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刑天死死地盯着正在下方大殺四方的趙海平。
“快出手！這就是那個該死的歸序者吧？！
“除了他之外，還有哪個原住民能有這樣的身手？”
對於刑天而言，他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趙海平的出手。
之前他與玩家們交手的時候，還是在“欲說還休”那個副本中。
但那個副本玩家們都是集體行動，不論是排隊槍斃還是騎兵部隊，雖然也都表現出了不錯的戰鬥素質，但刑天的視野太高、體型太大，更何況他沒有腦子，不太可能關注到茫茫人海中某個特定的玩家。
但隨着趙海平的變大，讓他如同黑夜中的光亮一般，出現在刑天的視野中。
而刑天自然也順理成章地認為，他很有可能是真正的歸序者。
畢竟趙海平的戰鬥技巧真的太精湛了！
在妖魔的概念中，除了可能出現的少數英靈之外，大部分原住民都是歷史切片中的普通人。
而出現特別能打的，既有可能就是歸序者本身。
好在飛廉的腦子還是比刑天多一些的。
“不！
“這個歸序者本身的戰鬥技能極有可能不強。他更擅長開發這些原住民幻影的潛力，讓他們爆發出遠超極限的力量！
“不要出手！”
飛廉是見識過玩家們巨大化之後的表現的，所以對於趙海平這種妖孽，並不會特別意外。
“那些戰鬥技巧不強、但智慧過人、習慣隱藏在暗處、擁有強大浩然正氣的人，才更有可能是歸序者！”
刑天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情，決定聽飛廉的。
畢竟它也有自知之明，上次在“欲說還休”那個副本被吊打得太難看了，如果不是飛廉把它救走，說不定此時已經崩了。
至於飛廉，雖然在大盛朝那邊也被暴打，但至少它有比較豐富的經驗。
戰場上的形勢再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趙海平在前方一連斬殺了好幾個強大的魔兵，而玩家們也奮勇作戰，直接將搖搖欲墜的城牆重新奪回，甚至野戰方的玩家還再度推了出去。
飛廉和刑天顯然都十分納悶。
被增強的不是只有個別的人嗎？
為什麼其他人的戰鬥力似乎也提升了？
在它們眼中，這些原住民幻影就像是瞬間吃藥了一樣，嗷嗷叫着往上沖，而且不是一兩個人如此，是所有人都如此！
可是妖魔卻並未感覺到浩然正氣有所變化，這些原住民幻影還是和以往一樣的孱弱，沒有得到增強。
他們就是莫名其妙地……戰意昂揚。
這個歸序者自出現以來已經帶給它們太多的謎團，但不管再怎麼疑惑，終究也無法想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終於，在妖魔的損失即將讓刑天有些按捺不住的時候，戰場的形勢再度發生了變化。
第一批被強化的玩家快速變小，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
趙海平正殺得興起，本來一通割草之後周邊百米已經是屍橫遍野的狀態，而他大殺四方宛如魔神……
然後他就突然萎了。
原本數米高的龐大身軀突然縮小，變回了原本的身體。
“靠！忘記看時間了！”
場面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其實視野中的榜單已經給玩家們清清楚楚地展示了他們被強化的時間，每個人名字後面都有一個不斷衰減的進度條。
趙海平本該在進度條快要完全消失之前，就提前殺回去。
結果他殺得實在太爽，一時忘記了時間，結果孤零零地出現在了妖魔的大軍之中。
不只是他懵了，周圍那些被他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屠殺的妖魔也懵了。
原本需要仰視的巨人，突然就變回了原本的小不點。
片刻之後，這些魔兵才反應過來，舉起刀槍越過滿地的屍體向著趙海平沖了過來！
“再見！”
趙海平一揮馬韁，瞬間上馬，向著歸序者城塞的方向突圍！
還好他是個騎兵，如果不是的話，此時已經可以躺平等死了。
但此時逃出去的可能性還是微乎其微，雖然之前他從城牆上跳下來殺出了一條血路，但妖魔大軍的數量太多，此時已經基本上再度匯聚起來。
折返路上的魔兵數量雖然不像正面那樣密集，但也足以將他攔下。
趙海平也是豁出去了，他就當是這條命已經交代了、做好了回去跑泉水的準備，完全憑藉自己在騎兵試煉中萬軍叢中陣斬敵將的本能，向著妖魔衝鋒。
單人獨騎，在茫茫如大海般的魔兵中，顯得頗為壯烈。
只是趙海平一番激戰之後，卻突然發現情況有些變化。
許多妖魔竟然不再攔截他，反而向著臨淵城猛攻！
這種猛攻有些不講道理，因為這無疑是一種十分不划算的行為。
但這些魔兵還是不管不顧地沖了過去，就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樣。
趙海平有些迷茫地撓了撓頭：“什麼情況？”
……
稍早之前。
楚歌正在城牆上，揮灑着浩然正氣。
“武夫懷勇毅，勒馬於中原。干戈森若林，長劍奮無前！”
隨着他的吟詠，武卒玩家們感覺到內心中彷彿湧起一種強大的力量，所有遲疑與膽怯全都消失不見，卻而代之的是冷靜和堅毅。
而且，他們手中的刀劍、長槍彷彿得到了增益效果，閃爍着鋒芒，在浩然正氣的加持之下，更容易破開妖魔身上的甲胄。
只是……一個突然膨脹到數米高的文士玩家，在城牆上還是顯得過於突兀了一些。
在楚歌變大的瞬間，一直在暗處觀察的飛廉突然激動起來。
“是他！就是他！
“他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歸序者！”
飛廉如此激動，恰是因為楚歌完美符合他對於那個神秘歸序者的猜測。
這個歸序者在大盛朝的副本中展現出極高的智慧，幾乎是快速破解了它所布置的所有謎題與誤導。
這個歸序者自己多半不擅長戰鬥，而是擅長增強其他的原住民，而這種增強多半是用浩然正氣來達成的。
總之，楚歌的形象完美符合歸序者的形象。
尤其是他在城頭上揮斥方遒、鎮定自若的樣子，跟歷任歸序者的風采一模一樣。
還有一點，飛廉隱約覺得這個人似乎有些印象，應該已經參與過很多次的戰鬥。
飛廉已經發現了，再這樣繼續打下去，持續消耗之中輸的多半還是妖魔。
但只要將歸序者揪出來殺死，那麼局勢就有可能瞬間逆轉！
當然，這其中還是有一個很大的疑點。
為什麼剛開始被強化的原住民萎了，又有一批新的原住民被強化？
一直藏身在暗處強化那個很能打的武卒不好嗎？
但飛廉想了一下之後覺得，可能是因為歸序者把力量給自己能最大化戰力，畢竟歸序者運用浩然正氣才是最為嫻熟的。
強化其他人只是為了製造一種迷惑效果，而此時強化自己，則是想偷雞一下，給妖魔多造成一些殺傷。
歸序者賭妖魔不敢猛衝，而妖魔則是想賭，他就是歸序者！
刑天也已經忍不住了，它也覺得單方面的挨揍十分憋屈，所以在飛廉提議的瞬間，刑天已經同意。
所有的魔兵就像是發狂了一樣，朝着城頭上的楚歌猛撲過去！
楚歌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什麼情況？文士被強化自帶嘲諷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