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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瑾是四人中腦子最好使、行動最果斷的孩子,看他的姓就知道,他原本是有家庭的。

不像徐茵、徐東、徐西自小在福利院長大,沒受過啟蒙教育,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都跟着院長媽媽姓,名字也是院長媽媽起的。

至於起什麼,權看院長媽媽當時在忙什麼,撿到徐茵的時候,她正在清理一把山裡採的茵陳,打算晒乾泡茶喝。女孩子叫徐陳不好聽,就叫徐茵了。

又譬如男主的妹妹向暖,被人故意調包遺棄在縣衛生院的,送來時還不滿一個月,院長媽媽當時在曬被子,天氣很好,太陽曬得人暖洋洋的,向暖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

徐東徐西則是前後腳到福利院的,和他們一起送來的還有兩個同樣生下來就被遺棄在公廁的孩子,院長媽媽就管他們叫東南西北。

寧瑾卻是半年前才到這裡的,當時警方搗毀了一個拐賣集團,救出了他,但他在警方破獲前曾想偷跑,被人販子追趕時摔了一跤,忘了很多事,只知道自己叫寧瑾,可警方發了好幾天通告,遲遲不見寧姓家長來接,這麼小一孩子又不能一直待在派出所,就送來了就近的福利院,想等聯繫上他父母了再來接。

可再能幹、聰明到底還是個孩子,跳起來也遠遠夠不到廚房的房梁。

他在廚房後半間的小雜物間找到一把鐮刀,綁在掃把頭上,舉起來夠到米袋的袋底,下方接一個乾燥的木桶,木桶放在院長媽媽經常用來推貨的滑輪小板車上。

等鐮刀在袋底划出了一道小口子,大米嘩嘩地漏了出來,正好落進木桶里。

等袋子里的大米漏乾淨以後,再把米袋戳下來,乾燥的米袋正好充當蓋子,覆在木桶上,免得大米受潮。

然後三人合力把板車推到樓梯間。

徐茵想跟去廚房幫忙,被制止了:

“茵茵乖,你身體還沒好,不能出去吹風。”

“對啊茵茵,你不想吃苦苦的葯,可不能再生病哦。”

“茵茵你要乖乖的,我們很快回來。”

“……”

一個個的拿她當三歲孩子哄呢。

關鍵是,他們自己也都還是五六歲的孩子啊。

徐茵被留在樓梯間,抱着膝蓋想事情。

寧瑾他們不知道未來走向,但她知道,院長媽媽這一去是不會再回來了——以為他們四個孩子凶多吉少,在極寒到來後,帶着其他孩子跟着向暖一家入住了N市條件最好的防空洞。

福利院里的物資極為有限,又是在青黃不接的季節,院長媽媽帶着孩子們自給自足種的粗糧蔬菜,大多還沒成熟,大水一發,全爛在地里。

原文里,四個孩子能挺一個月,已是精打細算後的結果。

這一個月,通往外界的路始終被大水淹着,第二個月,極寒驟然來襲,那群吃人不眨眼的匪徒去郊外防空洞的路上經過這裡會摸進來。

這具身體太弱小了,饒是她有永久神力,有篤定把握護住自己,可還有三個五六歲的小夥伴呢。

原文里,寧瑾三人遇到匪徒後一直把弱智的原身護在身後,為了保護她,一個都沒跑成。

徐西別看平時是個動不動愛哭鼻子的嬌氣包,在匪徒綁住意圖偷襲他們的寧瑾和徐東、把原身拉過去摸上摸下時,顫抖着小身板挺身而出:“要吃先吃我,茵茵不好吃”。

如此重情重義的小夥伴,她怎麼捨得看他們受苦?

可她現在是個低智兒童,能做的能說的很有限,徐東徐西倒是好糊弄,可寧瑾太聰明了,怕是糊弄不了他。

徐茵點開系統面板,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忽然,一個主意浮上心頭……

……

在寧瑾仨孩子眼裡,沒有窗戶的樓梯間目前無疑是最安全的。

他們還打算把鋪蓋抱到這裡來,晚上都睡在這裡。

其他房間,樓上的房間屋頂漏雨、陽台倒灌;樓下的房間就算沒漏雨,不怎麼嚴密的窗戶縫也鑽進了不少雨水,牆壁地面不是濕就是潮,只有狹窄無窗的樓梯間還沒遭殃。

原本地窖也是安全乾燥的,但這場雨下得太久、雨勢又太大,外面的河道都漫上岸了,院子里的積水排不走,漸漸漫起來倒灌進了地窖。

仨孩子一趟接一趟,先後把米桶、鋪蓋、爐子、沒被水浸濕的蜂窩煤、引火的刨花乾柴以及油鹽醬醋等調味品等統統借小板車運到樓梯間。

徐茵一看還有爐子,這是要在沒有窗的室內生火做飯的節奏啊!

怎麼提醒他們密閉室內生煤爐容易一氧化碳中毒呢?

她一個智障,有沒有可能頃刻間變大聰明?

正絞盡腦汁想對策。

寧瑾見樓梯間太小,他們四個還要打鋪蓋睡覺,爐子熏起來太臟,指揮道:“爐子放外面。”

不管是不是歪打正着,徐茵都鬆了口氣,有個打配合的小夥伴就是省心呀。

忙了半宿終於吃上了熱騰騰的晚飯——一人一碗稀粥。

火是徐東生的,粥是寧瑾熬的,兩個小小男子漢合力熬出了一鍋稀得能照見人臉的清湯米粥。

徐茵懷疑他們舀米的時候是數着舀的。

只因寧瑾說了句:院長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現有的糧食就這小半袋米,他們要省着點吃。

徐東就沒敢抓太多米進鍋。

因為廚房有老鼠,院長媽媽習慣把一些吃食鎖在她房間的柜子里,廚房裡除了小半袋吊在樑上的大米,就只有一些發蔫的葉菜、表皮皺巴巴的辣椒、芋頭這些老鼠不怎麼愛光顧的,實在找不出幾樣能吃的東西。

好在五六歲的娃胃口都不大,四人里也就綽號“小炮彈”的徐東胃口好一些,平時能吃平平一碗米飯了,換成平平一碗粥,怕是吃不飽。

寧瑾從自己的碗里撥了兩勺給他。

徐東感動得兩眼淚汪汪:“寧哥,等過年我把我的臘腸分給你吃。”

徐東不說還好,一說徐西咽起了口水,咬着勺子咕噥:“什麼時候才過年呀?西西想吃臘腸了。”

徐東比她更想,但他知道過年還早:“起碼得等柿子樹上的柿子紅了。”

“唉……”

徐茵見這倆蘿卜頭小大人似地愁得直嘆氣,決定實施方才想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