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張氏心裡打着小算盤,想着把劉金蓮介紹給夏孜墨認識,至少這樣機會也能多一些。那張氏跪在地上拿眼不住的向劉金蓮使眼色,讓劉金蓮問好。誰知這劉金蓮壓根就是個榆木疙瘩,怎麼看也不明白張氏的意思。張氏也只能氣的乾瞪眼,卻也無可奈何。

夏孜墨見地上仍跪着兩個人,這兩人論年紀也倒像是嫣兒的姑母、表妹之類的人物,既然是嫣兒的親人那怎麼也是不能怠慢的。夏孜墨如此想着便趕上前去攙起了張氏,笑道:“您也快快請起吧!不必拘謹。”

那張氏一時受寵若驚,一雙眼睛喜得都快不見了瞳仁,還不忘拉扯起來劉金蓮道:“還不快見過世子爺!”一面又對着夏孜墨道“她叫金蓮,有事兒您只管使喚她就是了!”

夏孜墨看了一眼劉金蓮,只是微微一笑,並未說話。那劉金蓮也不敢抬起頭來,只揉搓着衣襟,倒是頗為嬌羞。

嫣兒見張氏兩眼發光,遂半帶着嘲諷的對着夏孜墨道:“她是我爹爹的二房,也是我二娘!你邊上的是我二娘帶來的女兒,與我同年紀。”

嫣兒這話一說出口,果見張氏焦黑了臉,氣的嘴角扭了扭,若不是夏孜墨在場,只怕是要發作了。嫣兒並不理會,又對着林氏道:“娘,您瞧着外頭天氣多熱,還是快請世子爺進去說話吧!”

“可不是嗎!還是快請世子進來說話吧!只是我們農家這種茅檐草舍,就怕世子爺坐不習慣。”羅母面露尷尬,對着夏孜墨道。

“怎麼會,這樣反倒親切呢!可比那高牆紅瓦的好!”夏孜墨一面回答一面叫着身後的隨從去搬車裡的東西。那隨從回身又從車裡拿下好些東西來,布匹果品應有盡有,倒把羅家人弄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林氏一面道了謝,一面讓張氏、錦兒、嫣兒去幫襯着拿東西。自己卻扶着羅母引着夏孜墨進了屋裡。

林氏將夏孜墨引到了廳房之中,一面又急急的在正坐上墊了一塊毯子,這才請夏孜墨坐下。一面又去拿果盤過來,可總也找不到可吃之物,不過農家人打發時間吃的瓜子果子乾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林氏也怕夏孜墨看不上眼,都不敢端上來。只悄悄的回來對着羅母道:“母親,咱們這些東西也沒可吃之物,可如何叫世子爺吃?”

羅母一聽恨的直咬牙,對着林氏道:“你不會去買點啊?還來問我做什麼?難不成要我生出來給你?”

羅母雖然說話的聲音小,卻依舊被夏孜墨聽出了些精髓來。這夏孜墨心中暗想:沒想到嫣兒姑娘的祖母倒十分厲害。看她的娘倒是頗為和善,只怕嫣兒在這個家也沒少受訓斥!

夏孜墨想到這些心中不覺傷痛,恨不能即刻就接了嫣兒回侯府去。從此有自己守護在身邊,便也不再受這樣的閑氣了。

林氏挨了訓斥,臉面上有些委屈,卻又不敢回嘴,只能轉身要去買吃的回來。夏孜墨見林氏要走。急忙叫住,口內道:“羅夫人不用忙活,我只坐坐便要走了。”

林氏知道定是方才的話被夏孜墨聽了去,這臉面上越發尷尬,竟不知該如何回話。那羅母見林氏不說話,越發氣了個半死。急忙趕上前來對夏孜墨道:“世子爺莫怪,我們這裡是小地方,自然不比你們洛城。這吃的用的也是有限的。都沒什麼好東西招待您,我這正讓媳婦兒去買些回來,您只管坐着,叫她去買就是了!”

夏孜墨急忙擺着手道:“不必了!我只是來瞧瞧羅姑娘,我與她也算是故友。後日我便要回府里去了,這才特特瞧瞧她。”

羅母一聽是來瞧嫣兒的。不免心中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倘或嫣丫頭能與他扯上點關係,哪怕做個三房四房,那羅家不也就跟着飛黃騰達了。

正想着,卻見嫣兒一行人擱了東西走了進來。嫣兒今日穿着一件家常衣裳,挽着個鬆鬆的半扇髻,鬢間簪這一根蘭花頭銀質簪子,越發顯得她美目若水,肌膚似玉,處處透着靈氣,宛如仙子一般。夏孜墨不覺看呆了眼,每次遇見嫣兒都讓他覺得移不開目光,彷彿她就是自己目光的盡頭,只一眼便是此生。

那羅母一直細細的觀察着夏孜墨的表情,見他一直盯着嫣兒不放,心中又多出幾分把握來,篤定這世子爺對嫣兒有情。因此便在心中暗暗籌劃,想着將嫣兒推給夏孜墨,好讓她光耀門楣。

嫣兒如何能知祖母的意思,又見夏孜墨一直盯着她看,更覺六神無主,急忙迎上前來對着夏孜墨施了一禮,半垂着眼帘道:“世子爺還是快坐下吧!我家簡陋比不得侯府,只怕世子爺不習慣吧!”

