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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蒙看着趙儼,握手長槍神色淡然道:“汝南富陂呂子明,現任烈焰軍屯長一職,不知趙縣令有何見教?”

“富陂人?聽呂將軍口音,似乎是江東口音?”趙儼頗感意外。

呂蒙道:“年少之時汝南大亂,便隨家南渡江南!”

“原來如此,卻也難怪,這些年汝南是黃巾來了,袁術又禍害,如今各地又有山賊橫行,呂將軍不是在江南么?怎的如今又效力於烈焰軍?”趙儼問道。

呂蒙目光轉向趙儼身邊的李通,發現此人頗為不同,神色之間怎麼看也不像一個護衛,他道:“趙縣令的問題未免太多了,若不趕緊上路,加快速度,今夜只怕趕不到新蔡!”

趙儼也不尷尬,笑道:“好,這便上路!”

幾人隨即打馬上路向新蔡方向而行。

向東過了汝水之後,為了讓馬兒休息,幾人沒有再疾馳。

趙儼又找話說:“吾見呂將軍年輕英武,想必武藝不凡,為何只是一個屯長?莫非烈焰軍統領秦風沒有慧眼識英才之能?”

呂蒙道:“我烈焰軍中人才濟濟,吾為屯長已是破格提拔了,趙縣令不必在乎在下,還是多操心自己吧!使者、說客之流往往是最容易喪命的,我軍已派人前去告知統領,或許新蔡城內已經架起了大釜,釜下燒起烈火,釜中倒滿了油在等待趙縣令呢!”

趙儼今年二十九歲,本是胸懷大志之人,如今僅為一縣令,呂蒙的話倒也讓他一時間心中產生了些許怯意,做使者說客還是頭一遭,他真的沒經驗,只看書上說張儀之流憑着一張嘴在諸國之間縱橫捭闔,好不令人嚮往,但想到這些前輩們每次出使只怕也是在刀尖上行走,不由心中有些後怕,畢竟秦風可不是什麼世家出身,而是實實在在一個賊寇之首。

新蔡縣衙後面的演武場上,秦風又在習練弓箭,每天不拉斷一根弓弦是不會停的。

“都尉,安成縣杜校尉派來信使稟報,朗陵令受朝廷委派前來求見都尉,杜校尉派了屯長呂子明帶甲士十人沿途護送,約莫今晚日落之前可以抵達!”一個負責烈焰軍轄下各縣通信聯繫的官員走過來向秦風稟報。

秦風停下來,轉身問道:“你是說朗陵令趙儼?”

聯絡官回到道:“正是趙儼!”

秦風把弓箭交給旁邊的甲士,吩咐道:“把此事稟報給楊長史知曉,去請楊長史到內堂議事!”

“諾!”

秦風趕到縣衙內堂時,楊弘已經到了,一個僕人正在烹茶。

“見過主公!”楊弘起身見禮。

秦風壓了壓手,在楊弘對面跪坐,“朗陵令趙儼來見吾,以先生之見,他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楊弘笑道:“只怕是受李通指派前來,目的當是要穩住主公,亦或是別有用心也不一定!”

兩人也只能猜測,猜得對不對還得兩說,畢竟獲得的消息太少,無法全面分析。

到了傍晚時分,呂蒙帶着甲士們護送着趙儼三人來到了新蔡,按照秦風的指示,縣衙派出官員負責接待並安排他們在館舍住下。

晚飯時,秦風與楊弘共用晚膳。

“先生何不去館舍見一見趙儼?”

秦風的話讓楊弘一愣,隨即笑道:“主公有些急躁了,趙儼前來必是有事,着急的應當是他才對,在下若主動前去,他會猜到吾是去試探他的,肯定會有所防範!”

“如今,此人在吾等轄區,吾等有的是時間摸清他來此意圖,只待摸清他之意圖,主公再見他也不遲!”

秦風聽完點了點頭,這話有道理,趙儼在這裡住的時間越長,心裡肯定越着急,人越着急就越容易犯錯,也越容易露出破綻!

館舍全部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人,趙儼等人的行動全部都在監視之下。

次日,趙儼想館舍官吏提出要求見秦風,官吏還得上報,但回復的消息是秦風在忙着巡視各縣春耕生產,帶領各地百姓開荒種地。

這個回復讓趙儼和李通二人面面相覷。

在館舍的房間里,李通道:“伯然,一個賊寇首領竟然去巡視春耕生產,帶領百姓開荒種地,你信嗎?”

趙儼道:“吾當然不信,可是吾等又能如何?這事是真是假我等無從得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秦風現在不想見吾!”

李通說道:“看來此人並非是一個魯莽、脾氣暴躁的賊匪首領,我等不可小看此人!”

