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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南槿曉得環青樂很神,本也想講出來的。

“我不願意!寒兒沒有主動講出來的,我都不想知道。”齋暗塵低下頭,凝視着睡得恬淡的人兒。他一點兒都沒有猶豫,代父親回了師傅一句。

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就是“既順從妻子的心愿、也不忤逆父親之意”。

齋暗塵知道,父親一直對姒寒雨的“小女人自信”很是疑惑,可是他完全不想要自己的所愛變成達成什麼目的的工具。

“叫醒那丫頭,也許她願意。”環青樂講完,向姒寒雨一指。

“師傅怎麼如此苛待寒兒?為我好的,寒兒當然不會說不願意。”齋暗塵生氣了,自己早就感覺到師傅對姒寒雨的“愛屋及烏”中有些什麼是不對的。他的寒兒是個“柔弱”的女子,為何要承受原不屬於她的責任?

“暗塵,你嚷什麼?人家還困呢,要是吃飯你就先去哈!”努力睜開睡眼惺忪的眸子,不解地伸出小手去撫平齋暗塵微蹙的眉頭。又把他的嘴角向上扯了扯,見他的臉色沒有多大緩和,便放棄“人工表情工程”。

“真丑,真丑。一定娶不到第二個像我這麼有獻身精神的奇女子!”將手縮回薄毯里,嘴裡還咕噥了一句。

“雨兒。”姒老爺子怎麼也是當過將軍,見過大場面的人。他為了打破僵局,開口喚了孫女一句。

“咦?”又窩回人家懷裡的姒寒雨聞聲忽然把頭伸出來,“暗塵,你聽見爺爺叫我了不?”自己講完,見齋暗塵不知道為什麼又笑了,才好奇地伸長了脖子四下張望一圈兒。

“觀摩”完畢,“我的天那!真是失禮!暗塵你怎麼這樣?怎麼換了地方也不告訴我?”捶了齋暗塵一下,掀開毯子就從他的身上跳下地,臉上紅的自己都感覺不到冷。

坐在齋暗塵已把薄毯鋪好的他身邊的椅子上,尷尬地笑道,“大家說到哪兒了?”

“寒兒,咱們走吧!”齋暗塵不想讓姒寒雨聽到談話內容而傷心,他明白姒寒雨的身體不好,承受不起任何打擊。站起身,拉上她就要走。

“快坐回去,長輩們沒開口,你這樣很沒有禮貌。”拍開拉住自己手的大手,把人按回他的椅子上。品着效果不佳,乾脆坐在齋暗塵的腿上,‘現在坐這兒不丟人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姒寒雨對齋暗塵講話時聲音很小,幾乎只是在與他對唇形,但是她知道齋暗塵看得懂。

“在說‘忘憂神女’的傳說。”環青樂沒有對弟子大逆不道的頂撞有什麼不悅的反應,反而執着於姒寒雨知道事情這件事上。

“耶?青樂師傅答應我了?”姒寒雨身子一震,雙眸在下一剎綻放出了光芒。齋暗塵方才反應那麼激烈,大家一定在說她的“壞話”。

“還是我先說吧!兒媳願不願意講她的事又有什麼關係呢?這件事本來也應該讓親家和家人知道的。”齋南槿猜長子一定是知道兒媳的事,否則敬重環青樂甚於自己的他不會不惜頂撞師傅也不容事情浮出水面。

所以,齋南槿本來也想說的事,沒必要開罪“醫仙”。

聽了這句話,姒寒雨大約了解了方才醒來時,齋暗塵為什麼衝著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師傅發火了。

‘原來咱們都是傻子,為了珍惜彼此而苛刻身邊對咱們一心一意的人。’想到這兒,不禁以小手覆在了正用薄毯蓋於她膝上的大手。身後的人,另一隻大手伸到她的腰際將人扣緊在自己的懷裡,姒寒雨莞爾不言。

“我之所以不爭江山。一是、我本無心於江山;二,我不是先帝親子,是他自民間領會宮裡的。”此言一出,最為驚訝的要屬姒老將軍了。

“怎會這樣?”再三猶豫,姒老將軍還是問出了口。畢竟,多年之前,先帝昭告天下槿王是他最器重的皇子。雖他不是在宮中降生,但是一向受大家敬重。

“先帝最重視我不假,那是因為他早早地就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又常常夢魘有惡獸纏身,在山中遇見我的前一夜,也夢見山中有一小童對狼與虎都不為之懼怕。”齋南槿說起過往,淡淡若不是自己身上發生的,許是事情過去太久了。

看了看大家,他繼續道,“我自小就被雙親拋于山中,雌虎養育我,所以自不會傷我。後來,不知他自何處得知長兄居心叵測,自己有親見兩個兒子被長子所害。他漸漸地覺得自己的兒子都不成氣候,臨終時才要傳位於我。”講到這兒,最“笨”的姒寒雨也應該聽明白了。她回眸看了看齋暗塵,伏在他手上的小手又緊了緊。

“青樂師傅非要把寒雨與公公的身世扯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償還公公欠先帝的恩情?那幹什麼還要惹得暗塵大吼大叫?哎~”姒寒雨一副“這事是再尋常不過的”,完全沒有齋暗塵那麼不情願的舉動。

她轉盼向齋南槿,“您還把兒媳當外人么?”齋南槿聞言向她輕輕搖首。

“與暗塵從宮中歸來時,寒雨便見您在擔憂。兒媳相信除了忘憂那個勁敵,其他諸國您是有辦法抵擋的吧?”姒寒雨的“相信”源自於環青樂非把自己派上用場不可。

瞧見齋南槿頷首,姒寒雨緩緩道,“忘憂的無絕方丈曾在寒雨年幼之時找過爹娘,說寒雨命系忘憂安危!正如眾人對暗塵的預言一般無異。”講到這裡,姒寒雨向身後倚了倚。

“因為老方丈的話,寒雨從小就未哭過。前幾日,我與暗塵拌嘴,不小心掉了兩滴眼淚。正巧也是那個時候,攻打醇國的忘憂軍隊撤兵了。聽義兄說,他在忘憂的夥計來報,那兒下了大雨,引發了山洪。”話一說完,除了環青樂和齋暗塵,就連姒伯年夫婦都有些訝異之色。

“所以,他的漠然,你並不是不難過?”腦後,齋暗塵帶有威脅的意味問姒寒雨。

“哎呀!他才不值得,我為了他去傷害人命呢!”姒寒雨口中的語氣淡的很,因為腦海中那個人的印象很淺,因為暗塵讓她很安心、很滿足。

身體兩側的禁錮更甚了,齋暗塵毫無顧忌地當著長輩們的面擁緊她。

“我們只要保證醇國一直都在,不就行了么?咳…青樂師傅!現在可以開飯了么?有什麼大事,明天再說來得及不?”姒寒雨很是沒正經地去“請示”環青樂。

環青樂方要回答,姒寒雨又回頭向齋暗塵道,“今日有湯喝不?我看青樂師傅應該只吃素,雞蛋算不算葷菜?”‘氣死你!讓你欺負暗塵那麼多年?夫君呀!你不敢幹的事兒,媳婦兒我全替你幹了,你得怎麼回報我呀?’姒寒雨不由自主地開始得意。

‘若不是有什麼帶過來,一個小丫頭,怎麼會在那麼年幼的時候就曉得以天下蒼生為重?喜歡上你的人,不知道…是幸與不幸?’環青樂依舊不溫不火,吩咐下人在二老的廳中布菜,還有姒寒雨的“葷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