夏孜墨聽嫣兒一說話,猶如梵音一般,急忙回身坐了下來:“有什麼不慣的,都是一樣的人家。”

那張氏最是個會見縫插針的人,見林氏還未給夏孜墨倒茶,便急忙使喚錦兒道:“快去給世子爺到了茶來。”

錦兒可不願意讓劉金蓮去沏茶,她那樣的又怎配給如此有身份的人端茶倒水!還未待劉金蓮去倒茶,錦兒就已經去了桌上沏茶,口內還道:“世子爺愛喝淡茶還是濃茶?”

“都行,你隨便倒來便是。”夏孜墨從不計較這些,尤其是在這裡,有嫣兒陪在身邊,就是喝白水又有何不可!

那張氏見錦兒搶在了前頭,十分氣惱,又回身瞪了一眼劉金蓮,似是再怪她下手太晚。如此好的機會竟都沒能把握住,倒叫那小蹄子佔了先機。

張氏又瞅了一眼桌上,發現並未放果碟,這下可讓她逮住了機會,立刻悄悄的拉了劉金蓮出去。那劉金蓮並不知張氏的心思,出了門便嚷嚷道:“您拉我做什麼?人家都巴巴的要看侯府里的世子爺呢!你卻偏偏拉了我出來。”

劉金蓮不滿的撅起了嘴,對着張氏嘟囔了幾句。那張氏臉上閃過一絲失望,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邊拉扯劉金蓮邊低低道:“你這孩子也忒沒個心眼和算計,你瞧瞧錦兒,才幾歲的人都比你明白。你瞧那世子爺長的多好,摸樣好又沒個架子,最重要他家世好。像咱們這樣的人本該是見不着的,如今見着了你卻不使點手段親近親近,反而叫我替你操心,你這是要急死娘啊!”

張氏邊說邊嘆氣,恨不能此刻她化作劉金蓮,待她去討好世子爺。

那劉金蓮原本就榆木疙瘩,被張氏這麼一說,越發不解,因皺着眉頭問道:“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您為何讓我去親近他?您不是平日里叫我不要和陌生男人搭話嗎?如今怎麼變了?”

劉金蓮好似十萬個為什麼,嘀嘀咕咕問了一大堆。聽的張氏越發氣惱,由不得在劉金蓮的腦門上使勁戳了一下,皺着眉低聲道:“你還真是吃了豬腦子的,怎麼這般榆木疙瘩。你也不想想咱們娘兒兩個的處境!若是娘在這個家生個男孩出來,那自是不用說,咱們娘倆往後肯定有好日子過。但若是娘不能生個男丁出來,那你想想咱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你與羅家並無半點血緣關係,娘不好過,你又焉能好過?若是你能攀上了這位世子爺,又何愁會被別人欺負?就算離了羅家,咱們也能衣食無憂,過那人上人的日子。”

劉金蓮聽到這裡也聽出了母親的意思來,說白了就是讓她去勾引這世子爺。劉金蓮有些不樂意,她心裡那日對李暮生已經隱隱的動了情,此刻讓她去勾引這個男人,叫她情何以堪。劉金蓮黑着臉甩開了張氏的手,埋怨道:“要去你去,我是不去倒貼的!”

張氏見劉金蓮如此不識抬舉,登時氣白了臉面,一手扯了劉金蓮的袖子,邊拽邊道:“你是有多金貴,你自己什麼出身還不知道嗎?你今兒不去也得給我去,這就給我換了衣裳去,我再備上果碟,你給我送過去。”

劉金蓮欲要掙脫,奈何張氏拽的死死的,根本掙不脫半分半毫,只能隨着張氏去了卧房。那張氏翻箱倒櫃的一陣亂找,才替劉金蓮找出了一件素藍色的沙質褙子來。劉金蓮見是沙質的,死活不肯穿,這衣裳若是穿着身上,必定能透出下面的衣裳來,多不雅觀。

可這張氏倒覺得十分好,哪有男人不愛女人身子的,任憑他是世子爺,瞧見了女人玲瓏的曲線也要心裡痒痒的。那張氏哪管劉金蓮不樂意,不由分說就替劉金蓮套在了身上,那劉金蓮掙扎了幾次,都被張氏按住了。張氏替劉金蓮穿好了衣裳,又拿出許多私藏的首飾來,替劉金蓮梳洗了,梳了個流雲髻,簪了許多頭飾上去。

捯飭好了衣裳和頭髮,張氏看着劉金蓮一張素凈的臉,仍覺不滿意,總覺得缺少了些嫵媚,遂又拿出眉筆胭脂盒子替劉金蓮裝扮了一番,這才滿意的笑了,口內道:“這一打扮竟活脫脫一個美人兒,若是生在官宦人家,不定有多少富家子弟追着趕着的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