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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

內侍馬不停蹄的從界牌關趕回坤寧宮後,立馬把李梗提出的條件全部稟報給寧彩雲,隱去了在李梗那尷尬的一幕。

寧彩雲心裡很是肉疼李梗的條件,又不得不答應。她讓內侍快馬加鞭趕去界牌關,告知潘雲李梗的條件她全部答應,要潘雲同李梗聯繫出兵相助事宜。

眼下趙宗熹身子時好時壞,若是不早早籌謀,她寧彩雲將是輸得最慘的那一個。皇上眼裡只有先皇后,所立的儲君皆是皇后所出,趙宗熹如今這般光景,別說封侯拜相了,就是坐在家裡吃空餉都成問題。

倘若被太子殿下坐上那龍椅,恐怕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潘國公那人心急氣燥,受她蠱惑不久,便跟趙宗鈺徹底鬧翻了。

如此一來,難保趙宗鈺登基後,成為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時,找她秋後算賬。皇庭說小不小,說大也不會很大,不可能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有人貪圖富貴,把事情抖了出來,到那個時候,她可是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寧彩雲一個人坐在貴妃椅上胡思亂想,此時王培恩侍候趙舛服藥完,待他熟睡後,安排個得力的公公守在福寧殿外頭。

王培恩則忙裡偷閒,急匆匆的趕來坤寧宮。

寧彩雲見到王培恩後,激動萬分立馬問道:“皇上現在情況怎麼樣?”

王培恩沒有回話,而是搖搖頭後說道:“貴妃娘娘應當早做打算,皇上他恐怕……”

“不知王公公那有幾成勝算?”寧彩雲問道。

“如今太子殿下遠在嘉郴關,參知政事同殿前都指揮使,及知制誥等,都願意聽從貴妃娘娘差遣,只要貴妃娘娘一聲令下,老奴便可操作一番,只是……”王培恩一副欲言又止道。

寧彩雲立馬明白王培恩的意思,便連忙許諾道:“許王若能順利登基,各位都是朝廷新貴,自然不會虧待,請王公公且放寬心……”

同寧彩雲談妥條件,又寒宣了幾句,王培恩便同她告辭,忙去了!

……

福寧殿。

“培恩!”趙舛睡醒後,用沙啞的聲音喚道。

王培恩此時剛好忙完事情回來福寧殿,聽到趙舛的呼喚聲後,連忙跑到趙舛跟前唅首道:“陛下,有什麼要吩咐的儘管說,老奴一定盡心盡責。”

此時,王培恩像一隻溫順的山羊跪在趙舛御榻前,趙舛躺在御榻上看了他一眼後,道:“有勞你去宰相府請趙良來一探福寧殿,朕有要事同他相商。”

“諾!”王培恩嘴裡應着,心裡很是不情願,此時趙舛雖然病重,但人還清醒着,若是不按照趙舛的意思,去宰相府請趙良來福寧殿的話,那他就是抗旨!

福寧殿外由曹元帥的護衛隊守着,連只蚊子也飛不出去。倘若他有其他想法的話,恐怕事情還沒辦成,趙舛先給他治個“欺君大罪”,那他富貴夢不就化為泡影了?

思慮再三後,王培恩還是去了宰相府中請趙良,告訴他皇上請他來福寧殿商討國事。

趙舛身體不適已經罷朝數日,趙良心中忐忑着在府中踱來踱去,此時恰巧碰上王培恩來府中找他。

他二話不說,立馬同王培恩去福寧殿拜見趙舛。

此時,趙舛正躺在御榻上呻吟着,見到趙良後,立馬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趙愛卿來了?看坐!”

王培恩便命人搬來一張太師椅放在趙良跟前,待趙良坐好後,趙舛便對王培恩道:“你且退下!”

“諾!”王培恩心裡不悅,臉上不得不表現的順從些,像一隻溫順的綿羊乖乖的去殿外候着,還順手關好門。

待王培恩離開後,趙舛讓趙良坐在他跟前,虛弱的說道:“朕現以病入膏肓,藥石無醫,恐不久於人世,卿當盡心儘力扶佐太子!

太子遠在千里禦敵,朕恐無緣見他了!朕去後,卿當督促太子勤勉治國……”

趙舛用手在御枕旁摸索着,把一份明黃色的布條交到趙良手中。

趙良心領神會,離開福寧殿後,立馬安排親信尋找張羈,讓張羈快馬加鞭去邊關通知趙宗鈺回皇庭。

張羈得到通知後,自然不敢怠慢,一番喬裝打扮後,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趕往嘉郴關尋找趙宗鈺。

嘉郴關。

李梗得到潘雲的默許,瘋狂的進攻嘉郴關,若不是趙宗鈺和曹玉率領兵馬及時趕到,恐怕嘉郴關也要失守了。

在趙宗鈺和曹玉率領兵馬趕來嘉郴關的路上,潘雲不慎掉進嘉郴湖,這會兒拖着病體,躲在營帳內養病呢!

當探馬向他稟報:“太子殿下同曹元帥的兵馬已經進城,離營帳三千里!”

他立馬讓人攙扶着,步行到三千里以外迎接曹玉和趙宗鈺。見到他們倆後,很是恭順的唅首道:“本公見過太子殿下!”

