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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浮蘇一直在想,當年她結元嬰不成,沒有選擇造化果保住命保修為,是不是就不會遇上那悲催事。

事情要從浮蘇進入乘雲宗一千兩百年後說起,當時一千兩百多歲的她出外遊歷,偶得了個機緣,竟然突破了多年不得其門而入的金丹桎梏。荒山野嶺的,浮蘇愣是沒能壓下體力的靈氣沖回宗門去找師父看護,結果直接導致她金丹破碎,元嬰未成。

看着自己一片黯淡的丹田,浮蘇知道自己命在旦夕,這時候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自己剛得到的那枚造化果。如果她運氣好,造化果至少可以保住四成功力,就算功力保不成,小命兒還是能保住的。不過,造化果直接服用,很可能以後再也沒法恢復金丹大成的水準,至於飛升成仙這樣的美事就更不可能了。

但浮蘇沒有多猶豫,果斷從乾坤鐲里掏出造化果扔進嘴裡。造化果不愧是煉化仙丹的主要藥材,造化果一吞入腹便化作滾滾紅芒湧向四肢百骸,霸道卻效果非凡,迅速地修復着她受損的丹田和經脈。

修復丹田和經脈的痛楚讓浮蘇很痛快地昏迷了過去,等到昏迷後醒來,她現百內視經脈丹田,竟然發現自己的經脈被修復得完好無損,甚至比自己原先的經脈還要寬廣上許多,至於丹田……

“咦,怎麼可能?居然結嬰了!”浮蘇先是一驚,然後穩穩地運轉了幾圈靈力後,這才相信自己真的是撞見奇蹟了。尼妹啊,穿越一千二百多年,總算讓姐也遇上奇蹟這樣金手指的存在了。

只是,睜開眼睛後,她就覺得自己肯定要瞎眼!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穿越大神在中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來告訴她,這個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的男人從哪裡蹦出來的,誰來告訴她,她們到底幹了些什麼,為什麼她覺得渾身酸酸疼疼的!

該死啊,她從築基後,基本就不會受傷了,因為她懂得保命的重要,主要的精神都放在被稱為“大烏龜法”的《歸元御守》上。現在居然會感覺到酸疼,這也太不科學,太有違天理了……

“難道,昨兒晚上,我把人給……不是吧,造化果竟有催情的作用,我的媽呀。真不能怪我,我都昏迷了,這實在是誤會誤會。”浮蘇說完又查看了一下那赤果果趴着的男人是什麼境界,一查看才知道,只有個築基一層的修為,怪不得會被她強。

幸好,修仙界歷來對於男男女女分分合合這種事看得很淡,也沒有俗世對女子的貞操觀束縛,更何況男人。就當昨天晚上自己和這位一夜風流,然後就忘了忘了吧!

浮蘇本來想一走了之,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畢竟是自己把人家給強上了,怎麼也不能拍拍屁股強完走人。好歹跟人家說句再見吧,至於昨天發生了什麼,她真的一點也不感興趣,半分也不想知道。

景喚睜開眼的時候,浮蘇已經穿好了衣服,林間的午後,陽光穿林而過,浮蘇面向陽光站着,細小的微塵在她身旁帶着微光緩緩游移。幾隻鳥兒停在浮蘇手上肩頭,歡快且不知險地鳴叫着,或許下過雨,風一吹有雨水晶瑩灑落,帶着璀璨的七彩墜落成一片光幕,她周圍山林俱靜,清風徐來,似乎連整個天與地都寧靜舒緩起來。

但是很快,景喚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他當時不過是見這裡有個女子似乎受了傷,才來查看,沒想到才一蹲下就被那女子給……想到這裡,景喚臉都紅了。修行十三載,年方十八的景喚乃禪宗法葉寺門下,十八年來連女子都不曾多見,何況是與人這般裸裎相見。

“你醒了,還好嗎?”浮蘇聽到身後有動靜就振飛了停在身邊的鳥兒,回頭蹲下來與那隻披着一件衣裳的男修對視:“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很抱歉。”

浮蘇並不是那種天姿傾世的女修,但眉目間水碧山青,圓融清靜。逆光看來,雖愈發看不清面容,但卻如隔霧觀花更添朦朧迷離。景喚也不好說什麼,況且……這位女修元陰未破,除了他是被強迫的之外,吃虧的好像也不是他,一想到這個景喚的臉又露出幾分羞紅來:“不……不礙事,仙……仙子不用道歉。”

