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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呢?應該中午了吧?小菲看看床邊有雙男式的布鞋,也不管那麼多,套上一瘸一拐的剛想往外走,伸手把布帘子掀開,蛤蟆去而復返,手上拎着一個大食盒。

“怎麼下地了?”樊文俊覺得自己跟這女人一樣的話,恐怕幾條命都不夠她氣的,擰着眉頭問。

“我是人呢,是人當然吃喝拉撒。”小菲見他臉色依舊嚴肅,也覺得很委屈,有點賭氣的回答。不是么,就算你是救命恩人,那也不用這樣的態度啊,莫名其妙!

樊文俊聽明白了,她是要去方便啊,把食盒放在外間的大桌上回身引着小菲到門外,指指牆角的一個小棚子,然後就站在門邊看着她一瘸一瘸的走過去。

看樣子以後要找個人來教教她規矩啊,這樣怎麼行?樊文俊盤算着,就算自己不是官宦人家,但是也是漣水鎮上有頭臉的人家,自己的正妻怎麼也不能讓外人笑話。

小菲從茅廁出來,到井邊的盆子里洗了手,慢悠悠的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環境,就是個尋常的農家小院。籬笆牆外能看見着院子是在一個村子的邊上。

見屋裡的人沒有招呼自己,小菲撇撇嘴回了屋子,見食盒還在桌上沒打開。她是餓了但是看那蛤蟆沒開口,就沒停步的進了卧室,找到木梳把頭髮梳理一下。

“肚子不餓么?”外間的人開口了。

小菲也不擺什麼架子,招呼了就去唄。沒看見鏡子,本想就把長發梳成麻花辮,但是手上有傷,不方便,乾脆用帕子在腦後隨意的捆住,整理了一下衣襟走了出來。坐在桌邊。

樊文俊見她坐好,才開始把裡面的東西端出來擺在桌上。小菲一看,真的沒騙人啊,說中午吃好的,就是好的。一條紅燒魚、一碟醬牛肉、一個排骨炖蘿卜、還有一碟木耳肉片兒。

還有米飯,都冒着熱氣。樊文俊幫小菲盛了一碗米飯放在她面前後,又把一個勺子和一雙筷子擺放在她面前,然後才開始從食盒裡拿出一壺酒和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小菲的右手因為捏碗片,傷口較深,但是左手也包紮着。拿筷子也不行。兩隻手都試過後,她乾脆還是拿着小勺吃飯。菜用小勺不方便,只能兜點排骨湯喝。再就是木耳和肉片能弄點吃吃。

不是么,拿勺子怎麼吃魚?小菲無奈的樣子,讓一直偷看她的樊文俊板不住臉,很想笑。放下酒杯,拿了筷子幫她夾了魚肉。挑掉刺還直接放在她的勺子里,排骨也用筷子剝離開,把肉夾給她。

“謝謝,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小菲嘴裡吃到好東西,被人伺候的感覺很舒坦,尤其這人還蠻帥的。心情就大好。忍不住的表態。

“報答,以身相許怎麼樣?”樊文俊一向是被人伺候習慣的,即便是出事後。也照樣有人伺候。難得放下身段照顧旁人,卻絲毫沒覺得哪裡不妥,誰讓她吃的這樣香呢,也就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逗她。

小菲想想反駁,但是看見對方臉上調侃的笑意。只好裝糊塗;“要是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許的話。那我早就嫁給姓白的那傢伙了。”

這話一出口,小菲就發現對面的人又變了臉色,把筷子使勁往桌上一放,起身就摔門而去,弄得小菲坐在那裡發懵;“搞什麼啊,臉色變得這樣快?這不是開玩笑話趕話說到這裡了么?

不吃拉倒,我自己吃。”小菲不滿的嘀咕着,左手拿起筷子戳了一塊排骨到碗里,左右一個人,想怎麼吃怎麼吃,醬牛肉也容易紮起來吃,就是魚有點困難。

一碗飯進肚,沒再添飯,菜吃的比飯多,飽飽的。打個飽嗝心滿意足的進了卧室,在窗邊站了好一會兒,才坐靠在床頭。外面的桌子她才不會去收拾呢,不是偷懶誰讓她現在是傷員呢。

哎呀,這人不是因為家仇受了刺激吧?不太正常啊!再跟他說話一定要注意點,千萬不能刺激到他,目前還要考他呢。小菲有點懊惱,自己不是心理諮詢師,不然的話就能幫幫他了啊。

哎,要在這裡呆幾天呢,這日子咋過?貌似這裡也沒有書看,除了他以外也沒人跟自己說話,不是要悶死個人?她犯愁啊,犯愁!

小菲躺在裡屋發獃呢,聽見外間房門響,想必是那個人沒吃飽回來繼續吃了吧?她猜着,卻沒有起身去看看的意思。可是外間隨即就響起了收拾碗筷的聲音,好像還有點不滿呢。

這點,小菲真的沒有猜錯,外間的人真的是很不滿。樊文俊生氣出屋後,在附近轉了轉,冷靜下來,責問自己幹嘛就這麼沒出息,跟她較勁兒做什麼?明知道她就是這樣一個不着調的人啊!

