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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不如行動,樊文俊解掉披風,摘掉斗笠,脫了靴子掀開被角就往被窩裡鑽。他心裡想得很簡單,左右自己是她男人這樣做也算不上卑鄙。

他心裡這樣想,但是其實還是有點緊張的,忘記最先做的,應該是點了她的睡穴。於是,出狀況了。就在他的身子已經半躺下打算蓋好被子的時候,腿根處忽然一陣刺痛。

嗯?樊文俊把慘叫聲悶在喉嚨邊,顧不上旁的,趕緊伸手捉了身邊開始張牙舞爪的一雙手,就成了按住她雙手壓在她身上的局面。

“色狼,今個廢了你,省得你犯罪。”被壓的人沒有大聲呼救,彷彿也不想被旁人聽見,刻意的壓低嗓音惡狠狠的罵著。

“你這臭女人。”樊文俊此時也看見被自己按住的一隻手上竟然有武器----一把小巧的剪刀,沒想到她竟然裝睡?自己竟然沒有發覺?

小菲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情況下,竟然沒有那次在山洞的恐懼。仰起頭還打算去撞面前的蛤蟆腦袋,無奈雙手被按的死死的,根本就做不到,身子腿都被他壓得動不了。

雖然動不了,這也不是壞事,畢竟身上這人他也騰不出手干別的。

“不知好歹的,竟然竟然敢……。”樊文俊很惱火的想罵身下的人謀殺親夫,但是罵到一半上回過味來,自己是她親夫這件事,她哪裡知道啊?再說了,她這樣自己不是應該高興才對么,守身如玉誓死不從啊!

此時她若是含羞迎合,那不是給自己帶綠帽子么?這樣一想,樊文俊思想矛盾的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了。知道身下的人不會呼救,他迅速的下了床,站在地上查看自己受傷的位置。就在大腿根,再過來一點點,命根子就中招了。

好在現在是冬季,穿得棉褲厚實,加上她手裡的剪刀短小,只是扎了個小洞卻不是很深,血殷出些也被棉褲吸收掉。樊文俊不能在這裡脫褲子查看自己的傷勢,惱火的坐在椅子上穿靴子。

“這可是你自己找的,怨不得旁人。”床上的人已經坐起了身子,緊緊的握着剪刀戒備着。小聲嘀咕。心裡卻是已經決定好,回去就去跟姓白的告狀,跟他說這樣的哥們兒交不得的。叫他離這隻蛤蟆遠遠的才行。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樊文俊穿好靴子,披上自己的披風,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話,就從後窗離去。

小菲此時的確有點後悔,幹嘛叫他給姓白的帶話?着不是自己自找麻煩么!因為冷。小菲剛剛就沒有睡實,有人一進屋子就清醒了。偷偷的掀開被角見是騎馬跟來的人雖然依舊看不見面孔,也能斷定就是那隻蛤蟆。

他若是一直在炭火盆旁獃著,也就算了,沒想到居然色膽包天的上了床?那還客氣什麼,剪刀是出門的時候她偷偷帶在身上的。沒想到居然用在他的身上。

好可惜,心慌力道沒掌控好,位置也沒找對。太便宜他了!

可是,究竟怎麼回事呢?小菲因為自己的反應,很不解。因為不管怎樣,對這隻蛤蟆的感覺都怪怪的。對自己不軌兩次了,怎麼都沒把他歸到樊文棟一類。除了覺得他色,沒覺得他是十惡不赦的強?奸犯啊。

完蛋了。難道自己判斷人好壞的標準出問題了?小菲有點怕怕的。

出了這個波折後,小菲也睡不着了,起身關好那人敞開的後窗,回身上床沒有睡意,乾脆就和衣躺着等天亮。那人肯定連夜走了吧?小菲猜測着冒犯自己那蛤蟆的去向。

亮天后,簡單梳洗了一下,低頭髮現棉裙上沾染了一點血漬,怎麼辦出來的時候也沒帶換洗的衣物。小菲有點犯愁,想了一下有主意了,拿出小剪刀把那血漬的位置剪掉,裡面有顏色差不多的襯布,棉絮也不會漏出來,不仔細的話,也不會被發現。

經過這次的事,那隻蛤蟆應該不敢對自己怎樣了吧?小菲有種勝利的感覺想着。

阮婆子紫鵑他們不知道夜裡發生的這一出,就覺得主子昨夜沒有休息好,不然怎麼邊吃早點邊打呼哈呢。吃好後,管家結賬,出了客棧就看見車夫已經套好馬車等在那裡。

上車前,小菲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看見那蛤蟆的身影,想必是回去了吧,這才上了馬車。

