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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她婆婆所料,老太君聽完,激動都來不及,哪裡會嫌琉璃貴,當即就掏了一沓銀票給婆婆。

婆婆揣着厚厚一沓回來,一張沒留都給了徐茵。

徐茵:“……”

看來,冬季吃新鮮蔬菜的誘惑還是蠻大的。

幾句話就把蓋大棚的資金集到手了?

當然了,老太太手裡體己銀兩富裕也是一方面,沒錢試試有沒有這麼壕爽?

看來,老太太到了這個年紀,也想通了:錢在手裡不過是串數字,只有花到實處,才是真正享受到了錢帶來的好處。

大冬天的,有錢沒地方買新鮮蔬菜。府里要是建起了蔬菜大棚,老太太想吃隨時可以吃到綠葉蔬菜,可不比手握幾萬兩銀票來得舒坦?

然而,徐茵只是料中了一部份,老太君當時激動的原因,可不僅僅是因為能在冰天雪地的數九隆冬吃上新鮮蔬菜,而是因為——

這個叫什麼“大棚”的東西要是真能在冬季不靠溫湯就能種出新鮮菜蔬,豈不是能讓皇帝高看薛家一眼?

倘若把這項功勞歸到小孫子頭上,豈不是能讓他的仕途更進一步?

徐茵不知道老太太所思所想,知道的話,大概會回她一個“呵呵”。

要說老太太自己想攬功勞,徐茵還能理解,畢竟她是出資方,但薛佑霖一個銅板沒出、屁活沒幹,就想貪下全部功勞?稻稈敲鑼都沒你響(想)得沒(美)!

二夫人見東院該修的都修好了、補種的果樹花木也都種下去了、荷花池八卦田也都整飭得差不多了,怎麼還在進進出出忙活?還在幹嘛呢?

派人一打聽,差沒飆三升老血!

“老太君當真是人老糊塗了!怎麼連這種鬼話都會信?徐氏再能耐,也不過是個婦人,哪怕過去十來年寄養在南方寺院,還能比庄頭會種田?

蓋間琉璃房就能在寒冬臘月種出新鮮菜蔬?

她是在說笑話吧?

偏偏老太君竟然相信了!

不僅相信,還給了她上萬兩銀票供她蓋這個琉璃房。

上萬兩啊!

即便是從老太君的私庫里出,二夫人聽了也心疼。

她撈了兩三年油水么,也不過才攢了千把兩,老太君倒好,二話沒說就給了東院上萬兩,氣得二夫人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燎泡又複發了。

且這回更嚴重,不僅嘴角,鼻子都上火了,內部隆起一顆小腫物,不下心碰到鼻翼,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真不知道老太君怎麼想的,東院想蓋琉璃房,她不僅不反對,還給了大嫂上萬兩。什麼琉璃房要這麼貴?依我說是藉此機會貼補東院吧?小廚房獨立出來讓他們自行採辦就算了,如今還直接給起了現銀。照這樣下去,等到分家,公中都成空殼子了吧?”

二夫人心裡堵得慌,見到薛二爺時,拉着他絮絮叨叨吐起槽。

薛二爺剛從榮安院過來,自然聽老太君提起過這件事,他還覺得挺高興:“今年越冬有新鮮蔬菜吃了這不是好事兒嗎?而且這事兒是昭兒媳婦牽頭的,我們不用管就能吃現成,多佔便宜?我還想讓你張羅些我平日愛吃的蔬菜種子送去東院呢。你到底在氣什麼?”

二夫人:“……”

真是雞同鴨講!

薛二爺:“再說了,昭兒媳婦再能耐也終究是一介女流,她若把這件事辦成了,宮裡打賞下來,也是給咱們霖兒長臉,你到底有什麼不滿足?”

“……”

二夫人愣了愣:“給霖兒長臉?老太君的意思是……”

“這還不簡單?昭兒媳婦若真的憑藉琉璃房種出了越冬蔬菜,老太君肯定會挑最嫩最新鮮的給宮裡貴人送一些,宮裡能不給賞賜?說不定還會召人入宮覲見。說起來雖是昭兒媳婦的功勞,可昭兒昏睡不醒,總不好讓他媳婦出面入宮領賞?屆時母親肯定派咱霖兒去。”

聽到這裡,差點氣到心梗的二夫人臉色好看了不少。

如果功勞歸在她家霖兒頭上,那還差不多。

但是——

“老爺你真覺得徐氏這個主意能種出越冬蔬菜?妾身咋覺得那麼不靠譜呢!”

“所以讓你別插手,成了是咱霖兒的功勞;不成,也由東院來承擔母親的怒火。”

二夫人聽老爺這麼一說,頓時眼睛一亮:

對啊!老太君的銀票哪是那麼容易得的?

蓋起了琉璃房若種不出能在冬季里敞開肚皮吃的新鮮蔬菜,看東院怎麼向老太君解釋!

這廂,徐茵並不知道西院兩口子打的主意——不是等着摘現成果實,就是坐等看她出醜。

她拿到“資方”的贊助,就開始規劃琉璃房蔬菜大棚了。

講真,這絕壁是她穿書這麼多世以來,第一次蓋這麼昂貴的蔬菜大棚!

與其叫蔬菜大棚,倒不如叫玻璃蔬菜房更貼切。

如此高成本的玻璃房,那肯定不只是過冬臨時種一下,蓋得漂亮點,冬天種蔬菜,其他季節可以用來培育極為嬌嫩的精品花卉。

徐茵花了幾天,設計了一款可開窗通風、亦方便拆卸清洗的玻璃房。

主體結構是椽竹和玻璃,這個時代叫琉璃,沒有玻璃通透,且帶一定花色。

徐茵帶着庶弟庶妹親自前往琉璃廠,選了一款吸光性最強的淺藍色琉璃,並與技師探討,看能不能造得再通透一些,越透越好。

技工師傅們在她的提議下,反覆試驗,終於製造出了一款近乎透明的淺藍色琉璃。

徐茵看到樣品,滿意地交了定金,又額外打賞了個辛苦紅包,請師傅們務必加加班,趕在仲秋前上門安裝。

這邊定做琉璃,那邊請木匠到八卦田現場施工打地基、釘椽竹,遇到與圖紙不符的部分當場糾正,完了還要抽空去試驗田查看蔬菜等作物的生長勢態,即便有庶弟庶妹分擔,徐茵也忙成了狗。

東院的下人們私底下也怨聲載道得很。

自從大少奶奶進門以後,他們想偷個懶都成了奢侈。

不是不敢偷懶,是壓根偷不了懶。

大少奶奶把任務分派到人、責任落實到崗,誰幹活了誰沒幹活、誰幹活勤快誰在偷懶,不用大少奶奶檢查,他們自己都能一眼看出區別。

這還怎麼偷懶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