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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御霆軒和御霆肅藉著灝洲失守,逃回鏡都,以做內應。但是現在,翰王、意王竟自己先咬了起來,他們索性讓他們再咬一會兒,說不定好戲還在後頭。他們就在灝城留了下來。

曜軍輕而易舉地攻下了灝洲,因為一萬多人馬全都中了毒。現在暉郡王已佔領了灝洲,關了各城城主,軍隊也進駐了各條街道。那些中毒的守軍都被關於外城他們原本的營地中。

御霆軒和御霆肅此時站了出來,由他們代表百姓與曜軍交涉。御霆軒的身份在灝洲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城裡的百姓在失去了城司的管理以後,開始依賴於他。百姓們發現,曜軍沒有傷害過一個百姓。可以說,他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百姓生活大的變化。

曜軍同意盡量保證居民的正常生活,由於禁止了人員進出,有些物資便開始慢慢短缺起來。御霆軒便和暉郡王商量解決問題,一部分由曜國提供,一部分是原來城中府庫中有的,就拿出來分發給百姓。百姓沒有等來他們鏡流王的任何援助反而是受了曜軍的益,再加上聽了暉郡王宣講的曜國律法,甚至覺得生活更易了。所以曜軍在城中沒有受到一點反抗。

御霆軒這一天將六城的有威望的人集中起來,告之了兩王相爭、百姓受苦的事。大家這才知道,原來是曜國人給了百姓解藥。但是由於葯不夠,也因為對戰,所以才沒有給軍士們解藥。令大家氣憤的是,如若是打不贏便也算了,沒想到是給自己人害了,將這灝洲白白送給了曜國。

“父王是什麼樣的人我是知道的,而鏡流百姓受的苦我也是知道的,我只想告訴各位,鏡流易主是定下的了。”御霆軒對眾人說。

“您是打算……”有人問,卻又欲言又止。

“他們本就打算棄了我們灝洲,誰當王對於百姓來說有什麼關係?這城姓路還是姓御,與我們何干?”有人也憤憤道。

“曜太后已應我,這城、這鏡流仍會姓御。”御霆軒笑了笑。

“難道是讓您……”

“如果是瑞王殿下,我必擁護!”有人站了出來。

“是!”

“是啊!”大家紛紛響應。

“我這樣的身體,哪裡還能擔得起這重擔,不是我。”御霆軒拍拍自己的廢腿說。

“那是……”

“玖王。”御霆軒淡淡說道。

大家都知道玖王已經死在曜邊境的戰場,正在疑惑,就見御霆肅站了出來,抹掉他臉上的易容,揚起臉看着大家。他想着月九幽抬起下巴受理的樣子,在心中那樣便是王者的樣子,於是也不自覺地慢慢站直了身體、抬起了下巴。

“玖王!”大家開始議論紛紛。

“玖王之前遭太子陷害,差點死在沁城,好在被曜國人所救。太子此去犯曜,無論如何都不想玖王回來,只不過害了他自己。”御霆軒咬着牙說道。

“原是這樣……”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一齊跪拜。

御霆肅就這樣如月九幽與御霆軒所願,光明正大地站在了人們眼前,以繼位王者的身份。雖未想過當王,可真受世人朝拜時,卻也讓他內心有些波瀾。

“父王的苛政一直是我的心病,以後,我會最先重修鏡流大律。”御霆肅誠心誠意地對大家說,“曜王允我,不僅不會對我鏡流進犯,還會助我鏡流擴土封疆!”

這些人中不乏商人、士家,一直被鏡流的苛政所影響着,如今聽了御霆肅這樣說,無不振奮。

暉郡王去了鏡流軍營。軍隊里的兵士正飽受中毒之苦。他讓人把各營將領帶了過來。有幾人已走不動路,是被抬來的。

暉郡王將這幾人齊中在一處營帳內,先給這些人都灌了解藥。第二日待他們癥狀緩解後,又去探望。

“昨日你們喝的是解藥。”暉郡王對眾人說。

“解藥?!”有位身體稍好些的將軍問。

“對。你們不是病了,是中了毒。而這毒並不是我們下的,是意王為了翰王輸戰而下的。”暉郡王慢慢給眾將講道,“你們若是需要證據,我也可以拿出來。”

“那你們看着我們死就好了,為何還要給我們解藥?”

