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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餐,林之言洗碗,拖地,把女人洗完澡的衣服放進洗衣機里,蹲在陽台上幫她搓着內衣褲。

女人溫柔地看着他,他從來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但在她眼裡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哪怕她跟着他這麼多年一直無名無份。

“明天我們去把結婚證領了吧,雖然你一直不說,但是我想女人還是需要這個東西的。”林之言晾好衣服,忽然回頭說道。

女人難以置信,眨着眼睛,久久地看着林之言。

“我說,明天去領結婚證。”林之言說道。

女人終於確定自己沒有錯,喜極而泣,死死地摟住了林之言。

有些女人,求婚的過程稍稍有些不如意,就不肯答應,要求苛刻,要克拉鑽,要大房子,至少要BBA牌子的車。

有些女人,男人說結婚,就偷了家裡的戶口本,歡天喜地像小尾巴似的屁顛屁顛地跟着男人去民政局了。

“第一種女人,你應該全部滿足她,然後結了婚以後再告訴她,這些東西都是貸款買的,要麼離婚,要麼和你一起還貸款,如果她還肯和你一起過,那她還有得救,好好過日子。第二種女人,不用說,捧在手心,當寶吧。”

林之言記得某人曾經和自己如此說過,毫無疑問,現在抱着自己的就是第二種女人。

第二天上午林之言和女人去民政局辦了結婚手續,沒有打算操辦婚禮,也沒有準備蜜月的計劃,離開民政局後,林之言一個人開着車離開,女人獨自一人捧着結婚證書左看右看,美滋滋地自己打車回家了。

今天是安秀商社核心經理人會議開幕的第一天,也就是被安秀商社內部無所年輕俊才所渴盼加入的荔枝園會議。

第一天並沒有重要的活動,最主要的還是晚上的酒宴,身為大事務部部長,這種活動根本不需要他來操心和組織,只是相比其他與會者,林之言和荔枝園的關係更為密切,荔枝園的安全事務也由他來負責,所以還是要提早趕去。

更確切地說,林之言的工作重心其實只在荔枝園,安全事務部,信息和網絡安全中心的具體工作反而由副部長和各個工作小組負責。

由安秀酒店和餐飲集團選派的廚師們已經提前三天進駐荔枝園,荔枝園的傭人和僕從依然恪守本份,只為荔枝園兩位真正的主人工作,在這幾天里為各位高管服務的服務員都來自各大酒店和餐廳,對於這些酒店和餐廳的服務員來說,能夠被選派到這裡,很顯然是一項非常重要而幸運的差事,尤其是那些相貌姣好,覺得自己有資格被各位大佬看中的年輕女服務生,少不得會心懷憧憬,在以往的荔枝園會議中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

海浪拍打着礁石,白色的水花激蕩而起,高聳的燈塔恍然亘古屹立於此,淡漠地注視着荔枝園的寂寞和喧囂。

一架塗抹着蘭竹中國水墨畫卷的灣流公務機緩緩降落在荔枝園的私人機場中,林之言注視着飛機降落,這是嚴語閑時隔一年後首次回國。

林之言記得這架飛機是嚴語閑自己定製購買,其他更多海外高管將租賃ILFC的公務飛機回國,ILFC是世界上最大的飛機租賃公司,諸多世界五百強企業都與其簽訂了飛機租賃合同,為企業高管提供飛行服務,安秀商社擁有頻繁的國際航線需求,也毫無例外地和ILFC建立了合作關係,而且安秀商社和ILFC母公司AIG也有業務上的往來,那也是嚴語閑在北美負責的分管項目。

林之言在前往主樓的路上遇到了陳青羽,這是陳青羽自2002年起不再參加荔枝園會議以來,再一次邁入這個最頂尖的商業精英圈子。

“言哥。”陳青羽淡淡一笑,不冷不熱。

林之言打量着陳青羽,相比較起幾年前的銳氣和年輕人特有的利落,現在的陳青羽顯得更加沉靜而穩重,上嘴唇留着兩撇漂亮的小鬍子,眼神中的鋒芒在遭遇到林之言的注視後隨即收斂。

“呵呵,看到你的鬍子,讓我想起當年在俄羅斯的日子,蘇聯人那時候也流行這種鬍子。”林之言短促地笑了一聲。

“一起走走吧。”陳青羽想了想說道。

林之言點了點頭,兩個人往主樓的一側走去,一路上卻是沉默着,穿過沉沉疊疊的荔枝樹,遠遠地看到了那一棟孤獨而沉寂的小樓,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我一直認為,無論是精神上,心理上,還是能力上,王安都是一個非常強大的人,我不相信這樣一個人會自殺。”陳青羽望着那棟小樓說道。

林之言沒有說話,只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說這些話沒有意義?死了的人,無論他是怎麼死的,終究是死了。活着的人終究要活下去,要做自己的事情,對嗎?”陳青羽轉過頭來看着林之言。

“看得出來,你很懷念王安。”

“我只是覺得這些年的去王安化有些過頭了,今天來參加會議的這些人,都是被他影響過的人,無論怎麼樣去王安化,要在我們這些人的心裡抹去他的影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陳青羽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有些厭煩地看着機場的方向。

“這些事情我不懂。”林之言淡淡一笑。

“你當然不懂,你是秦家和嚴家的忠狗。”陳青羽嗤笑一聲。

“如果我是一條忠狗,你現在又算什麼?”林之言並不在意,只是收斂了笑意。

陳青羽沉默片刻,不想和林之言浪費口舌,他很清楚林之言在某些方面和王安很相像,這種人內心堅定執着,根本不會為旁人的言語所動搖什麼,很難光靠着嘴皮子就讓他們受到打擊或者什麼衝擊。

“我剛才向夫人提議,既然荔枝園會議依然在荔枝園舉行,那麼來到了這裡,就應該都來這棟小樓緬懷一下他。無論怎麼樣去王安化,都不可能忘記這是他一手打下的基業。”陳青羽說道。

林之言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好,我去安排。”

看着林之言轉身離去,陳青羽有些意外,這件事情有什麼好安排的,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林之言依然只是把自己當成荔枝園的管家,對於安全事務部袖手不管,荔枝園裡的小事倒是操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