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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結束後,溫夏薇和秦孽從法庭上出來,在門口聽見旁聽的人議論:

“現在大學生真是不得了,稍有口角都要動手。”

“可不是嘛?之前還有給室友投毒的……”

大家好像都接受了元晴在法庭上的說法。

可溫夏薇卻總覺得,還有什麼是元晴不願意說的。

“我想去問問元晴,她為什麼要害奈奈。”她抬頭看向秦孽,“我不相信是什麼口角。”

秦孽贊同:“我也不相信,說不定這件事和蘇清泉有關。”

雖然在監控期間,元晴從未和蘇清泉發過消息,但蘇清泉的消息一直在置頂位置,就很奇怪。

溫夏薇想了想,疑惑:“他和奈奈幾乎沒有交集,為什麼要害一個話都沒說過幾次的人?而且他也不像那種人。”

秦孽垂眸看了她一眼,抿着唇涼涼地笑了聲:“你這麼信任他?”

溫夏薇清楚感受到了他的不悅,趕緊解釋了句:“他幫過我好幾次,確實人還不錯。”

秦孽盯着他看了幾秒,默不作聲地往外走。

溫夏薇也趕緊跟上,扯了扯他的襯衫衣角:“你別吃醋了,以後不說他了。”

秦孽回頭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溫夏薇,心頭一軟,也氣不起來了。

“你信我的直覺。雖然我暫時還沒證據,但他一定和這件事有關。”

溫夏薇直點頭:“行行行,我信。”

【你不喜歡他,我以後就和他保持距離,誰讓你是我男朋友。】

秦孽聽到這句話,也算滿意了。

她知道誰擺在第一位就好!

他一把將溫夏薇拉到身邊,牽着她往外走:“去醫院把結果告訴你哥。”

溫夏薇點頭,兩個人一起去醫院。

……

半個小時後,到了徐奈奈病房,溫夏良和他幾個工友都不在。

溫夏薇每次過來,都看見溫夏良守在徐奈奈床邊,這次沒見到人,有些奇怪:“我哥怎麼沒在?”

秦孽開口:“應該不會走遠,我去找找。”

“好。”溫夏薇點點頭,她走到床邊,先和昏迷中的徐奈奈說案件的情況。

秦孽估計溫夏良不會離太遠,就去樓梯間找。

快到樓梯間的時候,果然就聽見裡面傳來溫夏良的聲音。

秦孽推開樓梯間的門,看見溫夏良弔兒郎當的倚窗而立,右耳還帶着只藍牙耳機,神態默然地抽煙。

他的幾個“工友”都圍在他身邊,好像是正在聽溫夏良交代什麼重要的事。

幾個人看見有外人過來,都默契地閉上了嘴,什麼也不說了。

溫夏良正好也有話要和秦孽說,就讓那幾個人先去病房門口等他。

那幾個人走後,溫夏良掐了手裡的煙,去垃圾桶里扔煙頭,扔完走到秦孽面前來。

秦孽全程直勾勾地盯着他……耳上的耳機。

溫夏良正要詢問今日審訊的情況時,秦孽忽然先開了口。

他沒來由地問了句:“你是一隻耳朵聽不見,還是兩隻都聽不見?”

他話語輕飄飄的,卻像一記重拳捶在溫夏良心口。

溫夏良盯着秦孽看了半晌,神色一片晦暗不明。

他與秦孽身高相當,一個冷清矜貴,一個桀驁不馴,皆是頂頂出挑的容貌。

但秦孽像生長在光里的天神,而他卻像海底觸不及光的海妖。

許久,溫夏良收回目光,望向窗外,語氣不明地問:“你不會告訴我妹妹的,對吧?”

“當然。”秦孽輕描淡寫地說,“你瞞着她的事,我都不會自作主張告訴她。”

“那就好。”溫夏良扯了扯唇角,“從小到大,我妹妹又當妹妹又當媽。我以後都不想讓她再替我操心了。”

秦孽默默地點頭:“我也不想再讓她受累。”

溫夏良讚許地看着秦孽,好妹夫!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耳後。

“我第一次遇見我的貴人時,替她挨了一刀,砍到這兒了。”

秦孽盯着他耳後的疤,那是稍微偏分毫就會喪命的地方,可他說起來,卻那麼地風輕雲淡。

“我其實不戴這破助聽器也能聽見,但我那貴人非讓我帶,怕我聽漏了什麼消息,會喪命。”

簡短地解釋完了自己的事,溫夏良又問他:“說說你吧。前段時間,不是和我妹妹分手了嗎?”

他唇角勾着笑問秦孽:“你是怎麼哄好我妹妹的?也教教我。”

畢竟,溫夏薇那麼倔。

他都能預感到,有朝一日,她得知自己到底在南金洲幹什麼,肯定會生氣。

他提前找秦孽補補課,到時候好哄她。

之前衝動分手的事,秦孽確實無從抵賴。

“解釋清楚騙她的原因,她就原諒我了。”頓了頓,他又補充,“只要相愛,解釋清楚就沒事。”

溫夏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倒也是。”

他笑了笑,又問,“警察沒有難為你吧?”

秦孽意識到他問的是裝軟件侵犯人家隱私權的事,就照實回答:“沒。”

“那就好。”溫夏良語氣內疚,“這事兒是我考慮欠妥,我在那邊經常用這方式查事,忘了國內法律嚴格。”

溫夏良說著話,忽然想到,之前和秦孽一起對付戴路檔的那次。

那時溫夏薇吃了安眠.葯,他這個做哥哥的只想把妹妹叫醒,秦孽卻想到叫醒她她會不舒服。

這次的情況也是一樣。

他想着查案,秦孽卻想着為妹妹擔責。

溫夏良再次對妹妹感到愧疚,他大大咧咧的,幸虧她身邊還有個秦孽。

他也不需要秦孽動輒就轟轟烈烈地拿命給溫夏薇,他能這麼細水長流地護着她,就足夠了。

溫夏良和秦孽一起回病房,路上秦孽已經和他說完了今天審訊的結果。

人都已經坐牢去了,得到了應有的代價。

可徐奈奈依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

溫夏良走到病房門口,把自己的耳機裝進口袋。

和妹妹說話不用這個,哪怕他兩隻耳朵都聽不見,他都知道妹妹要說什麼。

他想推門進去的時候,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抽煙了。

他趕緊止住腳步,到一旁跟自己的“工友”說:“快快快,給我一顆薄荷糖。”

他的“工友”倒也是有意思,還真的隨身帶着糖。

溫夏良吃了一顆薄荷糖,低聲抱怨:“不然被我妹妹知道我抽煙,她能把我頭旋飛。”

“工友”們都不知該說什麼,就覺得溫夏良真是太難了。

他分明是南金洲叱吒風雲的人物,卻要在這裡裝流水線擰螺絲的工人,生怕天天說錯什麼話干錯什麼事,引起溫夏薇的懷疑。

什幺小細節都要時時刻刻主意,否則他妹妹肯定不會輕饒他。

溫夏良吃完薄荷糖,確定沒煙草味了,才敢走進病房。

幾個“工友”除了心疼也不知該做什麼了。

回來之前,溫夏良就和他們說過,自己在妹妹面前可能會有點反差,叫他們見怪別怪。

但真沒想到,反差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