“他若是一個普通的賊首,蔡太守也不會慘敗在他手裡了,此人只怕不太好糊弄!或許他麾下有智謀高遠之輩為其出謀劃策!”趙儼喝着茶說道。

李通卻皺起了眉頭,“倘若他一直不見吾等,吾等豈不是一直要在此處等下去?”

趙儼笑着說:“非也,吾等在此逗留日久固然不利,但對秦風也同樣不利,吾等帶來的消息肯定會流傳出去,時間越長,越會引起袁家和劉備的猜疑!”

李通一想,也是,這汝南各處都有袁家的人,說不定新蔡縣衙內就有袁家的家奴、族人或暗中安插的細作,消息遲早會傳回袁家。

一連三天,秦風都沒有見趙儼,不想再拖幾天,但是魯勝卻傳來消息說袁禮已出了平輿往新蔡方向而來。

“先生,看來袁禮這個老東西只怕知道趙儼到來的消息,又或者想要讓吾等出兵幫助劉備攻城略地?”秦風收到消息問楊弘。

楊弘思索着,“兩種可能都有,好在吾等已經大致弄清楚了趙儼此次前來的目的,主公也是時候見趙儼一面了!”

“那就請先生安排一下吧!”

“諾!”

當晚,在楊弘的安排下,秦風設宴宴請趙儼,作陪的有楊弘、閻象、黃翊、呂蒙、陳到等人。

趙儼帶着李通和另外一個隨從來到縣衙的時候,並未有任何人迎接,只有護送他搶來的呂蒙領着他們進了內堂。

走進內堂,趙儼就看到了正坐在主位上的秦風,秦風身形健碩、魁梧,年輕、剛毅的相貌讓他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副形象與他腦海里想象的賊寇首領形象可謂是大相徑庭。

經過這些天來對秦風的研究,趙儼對秦風多少也有一點點了解了,他也沒指望秦風會站起來主動跟他打招呼。

“朗陵令趙儼見過秦統領!”

如果不是有烈焰軍這個名號,趙儼還不知道怎麼稱呼秦風,難道要他說朗陵令見過秦首領?他可是一縣縣令,而秦風只不過是一介賊寇頭子,這樣一來就很是自貶身份了。

秦風抬手:“趙縣令客氣了,這幾日,縣衙事務繁忙,軍中軍務頗多,實在騰不出時間來見趙縣令,不知趙縣令這幾日在館舍住得還習慣否?”

趙儼拱手:“多謝秦統領記掛,吾已住習慣!”

“甚好!”秦風點點頭,請趙儼入座。

趙儼謝過之後來到一張長几後跪坐。

秦風注意到趙儼身後的李通,感覺此人不凡,一個縣令的護衛怎會有如此氣勢?詢問道:“趙縣令身側乃是何人?”

李通沒想到秦風竟然注意到了他,他這時只能硬着頭皮站出來抱拳道:“見過秦統領,小人乃是縣令護衛李勇!”

秦風心中瞎琢磨,這傢伙不會是某個名人假扮成護衛的吧?

心裡雖是懷疑,不過秦風並未太過計較,他招手吩咐左右:“好一個壯士!來啊,給這位李勇壯士準備一個席位!”

“諾!”

兩個甲士很快抬來一張長几放在趙儼的旁邊,李通卻也不推辭,謝過之後來到長几後跪坐,殊不知這下更加引起秦風的懷疑,若是一個一般的護衛,哪有不推辭之理?

秦風按下心中懷疑,拍了拍手,幾個舞姬從前面邁着小碎步款款而來,旁邊的樂師們開始演奏曲樂,在古樂的伴奏下,舞姬們翩翩起舞。

僕人侍女們端着碟碟菜肴和酒肉進來在各人面前長几上擺放整齊,每個長几邊上又有一個侍女專門斟酒。

“趙縣令遠來是客,請滿飲此杯!”秦風拿起酒盞就對趙儼說道。

“多謝統領!”趙儼拿起酒盞就喝下。

按照此時的規矩,由楊弘起頭行酒令,黃翊、呂蒙、陳到、李通等人都沒讀過書,根本不會玩,秦風勉強能更上。

而楊弘、閻象、趙儼等人是此中高手,倒也玩得不亦樂乎。

一局完畢,秦風向陳到打了一個眼色,陳到會意,起身走出來向秦風抱拳道:“主公,吾等粗人不通文墨,行不得酒令,吾意使一套劍法為主公和諸位助興!”

秦風笑道:“甚好,甚好,那就開始吧!”

“諾!”陳到答應,從腰間取下佩劍拔下劍鞘扔在一旁,當即就開始舞劍。

這劍法沒有絲毫花里胡哨的招式,每一招都殺氣騰騰,招招致命,劍光閃耀中,寒心點點,令人寒毛豎起。

直到陳到收劍完畢,趙儼才發現自己後背竟然全部都汗濕了,坐在身側的李通也不太好過,神色凝重。

“讓主公和諸位見笑了!”陳到收劍入鞘向眾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