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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柄方天畫戟沐浴着源力,不斷劃開弧光,好似兩道火焰在漆黑的雨夜中舞動。

‘鏘’地一聲金屬音,呂凌秋手中的兵刃,被方天畫戟上的斜叉架住,呂布猛然向上一挑。

呂凌秋眼神微變。手中畫戟被迫脫手,飛在密密麻麻下墜的雨箭當中。

方天畫戟落地,插在暴雨中泥濘的土地上,畫桿‘嗡’地不斷顫抖。

而呂凌秋的身軀動彈不得,因為呂布手中畫戟的尖刃正抵在她的脖頸。

暴雨沖刷着呂布的鎧甲,泛出深邃的啞光,如同被流水沖刷着的青銅大鼎。

呂布緩緩開口,眼神漠然,如同俯瞰一具屍體,道:

“你不是我的對手。”

“我知道。”呂凌秋抬着脖頸,直視猶如鬼神般的呂奉先。

“那你為何還要向我出手。”呂布鳳目中掠過一絲暴虐:“莫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

呂凌秋目光閃爍,昂首不語。

我是中洲的‘破軍星’,縱使犧牲,也必須以身作則。

而且,這裡只有我能攔住呂布的腳步……哪怕爭取一點時間。

這點時間,都可能成為,扭轉戰局的關鍵!

墨瑤站在古城牆上,清喝道:“發射!”

三架墨家攻城弩,放置在城牆上,每架攻城弩配備兩名卡師操縱。

在呂凌秋爭取的這段時間內,攻城弩的準備工作完成。

白光凝聚起無形的弩矢,三支弩矢‘轟’地發射,猶如三道威力驚人的激光炮。

呂布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方天畫戟揮出氣勢煊赫的赤紅色光芒,弧光與弩矢碰撞在一起。

轟隆隆!!

光炮在距離呂布數米多遠的地方就直接爆炸,熱風向四周吹拂,雨夜裡升起白茫茫的霧氣。

趁此機會,呂凌秋用腳踢起方天畫戟,信手握住,朝呂布施展起驚濤怒浪般的戟法。

呂布連番後退,也不還擊,喝令道:“風伯、雨師,你們解決,城上的守軍!”

飛廉速度驚人,掀起狂風,乘風俯衝向城垛,好似奪人性命的飛刀。

商羊則繼續起舞,讓暴雨集中落在古城牆內部,像是要用大水將四面圍牆衝垮。

望着迎面衝來的飛廉,墨瑤臉色微變,緊咬銀牙,反手自儲物卡中取出金光閃閃的載具卡。

“這是你們逼老娘的!”墨瑤往載具卡里注入源力。

這張載具卡名為,巨大機關人·墨家巨子3000型。

墨家有着嚴密的組織,其領袖也就是巨子。這架巨大機關人以墨家巨子命名,又發展到3000型號,等同於一架超級機甲!

城池中出現一架高達20米的巨大機甲,整體採用青銅與秘銀,核心為源力鍋爐,關節採用鏈式聯接。

墨瑤坐在‘墨家巨子號’的駕駛艙內,兩條大長腿踩着各種踏板,雙手操控複雜的控制台,叫囂道:

“這才是墨家機關術的真正形態!”

風伯雨師愣住了,呂布的表情也有一絲凝滯。

“這個時代,果然有許多我看不懂的東西。”呂布暗忖。

城牆上的卡師們仰望‘墨家巨子號’,面露震撼。

“墨家到底有多少黑科技啊?”

“有誰能拒絕一名會駕駛超大機器人的墨家巨子呢?”

“墨家科技,震撼人心!”

嘭!!

‘墨家巨子號’的右臂直接彈射而出,飛拳擊中翩翩起舞的商羊。

俯衝而來的飛廉,則被‘墨家巨子號’周身湧現的防護罩給彈飛。

憑一己之力,生生遏制飛廉商羊兩大妖獸,駕駛艙內的墨瑤忍不住發笑,又有些心疼。

墨家巨子號什麼都好,就是太氪金了……用一次得費上數百張高階源力卡!

