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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個月,原身始終沒能從父母離開的悲痛中緩過來,除了公婆來電話讓她去老宅吃飯,平時很少出門。

方昊呈隔幾天回來一趟,平時看不到人影,除了抽時間陪白月光,千禧年後的房地產形勢一片大好,他一心想干一番事業,從而讓父母無法再從經濟上掐斷他的命脈、逼他做不喜歡的事、娶不喜歡的人。

可房地產這一行,跟在大公司後頭跟風吃點殘羹很容易,但想要超過他們、擴大版圖,沒有足夠的資金實力根本做不到。

於是他隔幾天回家哄一哄有名無實的妻子,目的是找她借錢。

原身有錢是真有錢,傻也是真傻,見方昊呈煩躁地扯着領帶透露資金上遇到了點麻煩,打算找銀行貸款周轉一下,二話沒說就給他打錢。

包括之前轉給他的,這三年下來,陸陸續續給他轉了不下五十億。

這可是千禧十年的五十億!

在房地產界,有句高周轉秘訣叫“四兩撥千斤”:給我一億現金,我能撬動六十億規模。

何況她給了他五十億,着實助他擴了好幾倍事業版圖。

黎昊地產從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一躍成為業內標杆、買房大軍口裡津津樂道的存在。

這段時間,方昊呈無論出席哪個活動,都被邀請到C位,他不僅是房地產行業最年輕帥氣的實權CEO,哪怕放在其他行業,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又頂着男主光環,很快就上了《財富周刊》的封面,成了諸多小女生們尖叫追捧的國民老公。

黎昊地產大受國人矚目,方昊呈的父親方氏集團總裁也當著記者面對年輕有為的兒子讚賞有加,由衷認可兒子的能力。

方昊呈心上人在懷、事業蒸蒸日上,可謂春風得意。

原身過着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給丈夫買的定製西服、袖口、手錶,此刻躺在他和白月光愛巢里的衣帽間;借給丈夫的錢,被他投資賺了幾十、幾百倍,給白月光買這買那、共築愛巢。

她賠了丈夫又折錢,他倒好,佳人在懷、人財兩全,天底下的美事都被他佔了。

徐茵拳頭硬了,狗屁的形婚協議、約法三章,誰愛守誰守去,反正她不守。

離婚!

必須離婚!

趁人財兩空的結局沒到來之前趕緊離!

好在她穿來的還算及時,再晚幾天,原身這個鐵憨憨,就要變賣她爸投資公司的股份、她媽跟人合夥的珠寶公司以及置辦的各類不動產助戀愛腦對象擴事業版圖了。

等到手裡能動的資金、不動產霍霍得差不多了,男主的白月光也懷孕了,她這個糟糠妻就該給新人騰位子了。

徐茵完全想不起當初怎麼會訂閱這本,主角的三觀完全不在道德底線上。

或許作者只是想表達“真愛無敵”?

原文劇情里,男主確實沒有主動開口問原身借過錢,每次都是原身主動借的,他不要,她直接撥款轉賬。

後來兩人離婚,沒有簽任何協議的借款,像那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復返,儘管男主不止一次表示,等資金充裕了會把錢打回她賬上。

但什麼時候才算充裕?

他的事業版圖一擴再擴,根本就沒停下來過。

至於找銀行貸款還她,他根本沒考慮過,甚至覺得這麼多錢還給了她也是存銀行吃利息,她又不懂投資,倒不如由他拿去競標拿地擴版圖,將來再額外補償她就是了。

原身當時固然因為離婚而傷心欲絕,但因為愛他,仍然把他的事放在第一位,並沒有催他還錢,捏着離婚證,一個人孤零零地搬回娘家——那棟因為有着父母許多回憶而捨不得賣掉的舊別墅。

彼時,方家早已搬去更為富麗堂皇的半山莊園了。

原身就是個妥妥的大冤種,犧牲她一個、幸福多少人!

但徐茵可不是,她梳理完劇情,就雇了一名金牌律師,擬了份離婚協議。

律師問她有何訴求,譬如男方有出軌動向,可以收集證據保全財產,凈身出戶做不到,但財產分割時盡量替她多爭取點,多少出口惡氣。

徐茵表示不需要,這樁婚姻本就不是基於愛情才走到一起的,雙方家世都不普通,婚前都做了財產公證。

婚後,原身確實花了不少錢給他置辦行頭,不過這些與她借出去的五十億相比都是小錢,何況他還是這部文里的男主,多少要點臉吧,離婚了總會把原身送他的那些東西還回來。

徐茵的訴求就是離婚、還錢,越快越好!

馮律師有些迷茫,不需要分割財產的離婚?那找她這個金牌律師幹嘛?她收費貴,是因為處理的離婚案都錯綜複雜,如此簡單的案子,所里的實習律師都能搞定好嘛。

馮律師心裡吐着槽,手上動作倒是不慢,不出幾分鐘就應徐茵要求擬好了一份離婚協議。

方昊呈正春風得意地陪客戶打高爾夫呢,家裡形同擺設的妻子突然把他喊回去,說要離婚。

他氣笑了,覺得她故意在拿借款的事拿捏他。

他扯松領帶結,想要杯水,發現家裡連個使喚的傭人都沒有,皺皺眉,看向徐茵:“你到底在鬧什麼?”

“沒鬧啊,叫你來簽個字而已。”徐茵抬抬下巴,指指茶几上的離婚協議。

“李嫂和鍾叔被我辭了,成天光拿工資不干事,還話裡有話地擠兌我,怎麼?我爸媽不在了,就當我是柔弱可欺的林黛玉了?誰都能踩我一腳?簡直可笑!”

“……”

方昊呈只好自己去廚房倒了一杯水。

這一起身發現很久沒回的家,變化很大:

客廳里那座她從德國空運來的中古味濃郁的機械座鐘不見了;

樓梯口他記得原本有對青玉翡翠花瓶,那是她在妹妹朋友主辦的中外藝術節上花五千萬買來的,每次看到都覺得丑,如今不知被搬去哪兒了樓梯口空空如也竟然有些不適應;

還有牆上那幾副花大價錢拍賣所得的油畫、花廳里用來待客的粉彩甜瓜茶壺和配套茶杯、玄關旁用來放鑰匙的金鑲玉南瓜車、餐邊柜上的插花瓶……甚至他拉開冰箱門拿冰水,門上那麼多她從世界各地淘回來的精緻冰箱貼也全都不見了。

他拿着一瓶冰水回到客廳,偏頭看向從他進門到現在始終懶在沙發上不曾動彈的妻子。

今天的她,看上去怪怪的。

不像以前,每次他回來,她迎上來幫他遞拖鞋、掛衣服,等他坐下後給他泡茶切水果,總之圍着他噓寒問暖殷勤不斷。

儘管她做的那些都不是他需要的,相反覺得厭煩,但突然間撤回,任誰都會不習慣。

他目光移到茶几上的離婚協議。

“你是認真的?”

徐茵點了一下頭:“再認真不過。所以,簽字吧!簽完把我借你的五十億還了,利息我也不多要,就按銀行活期給吧,還清咱倆就兩清了。我今天就搬走,你也不必那麼辛苦地金屋藏嬌兩頭跑,隨時可以把她接來家裡住,開心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