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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夏雲錦都在一種亢奮又複雜的情緒中度過。興有之,甜蜜有之,又有些莫名的心慌和忐忑。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人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到了晚上,臘梅果然又做了辣子炒雞丁這道菜。

夏雲錦瞪着那盤菜半晌都沒動筷子,臘梅頗奇怪的問道:娘子,你早上不是還誇這道菜合你的胃口嗎?怎麼現在又不吃了?

夏雲錦清了清嗓子道:誰說我不吃了,我就是要好好想一想。

……奇怪,一道普通的菜而已。吃或不吃有那麼重要嗎?至於這麼嚴肅慎重嗎?

臘梅無語的看了夏雲錦一眼,總算沒再多嘴追問。

夏雲錦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終於開始吃辣子炒雞丁。還專門挑了紅紅的辣椒來吃,嗆辣的味道迅速的在口中蔓延,不擅吃辣的夏雲錦被辣的淚眼汪汪。

臘梅在一旁看着,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試探着問道:娘子,是不是太辣了不合口味?

夏雲錦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沒有的事,我覺得這樣的辣味正好,很過癮。說到最後三個字,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很自然的把這筆賬又算到了蕭晉的頭上。

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至於非吃這道菜不可……

臘梅見夏雲錦被辣的滿臉通紅依然吃個不停,心裡陡然一陣感動。原來,娘子這麼愛吃她做的菜,立刻下定了決心:娘子既然喜歡吃,那奴婢以後每天晚上都做給你吃。

夏雲錦:……

在各種糾結矛盾的心情中吃完了晚飯之後,夏雲錦又懷着更糾結的心情泡了個花瓣澡。洗完之後全身香氣撩人,再換上乾淨柔軟的中衣,長長的頭髮柔順的披在身後。不用照鏡子,夏雲錦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是美麗又動人的。

怎麼想都有點將自己洗乾淨送到人嘴邊的感覺!

桃花將床鋪好了之後,又對夏雲錦說道:時候不早了,娘子也該休息了。奴婢就在外面。娘子有什麼事叫一聲,奴婢就會進來了。

夏雲錦故作淡然的吩咐道:不用你守着了,你回屋去睡吧!

桃花一怔,正想說什麼,夏雲錦已經到床上睡下了,一副我很困誰也別來打擾我的樣子。

之前也有過這樣的先例,桃花也沒過分放在心上。將門輕輕的關上,便輕手輕腳的走了。桃花走了之後,躺在床上的夏雲錦才睜開了眼。

都怪他,害的她費盡心思的支開所有丫鬟。還要昧着良心撒謊。今晚他要不來最好。要是還敢再偷偷跑來。她一定好好罵他一通出出這口悶氣。

不知過了多久,一更的打更聲遙遙的傳進了耳中。

夏雲錦卻毫無睡意。耳朵不自覺的豎的老長。今天晚上的風似乎特別大,時不時的刮的樹枝樹葉沙沙作響。每當窗外響起了細微的聲音,夏雲錦就忍不住張望看一眼。不過。每次都是空歡喜……不對,是虛驚一場!

一直等到了三更,蕭晉還是沒有來。

夏雲錦等的心煩氣躁,在最後一次被風吹樹枝的聲音驚的探頭張望依然無果之後,終於惱羞成怒,喃喃低語道:蕭晉,你最好今晚別來,不然我一定饒不了你!

話音剛落,窗外又是一聲輕響。

夏雲錦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直接翻個身閉上了眼睛。

窗欞被輕巧的推開,一個身影利落的從窗子翻了進來,悄無聲息的落了地。然後很快就到了床邊,伸手撩開了紗帳。

還沒等他張口,被褥里就傳來一個氣悶的聲音:登徒子。臭流氓,誰讓你又偷跑到我的閨房來了。立刻就從窗子那兒出去,不然,我現在就張口叫人。

這聲音里飽含着的怒氣,只要是長了耳朵的就能聽得出來。

蕭晉一愣,很自然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氣了?

對,確實有人惹到我了!夏雲錦霍的從床上坐直了身子,狠狠的瞪了蕭晉一眼:那個人就是你。想讓我開心一些很簡單,只要你立刻從我眼前消失就行了!

一想到自己傻乎乎的等了他半夜,夏雲錦就覺得說不出的委屈和羞惱。偏偏這樣的情緒根本無法訴之於口,便匯聚成了怒火,一股腦的沖蕭晉發了出來。

蕭晉從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更沒什麼耐心。若是換了個人對他這樣惡聲惡氣冷言冷語的,他早就翻臉發火了。可一對上夏雲錦,他有再大的脾氣也發不出來了,頗有幾分無奈的問道:昨天還好好的,怎麼才隔了一天,你又不高興了?