樊文俊也搞不懂啊,自己肩負着深仇大恨由一個少年變成一個自覺地很沉穩很能忍的男人了,怎麼還能被一個女人左右情緒呢?怎麼就能按捺不住的甩袖離開?那是逃避啊,是落敗的表示啊!

自己是堂堂男子漢,一個女人都沒辦法忍受,沒辦法搞定的話,還能辦成什麼大事呢?再說了,以後不是更加拿捏不了她?於是,樊文俊給自己鼓氣加油後,回來了。

本以為自己氣走,她即使不追出來陪不是,也會沒心思繼續用餐的。可是當他看了眼前桌上的情形後,又在心裡罵自己蠢啊,明知道那個女人的性子,怎麼還會指望她沒心思吃東西呢?

她坐的位置的桌面上,一堆骨頭,然後醬牛肉的碟子里所剩無幾,一條紅燒魚雖然沒被吃光卻是慘不忍睹、白少秋那小子真的很了解這女人啊,她是真的喜歡吃肉啊,一罐的排骨炖蘿卜現在裡面只有蘿卜了!他還好奇的拿筷子在裡面翻看了一下,一塊排骨都沒看見!

至於一碟木耳炒肉片,倒是沒怎麼動。這女人,野獸投胎的吧?肚子餓着,卻沒了食慾。一邊腦補着她拿筷子戳紅燒魚的情形,一邊搖頭的往食盒裡收碗筷,然後拎着食盒遞到院外,吹了聲哨子吧食盒交給白少秋留下的人。

“少爺,晚飯什麼菜好?”那人恭敬的詢問,也好騎馬去鎮上酒樓里定啊。

“晚上的菜,素的。”樊文俊想了一下說。

“四個菜都素的?”那人不確定的問,生怕弄錯,中午的嗾使葷的呢。

“對,四個都是素的,也不用米飯了,叫酒樓弄點玉米飯好了。”樊文俊來了感覺,叮囑着,不是喜歡吃肉么?那就叫你一口都沒的吃。

手下疑惑的拎着食盒離開了,怎麼這位爺飲食習慣這樣差呢?或者屋裡那位不吃葷?這樣的話,其實根本就不用去酒樓燒菜了,直接到農戶家裡買就行啊,又方便又省銀子。

想是這樣想,他卻不敢真的那樣做,自家主子跟這少爺的關係那非同一般的,怠慢不得,還是老老實實的伺候吧。

樊文俊再回到屋裡,沒有進卧室,就坐在外間空着肚子,喝着桌上的酒,邊喝邊自我解嘲的笑着,這叫什麼事兒啊?

想着裡屋的人說酒能亂性,樊文俊就想藉著這次的機會,乾脆強要了她,看她能如何,難不成她還能輕易說出不在意不?

當然,這也是瞎想想而已,那樣的事他是絕對不屑去做的。那女人本就是自己的妻,幹嘛要強要?只怕他日自己恢復身份後,她還不上趕着往自己身邊貼啊!

女人不都是那樣的么?樊文俊在大戶人家長大,雖然出事前未曾娶親,但是自己爹爹也是有幾個女人的,還有二房那邊,不都是么。

即使不敢動心思獨佔男人,但是也是希望比旁人多得到些寵愛的。自己的娘親,只會在深夜獨自流淚,就那樣,爹竟然還不信任她,偷偷的養了外室,生下樊文濤那個崽子。想到這裡,樊文俊就生氣。

哎,等自己恢復了身份後,裡屋那位正妻能聰明的變乖巧些呢,自己就不納那麼多的妾姨娘的,有合適的添置一兩房就行了。

不然的話,就娶個平妻來,讓她後悔去,多養一個人而已。反正不管怎樣,樊文俊算是下了決心了,就算她再不好,也不會休了她讓她有機會再改嫁旁人的。

興許,晾她些日子,讓她自己反省下,就會想通改變一下行為舉止呢。那時候,還要安排倆信得過的人暗中盯着她,要知道她要離開樊府的念頭似乎就沒有放棄過。

這個女人就算自己圈養她到老、到死,也不會放她離開的。樊文俊就是這樣想的,怎麼都不會讓她去跟別的男人廝守在一起,絕對不行。

此時的小菲在裡屋卻是沒有在睡覺,靠在床頭上閉着眼睛想事情。那個樊文棟到底躲到哪裡去了啊?就算害怕也應該叫人偷偷回來打探一下情況啊?

他不回來不要緊,他老爹老娘管自己要人,上哪找去啊!要不,找機會見見姓白的,問問他知不知道?

小菲到現在也不知道,樊文棟主僕倆早就命喪黃泉了,而且樊文棟還是被她踹到命根子才死翹翹的。

她更不知道,不但樊文棟主僕倆沒了,就是那個被她整治過的法師也死了,是樊文俊授意白少秋幹掉的,怕他活着會來報復找她的麻煩。

哎,也不知道那蛤蟆精神正常點了沒有啊,好在中午吃的很飽,不然晚上自己不是要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