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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知道這是男人拿話激自己,心中頓時又多了幾分鬥志,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我說出口去,那我一定會遵照諾言。你只給我半月時間,這半月里我一定治好這姐姐的臉,倒時候與你家妻子一腳高下。”

二人一時說定,這看熱鬧的人一個個被嫣兒弄的目瞪口呆的。

打了賭,眾人又想看嫣兒如何為這女子看病。畢竟這女子一直躲在葯櫃後面不肯出來,即使出來也未必讓嫣兒看她的容貌。

眾人都想看看這小女孩兒的本事,看她如何面對自己的病人。

嫣兒不驕不躁,只是淺笑着往葯櫃邊上走去。她也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子容貌之重要。此刻她不願意見人只是對自己的容貌沒有把握,更對能治好自己的容貌之人沒有把握,她要做的便是讓這女子信任自己。

李暮生一直跟在嫣兒身後,他怕這蒙面女子又會像方才那樣大發雷霆,到時候傷了嫣兒。

其實方才嫣兒和那男人的話這蒙面女子都聽的清楚,聽着嫣兒為了她與被人打了這樣的賭,心中其實已經開始對嫣兒抱了希望。畢竟沒有一個大夫願意為她打這樣的賭,此刻有個大夫肯站出來,必定是有她的高明之處。

嫣兒也知道這女子心裡對自己肯定是有些好感,若是自己再真誠些,這女子一定會讓自己醫治。

嫣兒走到葯櫃旁,看着那女子瑟縮的縮成一團,頭壓的十分低,不敢回身看人。

“姐姐,你還好嗎?你可曾聽見我方才說的話?”嫣兒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了那女子的肩膀上,輕聲詢問着。

那女子感受到肩膀上的手,如同被驚嚇到的小鳥一般。立刻將雙肩往胸前一收,有些激動的道:“滾開,你快滾開,我誰都不想見,什麼都不想聽,你們都是壞人。”

李暮生怕那女子傷了嫣兒,急忙上前將嫣兒往後拉。可嫣兒非但不退後,反而越發往前,口內道:“姐姐,你難道未曾聽到我方才之言嗎?你臉上的病我能治得好。只要你肯配合我,我保證這半個月你的容貌會回復到以前的模樣。”

那女子聽到這一句,似乎安靜了些。但是片刻功夫又開始搖頭:“不可能,我臉上的病早就有人替我診治過,莫說半個月,就是一年也未必能好。你是來騙我的對嗎?你是想讓我摘下面紗被人嘲笑對嗎?”這女子似乎越來越激動,乾脆想站起身來打人。卻被李暮生一把拉扯住了胳膊,口內大喊道:“你這是做什麼?嫣兒妹妹是真的要替你瞧病的,你反倒打人。”

嫣兒怕李暮生傷到了那姑娘,趕緊讓李暮生鬆開,一面又去拉那姑娘的手腕,替她把脈。

“姑娘。你千萬別激動,你這病我是知道的,是因你常年飲食不調。作息無常,才會導致腹內肝臟脾胃都生了病變。這肝乃人體毒素之過濾之源,脾胃則是周生代謝之物的循環場所。這二者揭不暢通,你面頰之上不然會生出許多暗瘡來,暗瘡生時你又時常用手去抓撓。一來而去才會越發厲害,流膿化血。導致你再無顏面見人,不知道我說的可對?”

嫣兒將這‘豆子西施’的癥候一一說出,想讓她知道自己並非庸醫,也是有些本事的,好取得她的信任。

果然,嫣兒說的句句中底。這‘豆子西施’因家中貧寒,每夜都熬夜做秀活,又因常常吃的飯食不潔凈,有時吃了上頓沒下頓,有時有了食物卻又暴飲暴食,一來二去便得了這個病,連家中的哥嫂都嫌棄她這幅模樣。

門口圍觀的人聽嫣兒說的也是句句在理,才知道嫣兒並非只是個耍嘴皮子的江湖郎中,還真是有兩把刷子,一個個都開始面露讚歎。

嫣兒見那‘豆子西施’不再掙扎,反而是靜靜的聽着急的話,知道她一定是已經開始動心,此刻若是再乘勝追擊,必定可以讓她信了自己。

“姐姐,你這病我也知道如何醫治。你只要聽我的話,這半月內一直用我開的葯敷面,我保證你一定可以痊癒,並且不會留下疤痕。”嫣兒說的十分堅定,一點都不似是在吹噓,這讓‘豆子西施’的心馬上活動了起來。

這些年她為了這個病沒有少受苦,一開始也是找了個郎中看。可誰曾想那郎中竟是個虎狼庸醫,給自己開了葯,吃了非但沒見效,臉上的痘子卻是越生越多,以至於讓她不敢出門見人。

