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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的救護人員,以最快的速度將秦夫人送到了J城最大的醫院裡。

現在,血液科的醫學專家們已經陸續到了急救室。

“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一個護士匆匆跑進來,將秦夫人的血液化驗報告分發給每個專家。

眾人看後,皆是一臉凝重。

沉默長達半分鐘之久,為首的主任開了口:“快把景教授請過來。”

……

半個小時後,空蕩蕩的走廊里,傳來平緩的腳步聲,還有木棍輕輕敲擊地面時,咚——咚的聲響。

坐在走廊里的秦成蹊抬起頭,朝着走廊盡頭看去。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着這邊走來。

他是個中年男人,儒雅沉穩,眼神里是歲月沉積的魅力,就算是瘸了條腿,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

他的膚色是近乎病態的白,就像是常年不見陽光那樣。

他終於走到了秦成蹊面前,他笑着開口:“秦總,好久不見。”

秦成蹊聲音哽咽:“景教授,我的妻子……”

景安渝扶着長椅,緩緩坐到他身邊,不慌不忙地回答:“在來的路上,我已經和醫生說過該如何救治了,放心,您的妻子會挺過這一關的。”

秦成蹊怎麼能放心?

“這兩年我的妻子發病的頻率越來越快。”他緊緊握着拳頭,盡量使自己清醒下來,“景教授,你的研究到什麼程度了?”

景安渝平視前方,不慌不忙地回答:“您一直不讓我碰我研究中最出色的實驗品,我的研究要走好多彎路。”

秦成蹊猛地一怔,眼中似有怒意,但對上景安渝有恃無恐的眸子,他的怒意又不得不消散了,只剩下深深的無能為力。

沉默許久後,他開口:“必須要把崽崽卷進來?”

“告訴秦孽真相,這是加快研究的最好方式。”景安渝輕輕拍上他的肩膀,無聲地安撫,“也是救您妻子的最可信手段。”

秦成蹊再次沉默。

十六年前,他就答應過柚柚,絕對不會將秦孽卷進來。

“你是不信任您的兒子有接受真相的能力?”景安渝問。

秦成蹊從來不是搖擺不定的人,短暫的沉默後,他下了決定。

為了妻子的安危,什麼危險都值得嘗試。

他相信,秦孽知道真相後,也會和他有一樣的選擇。

“他長大了,有些真相,確實應該面對了。”秦成蹊拿出手機,找到秦孽的號碼,“但千萬,要瞞着我的夫人。”

……

凌晨六點。

秦孽獨自坐在陽台上,望着遠處起起伏伏的海浪。

這棟房子,最大的優點,就是可以坐在自己家的陽台上看海。

這個點,還能看見絕美的海上日出。

他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夜了。

忽然,他擺在房間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秦孽聽見了,但卻依然看着海,動也沒動。

直到手機接連響了好幾次,他才意識到,應該是有人有急事找他。

他回房,接了起來。

“崽崽,你回家吧。”秦爸爸一開口,就直入主題,“回來告訴你一件事的真相,關於你和媽媽的。”

聽見爸爸的語氣深沉,秦孽也隱約有了預感:“是和媽媽的病有關?”

“嗯。”

“媽媽現在沒事吧?”秦孽也急了起來,“我馬上回去。”

“她昨晚發病,不過現在已經蘇醒了,沒事了。你可以不用着急,好好和薇薇說清楚。”

秦爸爸還不知道秦孽和溫夏薇之間的事,這麼突然叫秦孽回來,還怕小姑娘捨不得。

他又補充:“你這次回來可能要在J城待兩個月,我派人去幫你辦休學。”

秦孽沒問為什麼要待那麼久,也沒解釋他和溫夏薇現在的情況。

但他確實……放心不下。

他輕輕嗯了聲:“我會去和溫夏薇好好告別的。”

掛了電話,秦孽也拿上鑰匙出門,趕往學校。

他昨晚想了一晚上,一整晚都相當後悔。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那麼爭強好勝。

溫夏薇生氣,他應該問清楚她為什麼生氣,然後哄哄她的。

就算沒骨氣,就算丟人,只要能哄好她,都是值得的。

而不是那麼強裝平靜地親自送她離開。

他好擔心她現在會難過,擔心她哭的時候,身邊沒人陪。

今天周日,秦孽不知道今天溫夏薇在家裡還是在學校。

他正想問問的時候,看見班級群里忽然有人發消息:

“今天這麼涼爽,有人出來打網球嗎?”

徐奈奈跟着發了句:“我!我帶薇薇一起過去。”

看見這條消息,秦孽便知道,原來溫夏薇在學校。

秦孽直接去了學校里專供學生打網球的廣場。

班裡來了好多人,幾個場地都被他們班的人佔了。

溫夏薇此時正在打雙人混戰,她和顧明焰一起,對方是徐奈奈和班裡另一個男生。

她和顧明焰配合默契,對方兩個人毫無招架之力。

有一記網球飛過,溫夏薇跳起來,上衣擺隨風輕輕揚起,她纖細卻又不乏健康魅力的腰肢若隱若現。

她一記漂亮的扣殺,對方兩個人齊齊撲到在地。

場邊所有旁觀的人都為她歡呼。

“不打了不打了,你們倆欺負人!”徐奈奈扔下網球拍,氣得要下場。

溫夏薇也停下,走過去撿起網球拍:“奈奈,咱倆換,你和顧明焰一組。”

徐奈奈這下滿意了,接過網球拍,又跑到對面去,和顧明焰一起對抗他們。

溫夏薇身邊的男生本還想好好表現,但每一記球都被溫夏薇接到並打了回去,最後他只能在一旁傻站着,跑來跑去看溫夏薇打。

她依然那麼絢爛,她活力四射。

她是實至名歸的女神,她萬項全能。

她彷彿生來就該這樣,在陽光下閃着光。

秦孽在廣場外的樹蔭下,隔着人海,深深注視着她。

此時此刻,他彷彿和那些圍觀她的觀眾沒什麼兩樣。

只是她的一個追崇者。

她臉上的笑容也依然那麼能感染人,光是看着就彷彿可以感覺到幸福。

她的人生里,應該沒有傷心難過這些情緒吧,秦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