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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那是幾歲的事了?小學生的我被人帶到了一座高山上。

好冷,腳好酸,好累,不想再走了。

「快點喔,小金。」一個走在我前面的女人轉過頭,對着我說:「就快到山頂了。」

「吵死了。」聽到那女人一副『我好輕鬆』的話,我不高興得坐在地上,抱怨着:「腳好酸,腳快斷了!」

「哎,小金。」那女人走到我面前,輕鬆的將我抱到她的肩膀上。「你這孩子未免太喜歡撒嬌了吧。」

「我才沒有。」

「還有小金,我該指正你一件事喔。」她笑着說:「人啊,不會因為別人的話就被吵死;還有,腳快斷就代表說沒斷喔。」

這什麽話啊。不過想到反駁的話可能會被這女人丟出去,我決定還是乖乖閉嘴。

「嗯,差不多這裡。」走了約十分鐘,女人將我放下來,道:「好了,小金,接着你自己走吧。」

「不要!」我這麽說。雖然休息了十分鐘,可是腳還是感覺酸麻,腳底板也很痛。

「就五十公尺而已。」女人說:「五十公尺就好,走了五十公尺後,我就繼續抱着你。」

「我不要你抱。」

這女人講的好像我很喜歡被抱着一樣,讓我很生氣。既然如此,就走吧。別說五十公尺,一百公尺也走給你看。

十公尺、五公尺、兩公尺、一公尺……等等!這裡是……山頂!!?

「怎麽樣?」女人得意的聲音在我背後出現,她問我:「從富士山上看下去的風景很美吧。」

很美,確實很美。雖然年幼的我不知道該用什麽形容詞,但是眼前的景像還是震撼了我的心。從遠方浮出的太陽照亮了整片大地和天空,讓黑色逐漸轉變成紅色、橘色和藍色。從高空看下去,讓遠方的東西,樹也好、河流也好、房子也好、鐵路也好,全都好小好小,好像玩具一樣。

看到這樣的景色,感覺剛剛那些辛苦、腿和腳的疼痛全都是值得的。

「如何?」女人一邊從保溫瓶倒了一杯熱可可給我,一邊道:「能看到這風景,再辛苦也值得了吧。」

真討厭,這種感覺好討厭,又讓我好羞愧,好像我的一切全被這女人看透了一樣。

「我說,小金。」女人給自己到了一杯咖啡,說:「人呢,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啊,總是會有很多很麻煩的事的,不過呢,人總有一天是會死掉的。」

「死掉之後,那些麻煩的事也就沒了。」女人將我拉到懷中,讓我的頭靠在她的身上。

好溫暖、好香、好讓人安心。

「不過啊,如果死掉了,很多好玩的事、快樂的事,也就全都沒了。」

「人啊,生活在世界上,麻煩的事有很多,可是好玩的事、美好的事情也有很多。」

「所以羅,小金。」女人看着我的眼睛。從她的瞳孔中,我能看到我的臉,好像鏡子一樣。

「不要那麽怕麻煩,也不要認為人生只有麻煩。」她笑着,一個能讓人連心都暖起來的笑容:「人生積極點的話,會發生很多有趣的事喔。」

這句話,對年紀還小的我很深奧。可是長大後的我,懂了。

爬山讓我很累,讓我覺得很麻煩,可是爬到山頂,能讓我看到直回票價的美麗風景。既然如此,跨越了其他的麻煩事,應該也會有很多美好的事才對。

所以,人不應該討厭麻煩,人要積極面對麻煩,誇越這些麻煩,才能讓自己經歷更多美麗又美好的事。

在這座山上發生的事,與這美麗的景象一起映入我腦海的事,我一生都不會忘的。

即使長大了,成為了忙碌的大人,只要能想起回憶,想起這景象帶給我的美好,我就能面對任何麻煩,我就能繼續的走下去。

你是為了讓我知道這些事,才帶我來這裡的吧……

「對了,遠山家要抱着有借有還的精神喔,有人找你麻煩就找他兩倍的麻煩,有人打你一拳要還他兩拳,有人叫你去死就叫他去死兩遍……」

喂喂,剛剛好好的氣氛都被你破壞了啊……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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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小金!」

「嗚哇!」我叫了出來。從剛剛一直在看的旅遊雜誌中回過神來,就看到我的青梅竹馬白雪以非常近的距離看着我,近到快貼到我臉上了。

「嚇到你了嗎?對不起,小金大人!」白雪對着我鞠躬道歉。話說,你沒必要這樣吧,是這麽簡單被嚇到的我不好。還有,不要同時用『醬』和『樣』這兩個稱呼,感覺好奇怪。

順便說一下,我稱呼白雪的方式只有叫她『雪』,沒有加『醬』。

「沒事啦,小雪。我剛剛看雜誌上的風景看得入迷了,才沒注意到你,是我不好。」我這樣跟她說,不然這丫頭大概會一直低着頭道歉吧。「對了,你剛剛有叫我嗎?」

剛剛那張富士山山頂拍的照片讓我想起了好多關於死去的老媽的事,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沒聽到白雪在叫我吧。

「是的,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請過來用餐吧,小金。」白雪恭敬的對我說,簡直像個賢慧的妻子一樣。話說回來,我那死去的老爸好像到死都沒受到我媽這樣的禮遇,誰叫我媽總是那樣大咧咧的。

「知道了。」我來到了餐桌前面,鮭魚味噌湯、炸天婦羅、涼拌牛蒡、煎蛋卷,都看起來相當美味。

「真厲害啊,小雪。」我坐到椅子上,對着坐在我面前的白雪說:「你的手藝好像又進步了。」

「哪、哪裡,小金你過獎了。」白雪一邊說,一邊將白飯裝給我。

「我開動……」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才剛要開動,我的手機就響起了卡農的來電鈴聲,是誰啊?竟然在我吃飯的時候打給我。

「喂,去死!」

「金次,你在做什麽!?還有,別一開口就叫我去死!」

什麽啊,原來是武藤這個交通工具宅。

「武藤啊。你剛剛問我在做什麽……我正在吃飯,剛剛白雪替我作好了午餐。」

「什麽!%&@!*!?」武藤,麻煩你說日文好不好,不行的話至少說地球人能理解的語言。

「你這讓人羨慕到死的渾蛋!我馬上趕過去你家!要是不留一點給我,小心我輾死你!」

「你打電話給我就是要說這個嗎?」如果只想說這個,我可會考慮在你輾死我之前砍死你啊,武藤。

「啊不是,差點忘了。金次,你快打開電視看新聞!」

「好啦。」我拿起遙控器打開一旁的電視機,才剛轉到新聞台,就看到一個跑馬字幕『武偵無能,安蓓麗奴號沉沒……』

「什麽啊?不過就是一艘船沉了而已。」我冷淡的說。不過這些新聞記者是怎樣?婊武偵有那麽好玩嗎?

「你這白痴,仔細聽失蹤的乘客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