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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香一看外面陰沉沉的,這個時候李氏進門來看麥香,不管是為啥,麥香的確有幾分感動。,

“五嬸,下這麼大的雪你還趕了來,仔細麥浪凍着,不如這些日子就在這住下吧,你們原來的屋子也沒動,還給你們留着。”

李氏想了一下,笑道:“也好,正好有人陪我說說話,也給我那邊省些煤炭錢,今年冬天的雪下得早,一直沒怎麼停,這煤炭的價也漲了不少,真真叫我們這些窮人沒法過日子了。”

“五嬸還算是窮人?”麥香打趣了一下,她知道五福今年的日子應該還算好過,至少能有二百兩的分紅,他家人口簡單,家裡只請了一個做粗活的婆子,一年有二十兩銀子花銷便滿夠了。

不過煤炭漲價的事情麥香還真不大清楚,因為這些事情是懷慈負責的,他在進國子監之前,就把出版社和家裡兩邊的柴米都備足足的了,說是給麥香省些心。

李氏一聽這話,苦笑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問道:“你八叔成親,你打算給多少銀子?”

“這個看個人的意思了,兄弟幾個條件都不一樣,沒有必要攀比,個人盡個人的心,更何況,這銀子也不掏在明面。”

麥香雖然打定了主意給八福二十兩銀子,但是她不想告訴李氏,免得李氏有壓力,這幾年李氏被老太太壓榨得已經夠苦了。

“雖如此,可總要差不多,不然的話,你嬤嬤又該挑我的理了?”李氏又苦笑一下。

“她還挑什麼理?這些年你搭他們還少嗎?不說別人,老姑這二年花了你們多少?”

李氏一聽這話,眼圈突然紅了。

麥香一看對方的神情,想起九鳳相親時的那對金鐲子,好像也是新新的,便問道:“難不成這幾個月,嬤嬤又找你們去了?”

“沒,沒,今年要的不多,你五叔一拿到分紅的銀子便去置地,手裡只留一點日常過日子的,只是,只是。。。”

“只是啥,你倒是說呀,五嬸有啥不能跟我說的?”麥香一見對方這吞吞吐吐的性子就着急,她本來就是一個急性子,又是一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

“只是你嬤嬤病的時候,讓我們掏了二十兩銀子的葯錢。”

“啥?嬤嬤的葯錢哪回不都是我結算的?再說了,嬤嬤這病,也沒花上二十兩啊?”麥香又大吃一驚,這老太太的花樣還翻新了。

“唉,你嬤嬤說了她回鄉下也要看病吃藥,這銀子總不能只朝你們一家要,還有,你嬤嬤臨走前給我留了一個難題,讓我託人在這附近打聽打聽,誰家有合適的男孩子,替你老姑相一個。”

“你?嬤嬤怎麼會托你去找?”麥香倒是沒想到,劉氏還能放下身段去求李氏。

可問題是李氏認識的人條件最多也是跟五福相當,不過是幾家相熟的掌柜,肯定不會有吳家那樣的好條件,看來,劉氏是真着急了,不想再拖下去。

只是,麥香又不明白了,既然是條件相當的人家,劉氏為啥還要費勁心思找借口打劫五福,

九鳳這次的親事因為啥黃了難道劉氏一點也沒有反省嗎?

或者說,劉氏現在只想用銀子來買閨女一個回心轉意,九鳳手裡的銀錢和陪嫁多了,就算對方條件差一些,嫁過去不會吃苦,沒準還拿住人家,自然也就心甘情願地出嫁了。

麥香想到這個,只怕葉大福也沒少承諾劉氏,看來,麥香還得跟麥黃好好通個氣,這大宗的銀錢,暫時不能放到葉大福手裡。

麥香正低頭走神的時候,李氏又說道:“麥香,這些日子我託了媒婆四處打聽,總算尋到有兩戶人家條件差不多,想找你來核計核計。”

麥香一聽這個忙擺手說:“五嬸,這事咱核計也不算,還是等過些日子八叔成親時回去再跟嬤嬤核計吧。”

麥香是真不想操這心,出力不討好不說,只怕還要白搭進些銀錢,問題是,九鳳若是懂事明理的,麥香出一點銀子也就出了。

其實這幾年,麥香一點也沒有虧待九鳳,基本每次給麥黃幾個買衣料買首飾時都會帶上九鳳一份,可九鳳一點也不知足,她要跟麥香攀比,跟紫菊攀比,這虛榮心一膨脹起來就沒個邊,麥香可不想去做這冤大頭。

再說了,她只是一個做小輩的,這些事情躲還躲不及呢,傻子才往前湊。

李氏聽了忙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笑道:“可是我糊塗了,你這麼小就這麼立事,我總拿你當一個大人看。”

麥香聽了笑笑,她也習慣了這樣,家裡人也都習慣了。

“對了,麥香,說到這個,你家麥黃轉年也十三了,你想給她找一戶啥樣的人家?”李氏換了一個話題。

她知道,麥黃幾個的事情,肯定是麥香說了算,就憑趙氏那糊塗勁,沒準會把孩子耽誤了。

“這個,我還真沒想過。”

麥香倒是知道,里長家的白娘子還惦記着麥黃。那個胖墩這兩年在城裡念書,麥香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再說了,胖墩也才比麥黃大一歲,今年才十三虛歲,還是一個孩子,怎麼成家立業?他拿什麼來養家?

