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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

雲梵的耳邊不停地傳來馬蹄聲,周圍的人群更加sāo亂,驚慌,迷茫。就連和他們一起手持長戈的一隊隊軍兵,也不由自主的發抖起來。

“敵軍攻破城了!!”

不知哪裡傳來的一聲嘶吼,伴隨着另一聲沉悶的巨響,十丈來高的巨大鐵門轟然踏倒,雲梵縮在人群中,一眼瞥見那白sè光亮透入空洞的城門,就見細小的黑點印人視線,越發清楚。

“啊!”

慘叫聲一片片響起,擋在城門前的軍兵,如同草木般不堪一擊,雲梵這才看清楚,那些黑點是敵軍的三菱箭,萬箭齊發最先遭殃的就是守城的城衛。

隨後一隊隊黑甲騎兵魚貫而入,手中或舞着錦旗,或挺着長戈,揮舞搖擺,顯示着勝利的戰果。騎兵入城,這座淮州的郡級大城鄴郡已經淪陷。

也許這對本來掌控這座郡城的大宇國是個重大打擊,但對於雲梵來說,卻無關緊要,看到黑甲騎兵進程只是佔領各處機關要地,封鎖狼煙台,驛站,各大官道,並沒有屠殺百姓無辜,那顆懸着的心才算落地。

自己好歹保住一條小命。雲梵心中暗自慶幸,至於官兵的死活,大宇國的局勢,甚至這鄴郡改旗易主之後的變化,都不是他一個小小書生所能改變的,索xìng不聞不問。

常言道,寒窗苦讀十年,只為一朝博取功名,光宗耀祖,一展胸中抱負。但是雲梵卻不如此想法,他本來就是被父親逼迫讀書,卻不想三年前中州,雲州,禹州三州相繼大旱,不知道餓死多少百姓,西州節度使閆希均早有不臣之心,趁機起兵造反,北方鄲汗國騎兵南下,侵入大宇國玄州,幽州,燒殺搶掠,乘火打劫,一時間大宇國陷入內憂外患的境地。

如此情勢,本來很可能讓大宇國萬劫不復,但當今天子,卻非庸碌之輩,當機立斷將自己的親妹妹星嵐公主許配給了鄲汗國國主,又將幽州一半土地割讓給鄲汗國,以此條件簽訂了五十年的罷戰合約。

之後立刻提拔軍隊少壯派將才,許以大權,帶軍平叛。奈何當今形勢,非一州之亂,閆希均就如同星星之火,讓大宇國中的野心之輩露出爪牙,都覺着時機已到,大宇國氣數已盡,遂相繼反叛。

可以說現在是天下大亂,縱然聖天子雄才大略,奈何回天乏術,兩年前下旨,各州牧守、刺史,甚至到地方郡的節度使都可各自招兵買馬平叛,這才將局勢搬回一籌,但是從此之後,大宇國徹底進入了群雄爭霸,軍閥混戰的時代。各路諸侯對中州皇朝陽奉yīn違,天子真正統轄的也只是中州附近罷了。

淮州剛好是雲州的西門戶,還在天子管轄範圍之內,自三年前西州閆希均造反,一路從西州開始,攻佔平洲,涼州,如今這淮州中,僅次於州首府鹽城的鄴城也告破,意味着淮州半壁已落入閆希均的手中,如今這位梟雄坐擁近乎四州之地,虎視中州,其麾下黑旗軍威震大宇,閆希均氣吞山河,縱橫諸州,儼然已成諸侯之首。

雲梵此刻絲毫沒有成為叛軍治下之民的覺悟,反而覺得在亂世中撿回一條命,得天之辛般在家中擺了一桌酒席,和兩個世家子弟喝酒慶祝。

李易,趙寰,算是和雲梵一起在南靖書院讀了十一年的書,相交不淺,也都是城中世家子弟,門當戶對,相互間也談的來。

“易小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趙寰生xìng爽朗,眉宇間一直透露出一股英氣,面目俊朗,平常也喜歡舞槍弄棒,所以身體也比兩人要好,顯得格外硬實。

“咳咳……趙兄,你這是咒我呢?”李易是個極其俊秀的少年,面白如玉,行舉飄然靈動,正自品嘗杯中美酒,聽了趙寰的話,差點噴了出來。

雲梵卻是三人里長相最普通的一個,不算丑但也算不上英俊,就是那種扔人堆里絕對找不出來的一種人,不過多年的讀書,卻也養成了一股儒生的氣質,但是內心裡卻又是另一般了。

他本來也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但是此時坐在席中,卻有一種孤寂的感覺,不由嘆道:“哎,亂世命如草芥,我今rì才知百無一用是書生。”

其實在黑旗軍進城的那一刻,雲梵就有了一種命不由己的感覺,生死他人掌中握,這滋味他算是嘗到了。

“哈哈,雲兄莫不是又想起了兒時意氣?去那名山大川中,尋那武林門派,拜師學藝,習得一身武藝快意恩仇?”

李易愣了片刻,遂自嬉笑,飲盡杯中酒,不以為意。

雲梵面sè越發愁苦,心中暗想,若是自己習得一招半式,武藝傍身,縱然挽救不了家國天下,但是起碼可以明哲保身,這也算不錯了,何況他本來也就沒有那麼崇高的聖人思想。

“其實雲梵兄,我們雖說是一介書生,只為考取功名,但是聖賢六藝,御shè也算武藝吧,奈何太平盛世,天子皆以文章取士,故此天下讀書人只悶頭苦讀,哪裡還有開國時讀書人的風采?所以時值亂世,天子無人可用,兵將匱乏!”趙寰卻唏噓不已,感嘆古風不存。

“哈哈,其實雲兄想學武又有何難?我聽說前幾rì咱們鄴郡外鳳凰山上的涅塵寺不給黑旗軍交供銀,最後被黑旗軍的一位上將率大軍包圍,可是卻不知道因為顧忌什麼,不肯強攻寺廟,最後雙方僵持三天黑旗軍居然撤走。”

李易依然談笑風生,說到這裡,賣個關子,把玩着手中的三角杯。奈何雲梵畢竟和他相交了十多年,相互脾xìng如何不知。哪裡會讓他得逞,一點好奇的神sè都沒有,趙寰則更是直接,望着窗外的園林池塘,似乎身在堂中,心卻在花鳥魚蟲。

李易不由尷尬,搖頭苦笑道:“這事是當rì圍寺的一個黑旗軍人喝醉酒透露的,說是當時僵持不下,圍寺的黑旗軍左將軍馮雷進退維谷,最後那涅塵寺的一個中年和尚獨自走出寺廟,只道闡宗凈土,動不得刀兵,要與那將軍賭鬥,若贏了黑旗軍立刻撤走,輸了則涅塵寺所屬一切財產統統給黑旗軍當軍餉。”

“最後如何?”趙寰見李易又賣起關子,這時候他正聽到關鍵時刻,也不得不入套了,好奇的問道。

卻不想李易搖了搖頭,道:“這個我真不知道了,那醉酒兵卒說當時他們的首領一錯神的工夫,臉sè大變,兵卒從未見將軍如此驚慌過。黑旗軍冷酷鐵血,能成將軍的更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存在,能讓魔頭都驚慌大亂的居然是一個年輕和尚?”

“莫非那年輕和尚懂得武功,而且非比尋常,使了些手段,驚跑了將軍?”雲梵眼中竟是興奮之sè,涅塵寺千年古剎,自古流傳其中奇人異事,高僧大能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