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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日,小菲起的及早,紫鵑聽見聲音,立馬就送了水進來,隨後又捧了一束菊花進來,這是小菲頭晚叮囑過的。

早先只聽說過,信神的每逢初一十五,要祭拜菩薩。但是這樊家怎麼會有這樣的規矩呢,又不是清明,或者忌日的,祭拜個什麼勁兒?小菲在心裡嘀咕着,趕緊洗漱好,插好花,把頭天買來的貢品擺放好。

本以為,今個的日子,王氏會親自過來的。沒想到,來的只是文慧和文濤還有阮婆子三人,二人上前叫了一聲嫂嫂。

儘管一共也沒見過幾回,但是這次,小菲從他們看自己的眼神里,明顯的感受到親近。文濤的眼神更加複雜些,多了份感激。

怎麼個祭拜法,小菲根本不懂,回身往阮婆子看。

阮婆子彷彿看出她的意思,上前在蠟燭上點燃了一束香,然後分別遞給小菲和文慧文濤手裡,低聲在小菲耳邊說,拜三下就行。

啊?就這麼簡單啊,小菲站在最前面,握着香對着靈牌拜了三下,直起身後,阮婆子就把香接了過去,插在香案上,然後才替文慧和文濤把香插好。

祭拜的儀式簡單的叫小菲覺得很不可思議,看着阮婆子和那倆孩子離開後,趕緊的推開後窗。不然的話,滿屋子的香燭味,真的不好聞啊。

早飯後,紫鵑收拾碗筷,小菲就進了書房,在書架上翻看着。

還好,居然找到一冊這個國家的地圖冊。上面有鎮、縣、洲。繁體字看起來雖然有些吃力,但是那帶着註解的山川、河流、湖泊、還有官路、驛站她還是能看懂的。

小菲在書桌前坐下來,仔細的看着冊子里的地圖。覺得自己要離開這裡的話,看這個只有每頁分解的圖,倒沒什麼。但是,她很想知道,眼下呆的這個漣水鎮究竟在這個國家的哪個位置。

於是,她就想按照這個冊子,畫張全國的地圖來。既然要離開,那就得有計劃,有目標才行。不然出了這裡,七繞八繞的弄不好還會繞回來。

說干就干,小菲起身在書房裡找到自己想用的東西。大張的用來寫字作畫的紙有一卷,筆就只有毛筆,還沒有墨汁只有硯台和墨塊。毛筆字,小菲真心不會。

想了一下,到外面招呼紫鵑,幫自己找幾根羽毛來,紫鵑不知道主子要羽毛幹嘛,轉身很快就回來,遞給小菲一個雞毛撣子。

“咳咳,紫鵑啊,我要翅膀上很大根的那種,最好是鵝身上的。”小菲這才想起自己說的太籠統,趕緊更正補充。

在紫鵑再次去找羽毛的功夫,小菲笨笨的開始研墨。邊研邊時不時的湊上去聞聞,出乎意料的,這墨汁並不難聞,倒反夾帶着一鼓清香。看樣子,是加了某種香料進去的。

不得不說,古代人真的很聰明,還有一點就是,這個樊家大少爺,是個很講究的人。可惜的是,命不好啊!小菲忍不住又感慨了一下,覺得自己運氣再不好,也比這位樊文俊好多了。

起碼自己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紫鵑氣喘噓噓的跑回來,遞給小菲一大把白色的羽毛,是她要的鵝毛。鵝毛還很新鮮。“紫鵑,不會是你在鵝身上現拔的吧?”小菲笑着問。

“廚房早先宰殺的雞鴨毛,都賣給**毛撣子的,奴婢就只好拔毛了。只是不知奶奶何用,所以沒敢清洗,直接拿來了。”紫鵑見這回辦成了主子交代的,心裡很是高興的回答。

“嗯,不用洗的,你拿把剪刀來就行。”小菲不確定自己說羽毛是要用來寫字的,紫鵑會是什麼反應,乾脆不說。

紫鵑洗過手後,回自己屋子裡,打開桌上的點心包,捏着一塊核桃酥,小口的吃了,才又拿起竹扁里的綉活,搬了小板凳坐在書房門口。這樣,萬一主子有事,也能及時聽見。

在府里做事這幾年,只看見過主子高興,偶爾會賞下人幾塊點心的,從來就沒見過有哪位主子能單獨買一份點心給下人。而現在跟的這位主子,不但給自己買了點心,就連吃面,吃梨子,都沒有把她當下人對待,怎麼能叫紫鵑不感動!

今個別說是要幾根羽毛了,就算這主子想要老虎嘴邊的鬍鬚,紫鵑都會豁出去喪命,也要去拔來給她。

院子里,靜靜的,丫頭在書房門口繡花。書房裡,小菲捲起袖子,很小心的用剪刀把羽毛管部削成尖尖的斜面。

沾着墨汁試着寫了幾個字後,覺得雖然比不上現代用的水筆,鋼筆、鉛筆,但是也還是可以的。

羽毛筆做成了就開始在紙上畫地圖。書桌對面牆上,一幅畫中的人眼也在看着。

什麼啊,用雞毛寫字?作畫?樊文俊的角度,沒法看見桌面紙上,把他急得啊,真想立馬點了迷香或者扔根銀針,把人放倒,好過來看個仔細。

還有一樣讓他好奇的是,書桌邊的女人,不停鬱悶的嘀咕着‘這個字念什麼啊’?這樣看,她好像有很多字不認識?不會吧?一個條件上好人家的嫡女,怎麼可能不識字?還是她傷了頭,忘記了?

密室里,大勇送了一壺茶進去,看見主子站在書房位置一動不動的看着什麼,沒敢驚動,識趣的退了出去。晌午的時候,拎着食盒進來,見主子依舊聚精會神的往外看。

大勇甚至懷疑,主子身子就沒有離開過那個位置。依舊不敢打攪主子,大勇只好把食盒放在桌上,老實的站在一旁等着。

樊文俊好不容易等到那丫頭招呼書房裡這位吃午飯,看着人離開書房後,立馬就迫不及待的按下機關,從移開的書架後走了出來。走到書桌前,看見那畫紙上的東西後,他就怔住了。

她居然在畫地圖?而且,畫的還真的很不錯。註解的字,有點奇怪啊,有些跟自己認識的不太一樣。那些小字的字體,完全是另一種風格,一種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字體。

樊文俊擰起了眉頭,伸手拿起搭在硯台上的一根羽毛,是真的想不通怎麼回事。用鵝毛可以寫出這樣秀氣的字來?

他學着她的手勢,想在紙上試一試,忽然想到這樣不行,趕緊在一旁的書架上,抽了一小張紙出來,在上面寫字,很彆扭啊!

這個女人究竟怎麼回事?樊文俊此時更疑惑了,大勇查來的難道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