夏雲錦當然沒臉說自己等他等了半夜直等的心浮氣躁,輕哼一聲,便將頭扭到了一邊。

蕭晉上輩子加這輩子從沒有哄人的經驗,此時見夏雲錦真的生氣了,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哄起。索性湊過去,長臂一舒,就將她摟進了懷裡。二話不說,就開始動口了。

夏雲錦一個不提防,已經落入了魔掌中。

他的懷抱結實有力,緊緊的摟着她,似要將她嵌進他的身體一般。貪婪又灼熱的嘴唇在她柔軟的唇上輾轉吮吸,火熱的舌頭試圖探入她的唇內。

夏雲錦想也不想的張口,蕭晉狂喜不已的大舉進攻,然後誒喲一聲低叫,氣急敗壞又含糊不清的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夏雲錦,你到底是鬧什麼。

話剛說完,忍不住又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個丫頭真是太狠了,竟然用力的咬了他的舌頭一口。他壓根沒有半點防備,被狠狠的咬了個正着。到現在還痛的很,連話都說的不利索了。

夏雲錦剛才純粹是想出口悶氣,所以不假思索的咬了他一口。心裡別提多解氣了,可一聽到他痛的直吸氣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頓時又有些後悔,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很痛?

廢話!蕭晉沒好氣的應道:換你被我咬一下試試看。

看來是真的疼的狠了,說話發音都有些模糊。

夏雲錦難得的生出了一絲愧疚之意,一時卻又拉不下臉來道歉,半晌才擠出了一句:現在還痛嗎?

當然痛了。舌頭是最柔軟最敏感的部位,毫不提防之餘被狠狠的咬上一口,任誰也受不了。

蕭晉黑着俊臉不說話。

雖然光線暗淡,可兩人離的極近,夏雲錦沒費多少力氣就將蕭晉的臭臉看的一清二楚。

生氣時候的蕭晉就像一個孩子,哪怕是繃著俊臉,她也生不出什麼畏懼來。之前的那點悶氣早就不翼而飛,只剩下些許愧疚,還有莫名的好笑。

剛才是我不好,不該咬你。夏雲錦的語氣放軟了一些:不過,這也不能怪我。誰讓你一來就毛手毛腳的。

蕭晉傲嬌的脾氣徹底被激發出來了,聞言輕哼一聲,繼續面無表情的表示生氣。

夏雲錦因為理虧,難得的哄了他一回。見效果不佳,索性也不吭聲了。

蕭晉等了一會兒,見她沒繼續來哄自己,更不高興了,忍不住張口說道:喂,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剛才咬的那麼重,也不知道補償補償我。

夏雲錦聽的又好氣又好笑:你要什麼補償?我之前等了這麼久你都沒來,當然會生氣了……話一出口,就立刻後悔了。

蕭晉的眼睛在暗夜中亮的瘮人,也顧不得舌頭痛不痛這回事了,嘴巴幾乎咧到了耳邊:你真的一直在等我?

夏雲錦的臉上熱騰騰的,可這個時候再矢口否認已經遲了,頗有幾分羞惱的將頭扭到了一邊。

蕭晉伸手握住她纖弱的肩膀,將她的身子強行轉了過來面對自己,迫不及待的追問道:錦兒,你今天真的一直在等我嗎?

夏雲錦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剛才聽錯了,我才沒有等你。

蕭晉早就習慣了她的口是心非,自然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一個人傻乎乎的樂了起來。樂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解釋:今天我一直在軍營里,軍營里規矩緊,只要是落了燈,就不允許人隨便出入。我今天是等所有人都睡下了,打着要回府的旗號才出了軍營的門。說著,又咧嘴笑道:不過,要是早知道你在等我,就算是軍營的門禁再嚴,我肯定也會早就想法子來了。

什麼叫一失言成千古恨,她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夏雲錦對着笑的一臉得意的蕭晉,生氣不是,反駁也不是,索性閉上嘴不理他了。

蕭晉一個高興激動,嘴巴張合的力度大了些,一個沒留神,竟又咬到了舌頭。更不巧的是,咬中的偏偏就是之前被咬的那一處。

蕭晉嘶嘶的倒抽涼氣,情不自禁的低呼了一聲。聲音雖然不算大,可在寂靜的夜裡,聽着也讓人心驚肉跳。萬一有人在附近可就遭了……

夏雲錦一驚,忙捂住了他的嘴。

可她的動作再快,這一聲驚呼到底出了口,還是被無意中起夜經過屋外的荷花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