因為田產不在鎮子的邊上,馬車又前行了近一個時辰,才停了下來。管家下馬站立在馬車旁等着,阮婆子和紫鵑先下車一邊一個攙扶着要往下面蹦的主子。

“這裡就是了?”小菲看着面前一眼望去只是白色的一片問。

“回少奶奶,正是的。”管家用手指着跟小菲介紹,原來那二十畝的山林也在不遠處看得見的位置。

小菲往四周打量,身後不遠的位置還有一處大宅院,見小菲納悶兒,管家就趕緊解釋,那宅院是這田產原主人建造的,人走了,也一併賣給了樊家。

“啊,那這宅院的地契還在老夫人手上么?”小菲很在意的問。

“回奶奶,宅院的地契老夫人也給了太太。”這次回答的是阮婆子,這事她清楚。

“那就好,不給的話咱也得想辦法討要來。”小菲很喜歡這種獨門獨院的建築,雖然有點舊,但是看着覺得很結實呢。能住在這裡管田,多方便啊。

沒想到那老太婆還干點好事兒,小菲很是滿意。既然宅院是大房的,那就先進去參觀一下吧。

一行人走到宅院外,看見大門上沒有落鎖,門外的雪也清掃過,知道裡面有人,管家上前敲門。開始輕輕敲,卻沒反應。無奈之下,管家用力了些。

這樣也是過了好一會兒,才見門吱呀一聲打開,走出一個老人,年紀有六十來歲,看着門口的幾個人,老人有點驚愕。

管家開口介紹後,那老人才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的小娘子是這宅院和田產的新主人,趕緊把人請了進去。院子很大,清掃出來幾條小路通往四面。

小菲興緻極好的四處轉了轉,確定比那樊府的宅院小不了多少。看宅院的老人姓廖,打樊家買了此處的產業,就被雇請到此處。老人有家人卻是住在村子裡的,偶爾過來看看老人。

因為這裡秋收後主子就不會過來,老人也就沒有見天的打掃屋子,都是每年的開春家人來幫着打掃好,等着東家派人來,處理租地事宜。所以,現在老人有點恐慌,打開大廳的門後,趕緊用袖子去擦拭落着灰塵的椅子請少奶奶落座。

紫鵑拿了帕子鋪好,才請小菲坐。小菲沒有坐,知道老人對這裡的情況比帶來的管家清楚,就請老人領着自己去看看田地。

老人本來還擔心着少奶奶發脾氣,沒想到竟然如此和善,趕緊上前帶路。介紹田地的界線,邊走邊回答小菲的問題。在雪地上轉了一大圈後,小菲得到的信息量就差不多了。

老人沒有刻意隱瞞什麼,但是情況卻更不樂觀。這一百多畝田地,今年來租種的是越來越少,降低了田租也沒能改善什麼。就在今年,租出去的土地也只有總面積的三成不到,租這三成田地的基本都是家境最困難的。

小菲嘆了一口氣在心裡想,是啊,農民越是困難拿不出租好田的本錢,租這樣的田地辛苦一年也越得不到什麼收成,交了租金後剩下的僅夠溫飽,但是不租又沒有別的生計可做,其實也就是個惡性循環。

就好像在現代,越有錢的人,錢放在銀行吃利息都吃不完,錢越存越多。有錢人買房賣房一倒手進賬就是十幾萬。而沒錢的人越是沒錢,買房做什麼跟銀行貸款,還要繳納利息,錢就更加不夠用,日子越來越緊吧。

一圈轉下來,老人膽子也大起來,好心的告訴小菲,只怕來年開春來租地的更少。因為老人的家人都住在村子離,自然有風聲的。

跟在一旁的管家和阮婆子越聽心情越差,都是大房做事多年的人呢,了解了這些都在為主子擔心。可是偷偷的看少奶奶的臉色,卻覺得很奇怪。怎麼少奶奶聽了一點着急擔心失落的反應都沒有,跟沒事兒的人一樣?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位少奶奶啊聽到這個消息其實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呢。因為,她有她的打算。最好都沒人租才好呢,雇請人種不就行了。擁有這麼多的田產,那不就是個大農場主?

租金她才不貪呢,地弄好了,種對了適合的作物,收成可是租金的很多倍,那都是銀子啊!雖然自己辛苦也是給旁人做嫁衣,但是那也超有成就感好不好!

小菲不慌不忙又跟老人詢問了些其他的問題,比如這些地原先都是種什麼,又問雇請勞力的話,工錢大概是多少。小菲這樣一問,聽的人不管是看宅院的老人,還是跟着來的人都聽明白了,少奶奶這是打算自己種地?

得了吧,在此種地的都是世代為農的,他們租去都種不出好收成來,少奶奶竟然異想天開的有這念頭,只怕到時候不但賺不到銀子,付出去的銀子也要血本無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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