本來景喚想叫人仙長的,但一想雙修之事都做了,再喚仙長倒顯得像做了禁斷之事,於是就改口叫了仙子。

對些許稱呼,浮蘇到不介意,如果說這一千多年的歲月里她學會了什麼,唯一學到的就是一定要懂得釋懷與放下。修仙界有大風險,今天和你談笑交往的人,明天未必不會隕落,隕落還算好的,與你反目成仇也不過只在頃刻之間:“我不會對你負責的,當然,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們就此別過,山長水闊後會……有期。”

這一句“我不會對你負責”讓景喚又惱又羞,恨不得自己立馬就不存在了,再看那女修說完話就走了,景喚又是氣又是怒。但是許久之後,景喚也只得穿好衣服離開此地,那女修身上的衣服很隨意,使得他不知道那女修是哪一個宗門的弟子。加上來去匆匆,竟然連姓名都不知道,不過一想到那女修一句“我不會對你負責”,景喚又想,不知道姓名,以後再也不見才是最好的,這女修太可人恨了!

在滄海界,乘雲宗是四大宗門之一,乘雲宗最擅長煉器,打着乘雲二字的法器在滄海界有口皆碑。不過乘雲宗並不是靠着煉器成為四大宗門之一,而是靠着萬餘年前乘雲宗開山祖師凌雲上仙所創的乘雲劍和乘雲正法,乘雲宗的劍修在滄海界向來很霸道。

浮蘇一千二百年多年前入乘雲宗,拜在天衍峰上元真人門下,浮蘇的資質不算好,一千二百多年才碎丹成嬰,還差點就身死道消。

“大師兄,我回來了。”浮蘇回宗門後直接回了天衍峰,首先見到的就是在上元真人門外等待面見上元真人的大師兄宗正。

宗正看向浮蘇,很是意外,宗正是真傳弟子,浮蘇只是普通弟子,但做為大師兄,宗正對天衍峰每一個內門弟子都很熟悉。浮蘇雖然很勤奮,但受天資所限,修為進境一直不是很迅速,但誰也沒想到她出去一圈竟然順利結成元嬰歸來。

碎丹結嬰有多險,宗正做為過來人一清二楚,這浮蘇師妹,竟然獨自碎丹結嬰歸來,而且根基很穩固,甚至隱隱有躍入元嬰二層的苗頭:“恭喜師妹,師妹緣法不錯,此番歷練竟結嬰歸來。”

“多謝大師兄,只是僥倖罷了。”說著,浮蘇又向門口的小道童說了一聲要去拜見上元真人,然後又側臉看向宗正:“大師兄,一別六十餘載,不知門中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只是陸光等幾位師弟師妹隕落了……”宗正把浮蘇走後的一些事揀重要地說了一遍,乘雲宗立世數一萬多載,短短六十年哪裡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無非是門下弟子誰又有小成,誰又隕落,又有什麼樣的天才橫空出世,什麼樣的高階修士身死道消。

宗正話音落下後不久,小道童就出來請宗正和浮蘇一塊進去。

進去後,上元真人先是吩咐了宗正幾句便讓他出去了,宗正走後,上元真人才看向浮蘇。他對這個弟子記憶並不深,有限的幾次也是宗正提起她天資雖不出色,但毅力與勤奮非眾人可比。上元真人記得浮蘇是一千二百多年前,他路過一處小鎮時收來的孤女,當時也不過憐她,又見她有修鍊的根骨,這才把她帶了回來。

帶回天衍峰後,他也沒有過問,只是把浮蘇丟給了大弟子宗正。如今一千二百多年過去了,當年帶回的小女孩竟已結成元嬰可窺天道了。想到這裡,上元真人沖她微微一笑,道:“不錯,既已結成元嬰,你就可以選擇是另僻居所,還是繼續留在天衍峰。”

“弟子已經習慣了天衍峰的清靜無爭,也沒精力自己開僻洞府,師父若不嫌棄,弟子願隨師父在天衍峰繼續經歷千年百年,直到有一天問鼎大道。”乘雲宗里,天衍峰人最少,宗正做為大師兄不但修為高深,管理事務極為出色,在乘雲宗算是最少爭鬥的地方了。所以,浮蘇是死都要賴在天衍峰的,要不是天衍峰,而是其他幾峰,她只怕連結成元嬰的機會都沒有,早早的就識海空壽元盡了。

浮蘇對天衍峰上眾人,到底多了幾分情義,對上元真人也有感恩,自然不會因為結成元嬰就妄自尊大自立洞府。

“很好,今日起,你便是天衍峰的第十一名真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