暉郡王笑笑道:“你們回去給將士們說,如若願歸順的,可以到營前來領解藥喝,而且仍軍中留用,另領一份養家錢;若真覺得屈辱不願的,我也敬他們有氣性,便可到營前來領一份棺材錢送予家人,回家等死。”

大家都只知道太子的三萬人馬被曜軍殺得一人不剩,還以為曜王也是與鏡流王一樣殘暴的人。如今他們又有病在身,還以為曜軍根本不會理他們,讓他們在這裡自生自滅。沒想到居然還會有活命的機會。同時,大家也知道自己中毒並不是因為曜軍,而是因為他們的兩王之爭,還會有誰不願歸順。

最後,各營的人都來領了解藥喝,沒有一人去領那棺材錢。暉郡王見無人來領棺材錢,便將這筆錢分發給了將士和城中百姓,令人吃驚不已。這第一次見打仗贏的一方給輸的一方銀錢的。

“大將軍,我們……若是喝了葯、收了銀子然後再反呢?”有位將軍十分不解,他也不怕死,便問暉郡王。

“我以真心待之,也是希望你們能以真心待我。再說,我們又不是打不贏。”暉郡王聲線溫柔,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

大家無不對曜國刮目相看,這是何等的自信和大氣。

沒過幾日,灝洲已儼然成了曜國的城。除了外城、城外的軍營,城裡已恢復正常,只不是所有人被限制出城,消息也被封鎖得死死的,但是城外翰王之戰他們故易留了活口回去報信。

翰王戰死、曜軍攻佔灝洲的消息迅速傳到了意王與鏡流王耳中。五個兒子,死了三個,最喜歡和看重的一口氣死了二個!他心痛無比,一病不起。

意王本來只想讓翰王輸,沒想到竟被曜軍殺了。這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覺得自己無比聰明,這王位如已到手。

軍師受了傷又怕被人追殺,換了百姓的衣服、帶着傷悄悄回了鏡流,又等了幾日沒有發現意王有什麼動靜,這才悄悄讓原來宮裡熟識的人遞了信給鏡流王,說有要事相告。接着,他便秘密進了宮。

“王上!翰王死得冤啊!”軍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將他知道的一切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鏡流王一口老血噴在床前,他顫抖着問:“是意王?”

“正是啊!”軍師把自己在河谷的失利也算到了意王的頭上。

軍師還以為自己這回立了功,可是才剛剛走出鏡流王的寢殿,就被鏡流王的侍衛一劍刺死在台階下。

鏡流王只有這第三子了,他還能指望誰。他本來也怕打不贏,就是要放棄灝洲的,現在也只能如此了。他找了意王前來商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並沒有對他說自己知道了他投毒的事。

“父王,我覺得除了降沒有別的方法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意王本就沒讀多少書,整天在女人堆里待着,頭腦有一些,但是沒有武功也沒有什麼大本事。靠的就是一張巧嘴來博他父王的喜愛。

“降?”鏡流王想細問如何降。

“那灝洲他們占便佔了,送給他們就是。我們只要鏡都和淖城。以後我們鏡流對他們曜國稱臣,每年上供,既可保平安,又可保住我們御家血脈仍掌握這朝政。”御霆榮接著說。

“榮兒說得有理。”鏡流王想了想說。

“您覺得可行,我便去讓他們理降書,不日送去給曜軍,聽說那太后就在灝洲,這樣更好,曜國本就是那太后說了算的,我們懇切些,她一定會被打動的,女人嘛!”御霆榮建議道,他自認為閱女無數,可是他不知道這位女子與他見過的完全不一樣。

“就按你說的去辦。還有,若你四弟……還活着,就請他們把你四弟也一併放回鏡都吧,他一個病入膏肓的人,他們留着也沒有什麼用。”鏡流王想起了常住在灝洲的四子,沒有他的消息,不知現在是死是活。

“是,我知道了。”御霆榮平日從未理過政事,現下這王城國事竟在他一人之手,已經開始飄了,對朝中各人指手畫腳,就像自己已經是王上了一樣。鏡流王病着,大家對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降書是好寫,可是這降書誰送才是問題。人家坐在那裡的是太后,鏡流王現在動不了,若只是派個大臣,只怕是人家會掀桌子,但是派這最後一個王子去,又怕肉包子打狗-一去無回。

御霆榮也深知這個道理,讓他去送死是絕對不可能的。最終,他們還是決定先派一個大臣先去送書探探情況。實在不行,自己再出馬。

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平日什麼事情也不做的他,居然要做這許多事情,竟感覺疲累無比,對女人都失去了興趣。他對曜國真的感謝多過於氣惱,因為沒有曜國,他是沒有機會得到這權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