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爆炸的衝擊掃到,幸好他在最後一刻用手護住臉,所以身上並沒有致命傷……
可是他的眼睛被碎片刺入,不動手術挖掉會有危險……
沒辦法治好嗎?不是有什麽眼睛銀行……
那裡只提供眼角膜,可是這少年的眼球連鞏膜都被碎片刺破了……
少說廢話!不把金次治好小心我輾死你,蒙古大夫!
給我冷靜,武藤……
總之,現在這少年必須要挖去右邊的眼球,有沒有監護人或是誰能代理簽下切結書……
我來簽吧。
蘭豹!
安啦,之後那小子有什麽怨言和索求都由我來負責。醫生,請快幫他動手術。
我明白了。
這樣真的好嗎,蘭豹?少了一邊的眼睛對戰鬥類型的武偵可說是致命傷……
就說責任由我來負責了,你就別再羅嗦啦,綴。
===視點轉換分割線,亞莉亞視線===
這裡是,武偵醫院。
受傷的武偵會在這裡進行集中治療。
在巴士停下後,金次為了掩護接近藍寶堅尼的我不被爆炸影響,替我承受了衝擊。
雖然醫生說沒有致命傷,可是車子的碎片卡進了金次的右眼裡,讓那隻右眼的機能徹底喪失了。
少了一隻眼睛只意味的一件事,金次大概再也沒辦法擔任武偵了。
「神崎前輩。」站在我面前的,是金次的戰妹風魔,是來責備我的嗎?
「放心吧,師傅他很厲害的,少了一隻眼睛根本不算什麽的。」風魔卻出乎我意料的說了安慰的話,雖然那有一部分也是在安慰她自己吧。
「嗚……不管怎麽說,命能救下來就好。」班導高天原老師苦笑的說。
「是啊,金次的出路也不是只有偵探科而已,他加入情報科和通信科也可以。」金次的朋友武藤這麽說。
「嗯……加入審問科也不錯。」綴老師。
「沒錯,欽欽他很堅強的!大家要一起鼓勵他喔!」之前在教室中說我和金次是一對的笨蛋理子也在。她雖然是這麽說,可是她臉上的笑容也非常勉強。
為什麽……
為什麽沒有一個人責備我?
為什麽大家都在強顏歡笑?
如果有個人能來罵我、指責我、甚至揍我,我還能感覺好過一點。
『她的能力太過突出了,我們根本跟不上。』
『而且每次突襲的方式都很莽撞,簡直不要命了。』
『她自己沒事,我們這些跟着突擊的人可受不了!』
『也稍微替我們這些隊友想想啊。』
『得了吧,那小女孩根本一個朋友也沒有,也沒看過她和任何人親近。』
『怪不得被人說是福爾摩斯家的缺陷品……』
以前在倫敦和羅馬武偵局,我常常都會聽到這樣的話……我一直都把那當成普通的抱怨。
在背後對我的議論,只是那些人自己無法跟上我的藉口。在強襲行動中受傷本來就在所難免,明明是他們沒有做足夠努力的鍛鏈,卻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我無所謂,反正這些人本來就沒辦法跟上我的行動。別說夥伴,連當奴隸都辦不到。
可是……
唯一個能跟上我、甚至領先我的人……
一個擁有許多我沒有的能力的人……
一個能注意到我忽略之處的人……
一個被許多人重視的人……
為了保護我,他作為武偵的人生被我毀了……
都是我的錯……
我真的是個缺陷品……
我是個只能當獨奏曲的,福爾摩斯家的缺陷品……
咚。
手術室的燈關起來了,手術已經完成了嗎?
喀啦喀啦……
醫生走了出來,後面跟着幾個護士推着金次的病床走出來。
「醫生,我的學生怎麽樣?」高天原老師問着醫生。
「放心吧,手術順利。」醫生說。
「太好了,師傅……」風魔安心的癱跪在地上。從早上金次就派她去找武偵殺手,聽到金次出事後又馬不停蹄的跑到醫院來,肯定很累了。
「真是的,這小子。」武藤苦笑的看着金次說:「我們大家都那麽擔心,他竟然還敢笑。」
笑?
我站起來上前觀看,躺在病床上的金次,他的右眼被層層紗布蓋着,但是比起覆蓋在眼睛上的紗布,他臉上的表情更引人注目。
他真的在笑,而且是個很安心的笑容。
===視點轉換分割線,金次視線===
嗚……
身體…好重的感覺……
眼皮好重,睜不開……
從觸感來看,我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
我失去意識前發生了什麽事?我記得,我們去阻止巴士,蕾姬打下了炸彈,巴士停了下來,車子爆炸……
對了,車子的引擎在我眼前爆炸了。然後……我昏倒了。
我緩緩睜開了眼睛,不過只睜開了左眼,右眼好像被什麽東西壓着、黏着,而且眼窩有種空空的感覺。
我用左眼看着周遭的環境,這裡應該是武偵醫院才對,可視周遭的環境卻我一種高貴的氣氛……
喂喂,這裡莫非是VIP專用的單人房?我這樣的小市民沒辦法用吧。
我用手臂撐起了身體坐在床上。就感覺來說,我應該是睡太久導致身體太僵了、血液不循環,過一會應該就好了。
嗯?在我左邊有一束白色的百合放在小桌上,旁邊有一張寫着蕾姬的卡片。
真意外呢,原來蕾姬那個朴克臉也會這麽做。
「師傅!我帶大家來看你了!」嗯,陽菜?
「喂!醒過來了嗎?金次!」武藤?
「哇!欽欽復活了!」理子?
碰!這間房間的門打開來,或着說被人撞了開來,幾乎我認識的人都從門撞進來,一起跌在地上。
「你們在做什麽啊?」
「師傅,太好了,您都睡了整整兩天了!」陽菜首先從人肉疊羅漢下鑽出來,來到了我面前。
「我有睡那麽久嗎?」怪不得有種空腹的感覺。
「金次,跟你說件好事,結果我的駕照沒有被吊銷喔。」武藤開口就是這句:「下次有機會大家一起去飆車吧,我開車。」
「哇!欽欽復活了!」理子跳着說。這句話剛剛好像也說過。
「一群蠢貨在搞些什麽啊!?」蘭豹闖了進來,一把抓起所有人,然後將他們扔出房間。
「早啊,蘭豹。」我舉起手稍稍的打個招呼。
「哼,都已經十點了,還早咧。」蘭豹臉上掛着平常的冷笑,道:「等等我會叫醫生過來,身體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記得要說出來啊。」
「這個嘛,我想我的身體算是沒事了……」
「除了少了右眼。」
「……不用看鏡子就知道了嗎?」蘭豹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就消失了。
「想一下就能知道了。我失去意識前記得右眼很痛,而且現在右眼感覺空空的。」我讓左手在眼前晃一晃,少了右眼果然遠近的感覺會有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