這一次若不是自己的嫂子又來和自己鬧騰,她是斷斷不會出來找大夫醫治的。此刻聽羅嫣兒說了這麼多,她心裡又怎能不動。況且那時嫣兒又與那男人打了賭,自然讓這‘豆子西施’越發的安了心。

“你果真能治我這病?”豆子西施還是有些不確定,可精神卻不似那時的那般激動,整個人已經平靜了下來。

“姐姐,既然我說了,那我就一定能治好你的病。只是這半個月你一定要聽我的,我讓你用什麼葯你就要用什麼葯。若是你照做了,這半月時間,你這臉一定能痊癒了。”

“是啊!這位羅姑娘的醫術可是比老夫的強多了。她可是葯香夫人的唯一弟子,自然對你的病有辦法。”

眾人一聽郭大夫說羅嫣兒是葯香夫人的唯一弟子,又開始竊竊私語,只是這一次都在說嫣兒或許能贏了這場比賽。那個和嫣兒打賭的男人臉色明顯一變,心中竟開始有些後悔起來。若是他早些知道嫣兒是葯香夫人的唯一弟子,一定不會和她打賭。

“你是葯香夫人的弟子?”豆子西施覺得自己遇到了貴人,有些不確定的問嫣兒。

“恩!這次下山我便是想找個地方開個醫館,替咱們霧柳鎮上的父老鄉親們好好瞧病。地方沒找到,卻讓我碰到了姐姐,既然你我有緣,我自然會將你臉上的病治好的,你只管放心。”

郭大夫一聽嫣兒是來找地方開醫館的,臉面上竟多了一絲喜色,似乎十分贊成嫣兒開個醫館。

那豆子西施一聽嫣兒這麼說,知道自己真的是遇見貴人了,一時喜極而泣,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邊給嫣兒磕頭邊抽泣道:“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妹妹竟會是葯香夫人的弟子。我方才還用茶潑了妹妹一裙子,妹妹可千萬別怪罪啊!”

嫣兒急忙去拉豆子西施,她可受不起這一跪:“姐姐真是多慮了,我怎麼會怪罪。你我都是女子,自然知道這容貌之重要,雖說不是人人都以貌取人,可以貌取人之人卻是大有人在。”嫣兒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方才與自己打賭之人,心中想着方才他說的那番話,此刻還有些刺耳。

那男人自然知道嫣兒說的是他,一時有些尷尬,紅了臉面往人群中退去。

“你且放心,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你且坐到那邊去,讓我先看看你面部的情況,一會子我給你配製藥膏和藥粉,只要你用它們每日敷面勻面,不出十日你的皮膚一定有所改善。”

李暮生不覺痴了,嫣兒的一舉一動都透着股子與眾不同,不似那些庸脂俗粉毫無個性。方才她能站出來替一個女子做主,就是身為男人的他卻也有所顧忌,不敢如此。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郭大夫自然也看出了李暮生對嫣兒的新意來,心中又想起那日夏孜墨與羅嫣兒的光景,一時為他們三人嘆息。

卻說豆子西施到了這個份兒上自然是十分信任羅嫣兒,隨着羅嫣兒去了方才診脈的地方。她臉上的面紗自從上次被庸醫欺騙後就一直未曾摘下過,如今嫣兒讓她摘下,卻依舊還有些難為,畢竟她的臉確實有些嚇人。

嫣兒知道豆子西施的顧忌,她將所有人都使出,只留下自己和豆子西施,這樣她就算摘除面紗心裡負擔也不會太大。

果然,豆子西施見人都被嫣兒支使出去,才鬆了一口氣,緩緩的將面紗除下,露出了一張滿臉是痘的臉頰來。

嫣兒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這張臉給嚇了一跳。

豆子西施的整張臉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痘子,有些地方已經被她抓破,痘子上還結這痂,上面是黃色的膿水。沒有撓破的地方也是紅腫一片,讓人看了直起雞皮疙瘩。

豆子西施看着嫣兒臉上驚詫的表情,一時又變的自卑起來,急忙將頭低下,不敢讓嫣兒看。

“是不是很可怕?我都覺得自己好醜,自打長了這些東西,我就再也不想見人了。”豆子西施低低的對嫣兒訴說,心中的自卑感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嫣兒知道自己有些施禮,忙緩和氣氛道:“怎麼會,每個人都會生病,只是不幸的是你的病是在臉上罷了!你放心,你這病我一定可以治好的。”

這話雖然有些寬心,但是嫣兒卻是有把握治好她這個病症。

“你過來,我細細的瞧瞧你臉上的痘子,看看這些痘子要用什麼葯醫治。”嫣兒說著起身伸手抬起了豆子西施的臉頰,細細的端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