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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縣城,管着方圓百餘里。每天城門未開,就有百姓趕腳入城。還有有些許商隊,入過黃縣。

因此,道路上人煙稠密。

吳風,吳正一行十餘人,帶着山珍,布匹下山,混在人群之中,倒也是不算顯眼。四周的人也不知道,這一伙人乃是黃山上也不知道是山賊還是地方武裝勢力,專門刀口上添血的人物。

因此,一路上相安無事極為平靜。

不久後,吳風等人到達了黃縣。

吳風也是第一次看見縣城,對於黃縣的破敗城牆也多留意了幾分,但也僅此而已,他可不是小胖子,初次入城,大呼小叫。

“在前帶路。”入城後,吳風命小胖子道。

儘管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入城了,但是小胖子的臉上還是布滿了興奮,他愣了愣神,這才反應了過來。

“諾。”應諾了一聲,在前帶路。

這帶路,帶的是去陳家的路。吳風要求官,這是正路,漢末哪個梟雄是反賊起家的?

但是求官,卻也是艱難。就如吳風一般,他在山上就是霸主,龐然大物,但是在山下,卻是兩眼摸黑,雖然不至於卑微,但路也不好走。

而他唯一的人脈,就是陳忠。

對於這個上一次攻打王伯之後,順手救出來的當地豪強,吳風是充滿了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他手底下缺少輜重,糧食,問陳忠買。

拿不下蔣金,請陳忠配合。

陳忠在他發展壯大的過程中,可以說是起到了舉足輕重的地位,也足以償還當日的救命之恩。

吳風是極為明白的一個人,因此這一次下山求官,雖然找上陳忠,但並不是以恩人的身份來的,而是一位朋友的身份來的。

帶來的一喜山珍,還有布匹充作禮物,請他出面,求個一官半職。

在吳正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就到達了陳宅外。上前敲門後,因為吳正是熟面孔,那門房爽快的去通報了。

不過與上幾次不同,上幾次吳正來都是被門房領進去的。但是這一次,吳風等人沒等多久,就見大門在“吱呀”一聲中被打開了,緊接着,一個人走了出來。

這人身形修長,膚色白皙,極有氣度。不是陳忠是誰。

“吳壯士。”陳忠不僅親自迎接,而且剛見面就對吳風作揖,稱了一聲壯士。此刻,陳忠對於吳風的態度,又熱情上了三分。

此刻,黃山上的勢力驟變,消息不靈通的還不知道,消息靈通的也只是略微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有陳忠這個全程參與了的人,才清楚的知道黃山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位小豪傑冉冉升起,手握一千多兵丁。若在一般人看來,吳風這麼個人,儘管有兵丁,但是沒什麼官職,屬於野路子。

有兵丁有什麼了不起?若是得罪了官府,給扣一個山賊的帽子,這輩子就是綠林大盜,沒出息。

但是陳忠卻不這麼認為,他是極有見識的一個人,看得出世道亂了,名聲,勢力都沒有兵權管用。

儘管吳風是個一顆白丁,但卻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更何況,陳忠曾經近距離的接觸過吳風,認為這是一個小小豪傑。

小小豪傑,一千兵丁,這樣的人物,陳忠豈能不盡心結交?

因而今日他一聽到吳風到達,就親自來了,開了中門迎接,給足了重視。

“陳先生。”陳忠給足了重視,臉面,吳風又是極明理的人,又是有事相求,自然不會傻乎乎的擺譜,也是深深作揖,還了一禮。

還禮之後,吳風正色說道:“當日在黃山上一別,我就有言,會來拜訪。今日總算是兌現了諾言了。”隨即,吳風一指身後的親兵們帶來的布匹,山珍等物,說道:“些許禮物,不成敬意,還請陳先生收下。”

什麼最難?人情最難。上門求見,禮物送重了,送少了,那就容易傷感情。

不過,吳風考慮過陳忠是極開明的人物,陳氏又不缺金銀錢財,於是只是帶來了山珍,布匹真的是些許禮物,不值錢。

陳忠聞言第一個反應就是婉拒,但是他一掃那些貨物,果然是布匹山珍,連個箱子都沒有。因此就吞下了婉拒的話,笑着說道:“多謝。”隨即,他回過頭對着門房道了一聲收下。而後,才邀請道:“吳壯士一路辛苦,裡邊說話。”

“請。”

吳風也道了一聲,走了進去。

不久後,除吳正之外的隨從,都被人安排下去休息了。只有吳風,吳正二人跟着陳忠一起到達了客廳。

這也是吳風第一次進入有檔次的客廳,不過吳風還是目不斜視,進入客廳後,在陳忠的邀請下,坐了次座。

吳正沒座,立在了吳風的身後。

待吳風坐下後,陳忠也坐下了,他抬起目光打量了吳風幾眼,隨即笑道:“我與吳壯士即有救命之恩,又有合作之情。這壯士先生的,份外生分。我年長壯士幾歲,倚老賣老,稱一聲小兄弟如何?”

