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呂雲倩還依舊糾纏着不放，包飛揚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嚴肅的說道：“呂雲倩同志，姚教授的方案是經過市委常委會批准上報給省委領導的，你如果對姚教授的方案有不同意見，可以向市委和省委領導反映，請他們下令終止姚教授的方案！但是在這之前，作為已經黨員幹部，你必須無條件的執行組織上的決定！”

姚王劍本來還打算向呂雲倩解釋，但是見包飛揚已經上升到市委決議的高度了，反而不好再說什麼。更何況他心中對呂雲倩的態度也是有些不滿的，既然已經說了他已經考慮到對濕地自然保護區鳥類的保護問題，那肯定是制定了相應的對策，難道說以他的斯坦福大學兩棲爬行類學科首席專家身份，還會在這種小問題上撒謊不成？

呂雲倩見包飛揚年齡比她還小几歲，一直以為包飛揚是很好說話的人，所以剛才跟包飛揚說話才那麼肆無忌憚，這時候見包飛揚把臉一沉，身上陡然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上位者氣勢，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這位楓林市最年輕的市警察局一把手。雖然從行政關係上來講，呂雲倩這個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管理局的局長是隸屬於北方省環保廳的管理，可是這時候連廳長路葉紅也早早裝病躲到醫院裡去了，失去了娘家人的支持，呂雲倩一個小小的副處級濕地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局長還真的沒有力量去和包飛揚乃至於站在包飛揚身後的整個楓林市行政系統去對抗。

見呂雲倩被自己的氣勢給壓得蔫了下去，包飛揚這才話鋒一轉，放緩了語氣說道：“呂局長，以你多疑的性子，就是姚教授此時向你詳細解釋，你也不一定會相信。不是有一句話說好嘛，好不好，看療效。姚教授的方案究竟能不能保護到自然保護區里的鳥類不被水獺捕食，我們還是要看實際效果，對不對？到時候如果姚教授的方案沒有保護到濕地自然保護區里的鳥類，你就是把唾沫吐到我臉上，我也不會回你一句嘴。但是，在此之前，請保持安靜，在一旁看着姚教授怎麼處理，不要干擾到姚教授好不好？”

車隊進了濕地自然保護區的大門，又往裡開了大約十幾公里，停在一橢圓形的廣場上。這裡就是車輛所能深入自然保護區最里端的地方，再要向更深處走，就要靠着划船或者在修建在濕地上方的木質棧道步行了。

被包飛揚教訓了一頓之後，呂雲倩脾氣收斂了很多。但是她看到姚王劍邁步向車隊里那輛箱式貨車走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向包飛揚發問道：“包局長，那輛車裡裝的是就是北美水獺吧？”

包飛揚搖了搖頭，說道：“北美水獺裝在後面的車上，要晚一點才能運過來。”

“哪那輛廂式貨車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呂雲倩說道。

包飛揚無奈地看了一眼一臉好奇寶寶裝的呂雲倩，說道：“你跟姚教授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哼！就會賣關子！

呂雲倩不滿地白了包飛揚一眼，快步向姚教授追了過去。

這時候，在姚教授的指揮下，已經有幾個工作人員跳上了廂式貨車，從裡面將一隻塑料大圓桶卸了了下來。藉著斜射過來的陽光，呂雲倩可以清晰地看出這一隻塑料大圓桶裡面裝的是黃褐色的液體。

一時間呂雲倩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湊上去問姚王劍道：“姚教授，這隻塑料大圓桶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啊？”

“凱門鱷養殖場鱷魚池裡的廢水。”姚王劍說道。

“啊？鱷魚池的廢水？”呂雲倩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姚教授，你把這些廢水運過來有什麼用？”

這時包飛揚已經和席月剛兩個人走了過來，聽呂雲倩的問話，包飛揚就把話題接了過來，說道：“有什麼用？當然是為了抓捕凱門鱷啊！”

“用鱷魚池的廢水抓捕凱門鱷？”呂雲倩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不是為了抓捕凱門鱷，我們大老遠的把這些臭烘烘的廢水運過來幹嘛？”包飛揚淡淡一笑，不再搭理呂雲倩，拉着席月剛到一旁耳語起來。

呂雲倩看着包飛揚得意模樣，恨不能上去踹包飛揚一腳。

這時候又有三大圓桶液體從車上卸了下來，呂雲倩又向姚王劍問道：“姚教授，這些都是鱷魚池裡的廢水？”

“對！”姚王劍點了點頭。

“這一大圓桶差不多有兩三百公斤吧？”

“嗯，一大圓桶兩百五十公斤。”姚王劍又點了點頭。

“四大圓桶就是一千公斤。”呂雲倩說道，“抓捕凱門鱷，需要用這麼多鱷魚池的廢水？”

姚王劍笑了起來，說道：“暫時先用這些，如果不夠，估計還要鱷魚養殖場那邊再運送過來。”

一邊說著，姚王劍一邊打開了一隻大圓桶上面的塑料蓋，呂雲倩就站在姚王劍身邊，只覺得一股又騷又臭的味道撲鼻而來，把她熏的差點沒有當場吐出來。

再看姚王劍，非但沒有一點點難受的表情，反而把鼻子直接湊在大圓桶口上，使勁兒嗅着裡面散發出來的氣體，一副甘之若飴的模樣。

“姚教授，怎麼樣？”包飛揚拉着席月剛也湊了過來，“這鱷魚池的廢水能夠滿足您的要求嗎？”

姚王劍把自己腦袋從大圓桶口抬了起來，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衝著包飛揚說道：“火候還不夠啊！”

然後他扭頭看向一個穿着印着雲海鱷魚養殖場字樣工裝的中年人，招手把他叫了過來，問道：“你們鱷魚場這兩個月是不是對鱷魚池進行清理過？”

“對對，您老說的沒錯。我們鱷魚養殖場上個月才對鱷魚池進行清理過，換了一池新水。”中年人連忙回答道。

姚王劍點了點頭，說道：“怨不得氣味不夠呢！”停頓了一下，他又向這個中年人說道：“我讓你們收集的凱門鱷的尿液和糞便，你們收集到了嗎？”

“姚教授，收集到是收集了，但是這倉促之間，也沒有收集到多少。”

中年人回身讓幾個工作人員再跳進箱式貨車裡，從裡面搬下來兩黃一綠三隻小桶。他用手指着這三隻小桶對姚王劍說道：“姚教授，這兩隻黃色的小桶收集的是糞便，大約有三十公斤，但是尿液收集的還不到十公斤，都裝在這隻綠色的小桶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