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奶奶的家，要比溫夏薇家裡冷清許多。
都是差不多布局的房子，帶個小院子，裡面養了許多蔬菜。
家裡只有一些老人和孩子的用品，看不見其他人居住的痕迹。
果果指了指家裡的客廳：“哥哥，我家電視在那裡，你把電視擦頭拔掉，插在你自己身上，就可以補充能量了。”
秦孽：“……”
他把小朋友騙回來，是要做正經事的。
他當做沒聽見這句話，蹲下身問她：“果果，你昨天在薇薇姐姐說，你有一把會有聲音的槍，哥哥想見識一下，可以嗎？”
“好。”果果乖巧地點頭，小跑着去端了個凳子放到冰箱旁邊，踩在凳子上，伸手去夠冰箱上頭，可還是差了一段距離。
秦孽趕緊走過去，把果果從凳子上抱下來。
又看了看冰箱上面，果然有一把看起來很像玩具槍的東西。
果果昂着腦袋看秦孽：“哥哥，你好高呀。不搬凳子就能拿到。”
秦孽輕輕揉揉她的小腦袋：“你長大後也能這麼高的，以後獨自在家別一個人踩凳子夠東西，好不好？”
果果乖乖點頭：“好。”
秦孽拉着果果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你教教哥哥，這個怎麼用好不好？”
“好。”
果果從他手裡接過槍，槍口對着秦孽，她對着槍後面說話。
“我是花仙使者！”
果果說完話兩秒後，秦孽猛地一怔，因為他聽見，果果的話以一種古怪至極的音調傳入了自己的腦海。
也就是說，真的和自己猜測的一樣，這把溫夏薇爸媽發明的如同兒童玩具槍一樣的東西，可能真的是個定向聲波發射器？將人說話的聲波收集起來，再集中定向發射？
“果果，讓哥哥也玩一下好不好？”
“好。”果果把槍交到他手中。
秦孽拿起槍，站的離果果遠了些，然後將槍對準果果的腦袋，用果果完全不可能聽見的輕聲說話。
說完後，沒一會兒，果果忽然捂着臉笑了起來。
秦孽走到她面前問：“果果，你知道哥哥說了什麼嗎？”
果果有些害羞：“哥哥誇我可愛。”
那就對了，看來確實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是有人拿着這把槍，對前來收購的人裝神弄鬼。
但這人總不會是果果……難道是賀奶奶？
秦孽又開口：“果果，是誰把這把槍放在那麼高的地方的？”
“奶奶放的。”
“這不是你的玩具嗎？奶奶為什麼要放那麼高？”
果果鼓起小臉，抓抓腦袋：“我也不知道，奶奶說不讓我玩這個。好看哥哥，你把槍放回去吧，不然奶奶知道要罵我的。”
秦孽遲疑，看着這把槍，想着該用什麼借口騙果果把槍送給他，他帶回去拆開來研究研究。
就在這時，賀奶奶拎着個菜籃子回來了。
她一眼看見秦孽，認出這是霞姐總跟她誇的小夥子，臉上立馬帶了笑意。
她正要開口打招呼的時候，又瞧見秦孽手裡拿着的槍，臉色頓時又變了。
她急忙過去，一把搶過秦孽手裡的玩具槍。
“這個壞了。”
秦孽本還想再找機會證明那些事都是賀奶奶做的，但現在見她這幅樣子，也不需要證明什麼了。
絕對和她有關。
賀奶奶隨手又把槍放到了冰箱上頭，有些心虛地趕秦孽：“你昨晚不是回學校去了嗎？今天又來了啊，怎麼不去薇薇家裡？”
秦孽視線從賀奶奶身上移開，低頭對果果說：“果果，霸王龍應該已經補充好能量了，你先去對付他，哥哥待會兒去幫你。”
“那哥哥你補充好能量後也快點來哦，我一個人打不過他。”
“行。”
果果一溜煙跑了出去。
……
外面的小男孩一看見果果出來，張大嘴巴“嗷嗚”一聲吵果果撲過去。
果果又舉起槍，一邊biubiu一邊躲。
那小男孩絲毫不讓着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張嘴要咬她的脖子。
危機關頭，朵朵忽然看見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
“薇薇姐姐救我！”
溫夏薇立馬護住果果，幫她一起biubiu 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再次捂着胸口，跑到大沙發後面躲着，生氣地看着果果。
“你天天找別人幫忙，算什麼英雄好看！”
果果不服氣：“我一個人也能打得過你！”
然後抬頭跟溫夏薇說：“薇薇姐姐，你去我家，跟好看哥哥一起補充能量吧，我一個人來就行！”
溫夏薇愣了愣：“好看哥哥？他現在在你家裡？”
“對呀！”
秦孽今天過來，怎麼沒告訴她，還跑她鄰居家裡去了？
溫夏薇疑惑，朝着溫奶奶家裡去。
……
秦孽等果果走遠後，又看向賀奶奶。
他一向不喜歡浪費時間，既然真相他都已經發現了，索性就直接開口問。
“賀奶奶，老街區之所以會有風水陣的傳言，而且針對性極強，其實是你用這把聲波槍裝神弄鬼吧？”
賀奶奶當即垮了臉，但又速度極快地扯了抹笑：“什麼意思？我聽不太明白。我這個老人家，沒讀過書，什麼也不懂。”
“果果都懂怎麼用，您懂也不是難事。”
賀奶奶靜默幾秒，忽然問了句莫名的話：“你對薇薇是認真的？奔着結婚去的？”
秦孽：？
這和他問的有關係嗎？
思索片刻，雖然不清楚賀奶奶問這句話的緣由，秦孽還是照實回答：“我會。我對她，是認真的。”
賀奶奶笑了笑：“那行，既然以後都要是一家人，那我也不瞞着你了。那些開發商來收房子，確實是我用薇薇爸媽發明的這個小玩意裝神弄鬼嚇唬他們。”
秦孽點點頭，這並不出他的意料。
“那您的目的是什麼？是覺得收購金額不滿意？”
賀奶奶搖頭，幽幽嘆了口氣：“我在這裡生活了六十多年，街坊鄰居都親如家人。我不想離開。”
賀奶奶看了一眼自己的菜籃子，“這些東西，都是在街角的那家蔬菜店買的，他們家的菜，幾十年了，就漲了五毛錢。這要是在新界，我買這一菜籃子的錢，就只夠買幾顆小白菜的。”
“是因為大家都認識，彼此就和親人一樣，對人有感情，對這裡的一花一草，也都有感情……要是拆遷了，那都沒了。”
賀奶奶深深嘆了口氣：“小夥子，你能明白，我們為什麼不願意搬離這裡嗎？”
秦孽：“……我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