只是,在麥香的眼裡胖墩不是一個好人選,可是在麥黃心裡呢?畢竟這是麥黃的人生,想到這,麥香又糾結了。

次日,雪停了,門口的大雪足足有半尺多厚,一時半會是化不了。麥香想了想,反正這報紙也不掙錢,永恩那邊又一直沒有消息,這天又這麼冷,出版社那邊也沒法幹活,不如早些給大家放假,還能省下些煤炭來。

想到這,麥香打發白楊去了一趟出版社,把帳本都抱了來,麥香親自把帳攏了攏,讓管事給大家發了工錢和紅包,便打發工人們都回家過年了,反正離臘月也就十來天了。

這天,好容易見天晴了,路上的積雪差不多化了個七七八八,麥香正打算去給這幾家股東送銀票,只見紀曉嵐上門了。

“師傅,你老人家可真靈通,知道我正要給你送銀票去,你就自己找來了,倒是省了我跑一趟。”麥香忙笑道。

“我找你是有正事的,你少跟師傅貧嘴。”紀曉嵐用煙袋桿敲了麥香一下。

麥香摸着自己的頭苦笑道:“師傅如今倒是添毛病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做了一份手抄報托禮親王送給皇上?”紀曉嵐沒有搭理麥香的耍寶,正色問道。

“啊?師傅知道了?”

“皇上把翰林院的人找了去,問大家有什麼看法,還特地點了我的名。”

“師傅,我給你添麻煩了?”麥香嚇了一跳。

她之所以找永恩沒有找紀曉嵐,就是擔心牽扯到紀曉嵐,紀曉嵐剛入仕,根基也不穩,永恩就不一樣了,永恩是世襲的親王,加上永恩有幾件功勞在身上,乾隆還不至於對永恩翻臉。

“麻煩倒不是,我只是有些揣摩不透,聖上這麼做的用意。”紀曉嵐搖搖頭。

“那師傅是如何作答的?”

“我,怎麼也要給自己徒弟一個面子。”

“那皇上的意思呢?”

“正因為沒有意思,我才覺得揣摩不透。”

麥香想了想,問道:“師傅,你找翰林院的才子們寫文章點評和注釋,皇上知道嗎?”

《闈墨》第二期和第三期,在麥香的建議下,紀曉嵐找了翰林院的幾位同僚也參與到寫文章點評和注釋中,麥香也同樣給了他們一份豐厚的潤筆費。翰林院的官都是清官,那點俸銀養家實在是捉襟見肘,只不過花幾個晚上看幾篇文章發表一下見解,便能拿到數十兩的潤筆費,這等好差事,誰不願意接?

麥香此舉不光為自己的書鋪掙了大筆的銀子和名氣,也為紀曉嵐積攢了些人脈,畢竟紀曉嵐也是剛去翰林院。

“應該是知道的,這個事情不牽扯到朝政,只不過是為那些學子們積累些趕考的經驗,皇上還不至於反對。說實在的,我個人覺得你辦報紙的立意還是不錯的,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可是皇上如果整天高坐在龍椅上,他如何知道百姓們心裡在想什麼,又如何能保證他的決策是如何真正為百姓着想,既不能為百姓着想,又如何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同理,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如果百姓們都不知道皇上在做什麼在想什麼,他怎麼替皇上分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皇上也是明白的。這個報紙,我倒覺得是一個很好的溝通機會,既方便了百姓,也方便了皇上。”

“你就是這麼對皇上說的?”麥香問道。

“當然了,你師傅一向敢於直言。”

“那師傅找徒弟的意思是?”

“這不提前過來給你吱一聲,如果皇上一生氣免了我的官職,以後,師傅就真的要靠徒弟養了。”紀曉嵐說完呵呵一笑。

麥香聽了翻了個白眼,搖頭笑道:“師傅越發無賴了。對了,師傅,這個冬天,師傅校注幾本經史子集吧,明年開春要用。”

明年是鄉試之年,這類書籍肯定受歡迎。

“丫頭,腦子轉得挺快嘛。”紀曉嵐也想到了這點。

紀曉嵐的煙袋桿剛要敲上麥香的頭,只見楓葉進來說,禮親王打發人來接麥香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