“免禮!”趙宗鈺道。

“潘國公!你這是咋回事呢?平時身體一向健碩,這會兒咋跟個瘦驢似得呢?”曹玉調侃道。

“唉!”潘雲道:“年紀大了!病如山倒!我也是沒辦法呀!界牌關失守,真是慚愧啊!你們既然來了,我也該回皇庭向皇上請罪。”

等曹玉從棗紅色的馬上下來後,潘雲便把帥印交到他手裡。

曹玉從潘雲手中接過帥印的時候,偷偷的端詳了一番潘雲,總覺得有些古怪,潘雲這次病的似乎很是時候,看起來雖然病秧秧的,但是臉上氣色卻很好。

既然,潘雲說自己病了,他也不好同他理論,接過帥印後,他就順水推舟的說道:“嘉郴關離皇庭路途遙遠,潘國公此趟回皇庭舟車勞頓,甚是辛苦,務必多加休息才是!”

“多些曹元帥關心!”潘雲很是謙虛的唅首道。

此時,趙宗鈺騎在馬上,倒是顯得有些尷尬,他居高臨下,望着潘雲佝僂着身子,不停的咳嗽!心裡有一絲絲的不忍,曾經的潘雲,走路如風,如今卻東倒西歪,搖搖晃晃的,感覺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走!

軍務交接清楚後,潘雲便率幾名親信乘牛車回皇庭。曹玉怕他使詐,中途變卦,便暗中通知龔言率領一隊鐵騎暗中跟蹤潘雲。

待他們離開營帳後,趙宗鈺才不解的問道:“曹元帥因何派龔言暗中跟隨他?”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本帥同他率兵南征北戰多年,曹國公總是身先士卒,勇猛無比!

此次,同南蠻軍交戰,卻敗如山倒,連失三城?若不是太子殿下同本帥及時趕來嘉郴關,恐怕嘉郴關也會失守,還要連失三城!太子殿下,這其間不覺有些怪異嗎?”曹玉分析道。

“既然如此,曹元帥因何放他回皇庭?萬一他中途作亂,那咋們不是腹背受敵?”趙宗鈺如夢初醒。

“無妨!我已讓龔言率領一隊最尖銳的鐵騎,暗中盯着他!他此時離開嘉郴關就帶着幾名隨從,諒他也無法從中作梗!

若是留在嘉郴關反不妥,萬一同那李梗暗中勾結,來個裡應外合,那咋們不是得全軍覆沒?恐怕太子殿下也難獨善其身!

凡事聽天由命吧!不提那潘國公了,咱們還是商討下,如何退敵吧!”曹玉道。

李梗得知潘雲離開嘉郴關後,便開始閉城掛免戰牌,刻意耗大順兵馬!如此一來,倒是讓曹玉進退兩難起來。

若是在界牌關外,他倒可以死守城門,可是敵人在大順王朝的領土上懸掛免戰牌,他若是強行攻城的話,勢必傷及無辜,到那時候,即使收回界牌關,恐怕也失去了民心吧?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眼下李梗的軍隊打贏幾場勝戰,勢頭正旺,囂張的很!兩軍對壘,不怕糧草不多,就怕士氣不足!更何況,曹玉出征帶着太子殿下,肩膀上的擔子太重,若是有所閃失的話,恐怕除了他腦袋搬家,還會牽連九族吧?

若不是愛女曹夢柔是太子妃,他想借這次討伐南蠻軍,為愛女爭點聲望,他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同太子殿下帶兵討伐南蠻軍。

趙宗鈺雖然貴為太子,但到底還是年輕,沒有作戰經驗,空有一番熱血。南蠻軍故意閉城不戰,拖延時間,他心裡甚是着急,巴不得速戰速決。

因此,他見曹玉每日坐在營帳中悠閑的看着兵書,研究行軍布陣圖,有些坐不住了:“曹元帥!那南蠻軍甚是猖狂,如今連奪我大順王朝三城,便整日懸掛免戰牌,畏首畏腦的!這該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此時南蠻軍在城中燒殺搶掠,強取豪奪必不得民心。我們待敵軍散失民心,自顧不瑕時,再率兵偷襲他們,擾亂其軍心,到那時,敵軍所剩糧草無多……”曹玉道。

“妙呀!曹元帥真乃軍中豪傑!”趙宗鈺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讚美道。

南蠻國軍隊營帳。

“元帥!咱們為什麼一直掛免戰牌?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連數日,李梗老是讓他掛免戰牌,烏鐸心裡老大不樂意。

“你知道什麼!那曹玉老奸巨猾,豈非等閑之輩?你以為咱們界牌關是那麼好弄到手的?那是本帥同那潘雲談妥的,那潘雲刻意敗給咱們的!

目的是為了讓大順王朝的太子出兵,同我對壘!刻意拖延時間,前日本帥剛收到密函,那大順皇帝氣數已盡!估計,不日便會駕崩!到那會兒,新帝登基,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李梗喝着南蠻酒悠哉悠哉道。

“那我們多打下幾個城池,難不成那病秧子還會出爾反爾不成?”烏鐸道。

“凡事適可而止!且不可貪心,否則自食其果,本帥只同那潘雲談妥從中協助,並無派兵攻打大順城池!

況且,那曹玉甚是難對付,總是不按套路出兵!”李梗隱晦的提了下曹玉,他可不想讓烏鐸知道,他曾經在曹玉手裡吃了敗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