按照陳忠的年紀,估計兒女都跟吳風差不多大了,這一句話還真不算倚老賣老,是給足了情分。

吳風聞言自然笑道:“哥哥厚愛,我怎能推脫?”隨即,吳風正了正臉色,作揖道:“哥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稱兄道弟,這是證明雙方關係進一步的增加了。陳忠對吳風重視,又有心結交,自然是大喜過望,連忙站起了身子,扶起了吳風,說道:“賢弟。”

隨即,陳忠大笑道:“哥哥我年已而立,可自稱老夫了,卻不想得了個賢弟,尤其還是如此出色的賢弟,當真是歡喜,歡喜啊。”

可以看出,陳忠是真心歡喜,可以說是喜形於色。連帶着吳風臉上的笑容也更盛了。

“真是老牛吃嫩草。”二人間有些氣氛,倒是小胖子卻有些憤憤不平,小聲嘀咕着。這老傢伙居然成了我大哥的大哥,算什麼事兒啊。

另一邊,陳忠不僅歡喜,還說了許多極親近的話語。直到許久後,陳忠才止住了話語,臉上稍稍正色了一些,但仍是帶着笑說道:“今日大喜,本該引見妻子與賢弟相見。只是,賢弟你剛一統黃山,正是精兵簡將的時候。但卻下山來見哥哥,想必不是兌現承諾那麼簡單。說說看,若是能夠有所幫助,哥哥我必定全力以赴。”

說到最後,陳忠徹底收斂了笑容,語氣中帶着無比的鄭重。

先前陳忠的表現,已經極表明了態度。此刻,以二人進一步的關係,更不在話下。於是,吳風笑着道明了來意。

“哥哥猜的沒錯,小弟我雖然佔著黃山,但並不想做山賊。相反,而今世道亂了,我想報效天子,鎮壓叛亂。只是可惜山野粗人卑微異常,沒甚門路,只得來求哥哥了。”

“什麼山野粗人,卑微異常,盡說胡話。”陳忠對於吳風的話有幾分不滿,斥了一聲。不過,這不是重點,因此陳忠很快就正了神色,朝着吳風投去了讚許的目光,說道:“賢弟能想到報銷天子,這是極好的事情。”

這一句話,絕對是出自真心。

目前世道亂,但這今漢以來,亂的時候多,太平的時候少,也沒見真有人推翻漢室。若是吳風在山裡邊窩着,或者打着造反的念頭。

陳忠就不會這般親近了,而現在吳風極有眼光,想着報效漢室,頓時,讓陳忠更中意了吳風幾分。

讚許了一句後,陳忠伸手摸了摸鬍鬚,笑着說道:“而且賢弟的機會也是極好,目前鑒於天下叛亂不斷,山賊多如牛毛。天子下令,各地縣令,郡守的轄地多山賊,可以組建一支小規模的軍隊,進行平判。而我黃縣山賊本來也多,從郡裡邊得了一個軍候的職位。而現在黃山上的山賊,被賢弟剿滅了,這軍候的位置,簡直是為賢弟所設置的。”

吳風一聽,頓時也露出了喜色。

這還真巧了。

因為王莽篡漢,世祖劉秀中興漢室。因此現在的漢朝與劉邦建立的不一一樣,一般稱王莽之前的漢朝為前漢,現在是今漢。

而且,制度上也有些不同。

前漢各地的郡守,侯國都是有兵力的。但是今漢沒有,今漢只有北方守衛長城邊境的大軍,以及司隸洛陽的天子宿衛,以及守護京都的軍隊。除此之外,天下沒有任何守軍。

若非如此,黃山上的山賊日子也不會這麼好過。

而讓今漢各地守軍建立的就是黃巾大起義,朝廷拿黃巾軍沒辦法,只能任由各地郡守,刺史建立兵馬進行地方性徵討。

這就是各地郡守,刺史勢力膨脹,乃至於與大漢朝抗衡的地步。

這就是黃巾大起義,所帶來的變化。

而現在皇帝已經下令,各地郡守可以酌情增加一定規模的小軍隊,可見就算黃巾大起義沒爆發,各地也已經亂了。

而天上也平白掉下了一個軍候的位置。

他本以為弄一個軍候的位置,挺難。而現在聽陳忠的話,這位置吳風容易得到。這不是天上餡餅嗎,如何不讓吳風歡喜?

“謝謝哥哥。”吳風真心實意的朝着這剛認的哥哥拜謝了一聲。

“兄弟之間,客氣作甚。”陳忠擺了擺手,笑呵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