隨着墨瑤的大發神威,局勢一度陷入僵持。呂凌秋趁勢退回城中。

呂布也因划水,下令風伯雨師暫時後撤,重整攻勢。

饕餮拉着鑾輿龍車,渡江而來,帝辛問責道:

“為何還不攻城?”

“你也看到了,那有若天兵的銅人。”呂佈道,“既然不清楚底細,不如讓商羊繼續起舞,採用水攻,此城不攻自破。”

水攻自然是求穩的策略,但會消耗更多的時間。

帝辛雖有怒氣,但也挑不出呂布的錯。

呂布在等,等對方的支援趕到,繼而讓帝辛也迫不得已親自出戰。

如此一來,對帝辛下手,就會萬無一失。

論背刺,呂奉先是專業的!

*

黃河支流,渭水河畔。

拋去了俗世中的事務,姜尚也沒做些什麼,仍舊自顧自地釣魚。

板角青牛甩着尾巴,在他身旁的大樹下咀嚼野草,時不時看向沿河垂釣的道士。

自小到大,姜尚的運氣都很差,釣魚每每空軍。據傳授他道法的師父所說,這是因為姜尚‘氣運薄弱’。

每個人的命數都是天定的。以姜尚的命數和氣運,本不適合修行,但他依舊誠信向道。

據姜尚所言,這是因為他太懶了,儒家那套不適合他。還是道家雲遊避世,更加清閑快樂。

命運給了姜尚極差的運氣,卻又讓他擁有極高的天賦。

因為心性與道家理念不謀而合,他不需要對戰和砥礪打磨,每天釣魚,源力都能穩定提升。

但到了七階,邁向八階聖域之時,就遇到了瓶頸。

明明打神鞭突破八階的材料早已備齊,但姜尚本人的源力,卻停留在七階巔峰,久久未能突破。

由於中洲動蕩不安,迫切需要姜尚踏入聖域補充戰力,因此姜尚也開始強迫自己修行。

但姜尚越是渴望,他的實力增長得越慢,有時不進反退,只能讓他發出一聲苦笑。

最終,姜尚決定將武曲星之位轉讓給林宵,在動蕩不安的亂世中,回渭水河畔釣魚。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逐漸地,在搖曳的蘆葦叢與輕柔的晚風中,姜尚暫時忘記中洲的苦難,熱衷於每天釣魚,卻沒有一天釣上任何一條魚。

姜尚覺得自己,就像一缸蓄滿的水,每天從屋檐上掉落下一滴雨珠,落在盈滿的水面上,漾開漣漪,卻遲遲沒有溢出。

這種時候,只需要等……等待一陣風起。

遠處天際飄來濃重的烏雲,有衝天煞氣湧來,驚得渭水層層翻湧,魚兒們躍水而出。

“哞!”板角青牛仰望天際,低吼如雷,眼神中有些凝重。

敵人距離這裡不遠……同樣位於黃河流域,大概在關中一帶。

板角青牛看向姜尚的背影,想提醒他前往支援,卻見他的背影不動如松,如雕像般握住竹釣竿。

竹釣竿微微顫動,上下浮沉。清瘦道士全神貫注,不斷調整纖細的釣繩,好像生怕任何一絲呼吸驚到上鉤的魚兒。

水面下已經能見到魚影…不是水草,也不是蛟龍,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河魚。

然而,姜尚卻唏噓不已。

‘嘩’地提竿,姜尚眺望騰飛而起,有若生出雙翼,在半空划過優美弧線的大魚,吐出一口釋懷之氣。

他像是放下心中的芥蒂,有所頓悟,望着重新落入水中的大魚,臉上揚起一絲微笑。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於我,要做到聖人,心無所求即可。

烏雲散去,逍遙之氣自清瘦道士身上湧出。

板角青牛覺察到異樣的氣息,瞪大銅鈴似的眼睛。

釣個魚而已,還讓魚給跑了,結果這就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