則,九位選手有一個小時的挑選時間,餘下的時間是給其他人的,大家都有機會近距離接觸這些毛料,畢竟,最後未解開的毛料都要拍賣的。

席禎這一天是海藍色的裙裝,在一大群深色西服的男人中間很是顯眼,她的周圍自然還是幾位年輕人,一看到落兮,席禎立刻丟下身邊的幾人飛奔過來:“林姐姐,你可來了。”

落兮笑笑,很自然地拉着席禎伸過來的手:“席妹妹,你爺爺把你丟在這裡就不管了?”

“本來不是的。”席禎撅着小嘴說:“可是爺爺忽然接個電話,就把我一個人扔下了。”

席禎本來天真,年歲又不是很大,一直跟在爺爺的身邊學習賭石,周圍都是男孩子多,女孩子少,這一次認識了落兮,還是有着志同道合之意,都是賭石的,心下就很開心了,拉着落兮的手就不肯鬆開:“林姐姐,爺爺說了,他很是看好你呢,說你肯定能進第三關。”

落兮微微一笑:“還有你吧,席老先生對你的期望也很深吧。”

席禎調皮地吐吐舌頭:“那是自然啊,不過,”她看看一旁笑眯眯看着她們的錢小寶說:“錢大哥真的不賭石啊,爺爺直說可惜呢。”

“可惜什麼?”落兮微笑着問。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看出爺爺很欣賞錢大哥,我爺爺看人很準的,他說錢大哥會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林姐姐,你好福氣呢。”席禎開心地說著,這些話絲毫沒有避着錢小寶。

落兮好笑地看一眼錢小寶,錢小寶聳聳肩,這個席禎,真的還是個孩子,沒有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