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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三害怕那口棺材,裴雨歡可不怕,她在黑棺前來回跺步,歪着頭打量着這口黑棺,表情若有所思。

一股陰寒在整個房間升起。

她打了個冷顫。

胳膊上雞皮疙瘩自作主張的爭先恐後冒出來。

是、冬天到了?

揉了揉鼻子。

對曹老三說道,“你先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說完壓根沒看對方哭唧唧的臉以及顫抖着的爾康手,轉身快步出了房間。

曹老三也不傻。

屋裡的氣氛明顯不對勁,他要真的聽話的乖乖等着,保不齊等大姐頭回來他早被啊嗚一口淪為口糧了。

慘兮兮。

趕緊衝到遺像相框里蹲好。

幾秒後。

陰暗的房間里突然捲起一陣風,伴隨着散發著腥味的濕氣,棺材劇烈的震動起來,嗡嗡直響。

一個穿着黑色壽衣的老太太面無表情的朝棺材飄去,她胳膊上挽着個竹籃子,裡面裝着黑色的土壤。

把土倒進棺材裡。

嘴裡邊念叨:“睡吧~睡吧~”

聲音幽怨嘶啞,磨着嗓子發出。

她站在棺材前,身影很快變得透明。

砰!

原本被推開了大半的棺材猛的一下全部合上,一絲縫隙都沒有。

廚房裡,裴雨歡問帶小孩的陳姑娘要了半桶菜油,又借了個打火機,在兩“人”驚恐的眼神中拿碎布綁了個火把。

“多謝。”

才離開。

往堂屋的方向去。

穿着灰撲撲寬大衣裳的柯芸芸從門後面探出頭來,懵懂的朝她眨眨眼睛,便被傻子媽拉回了房間。

裴雨歡笑了笑。

看向裡面那間更顯陰暗滲冷的屋子。

冬天到了。

該……烤火了。

她站在門口,把菜油蓋子擰開,提着油桶一邊往裡走一邊撒。

穿着黑色壽衣面容乾癟的老太太坐在棺材裡冷眼看着,灰色泛着幾分紅的眼珠轉了轉,透着淡淡的嘲諷。

呵。

想用火來燒勞資是吧?

有本事你丫先點燃了再說。

古往今來可從來沒聽說過誰家驅鬼是用火燒的,她又不是殭屍。

真無知。

老太太壓根沒把這小兒科當回事。

雖然她吞不了這死丫頭,但對方同樣奈何不了她。

然鵝——

“什麼?這丫不是普通的棺材,得用魂力才燒得掉?那還等個錘子呀,魂力就魂力,給勞資沖!沒見那老太太正坐在棺材上蔑視我嗎?俗話說,輸人不輸陣,等我把她老巢燒掉,看她丫還笑不笑得出來!”

忒大方了。

系統可不敢那麼大方。

只算着量,從以往的任務獎勵中分出兩份魂力給她。

裴雨歡把最後連油帶油桶的一股腦砸棺材裡了,斜着眼睛看着老太太,“太婆,地下住久了冷吧,沒事兒,馬上給你裝上地暖,保准你睡得舒舒服服的。”

老太太癟着嘴巴笑得惡毒。

像看笑話一樣看裴雨歡忙得團團轉。

她死了這麼多年,收割了那麼多命,在這一片,她就是神!

神會怕人?

想啥呢!

裴雨歡退到門口,點燃火把,然後毫不猶豫的把火把投擲了出去。

隨着轟的一聲。

火光四起。

倒滿菜油的地上瞬間被火包圍。

火光中,映出精緻少女冷漠的眉眼,以及,老太太扭曲變形的臉。

也許是加了大料的緣故,這火看着不大,卻很快把整間屋子燃盡,包括那口黑的發亮的棺材。

曹老三一家縮在相框里瑟瑟發抖。

跟這地暖相比,昨天自己曬的日光浴簡直不要太舒服,順便,大姐頭着實對他家太仁慈了。

感動!

等火完全熄滅。

裴雨歡進到屋子裡,發現在停靠棺材的地方,當然,現在已經是一片灰燼了,裡面躺着個東西。

是個圓盤。

圓盤中央刻着一個鮮紅的“奠”字。

房間里的陰氣消失殆盡,老太太也不知所蹤。

裴雨歡低頭看着那個“奠”,總覺得這玩意兒的形狀有點熟悉。

皺眉,是在哪裡見過呢?

圓的……

像個盤子一樣……

厚厚的……

厚的……厚的!

她眼睛一亮,招來曹老三,“把這東西拿上跟我走!”

曹老三苦着臉:為什麼當苦力的總是我!

但他不敢有半點異議。

小心翼翼的踏進連陰氣都沒有了的房間,把那圓盤抱在懷裡,緊跟在裴雨歡身後,朝廚房走去。

柯美芳等又跟在他身後。

裴雨歡停在廚房的水缸前,指着水缸最中間凹陷下去的一個圓坑,“把你手裡的東西放到那坑裡去。”

曹老三不明所以。

照做。

卻震驚的發現,那圓盤竟跟他家水缸底面那個坑完美契合。

就……

不知咋地有種“難怪會死全家,該背時!”的想法。

裴雨歡側過頭看他,“你家這存水的缸子挺時髦呀,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腫么一回事嗎?”

腫么回事?

曹老三也特么想知道。

轉頭臉木的看着三十幾年沒見過的親媽,“媽,你肯定曉得吧?”

太婆也很懵。

“那時候家家戶戶都是請石匠做的水缸,那石匠比我還先死,我去哪裡問去?”

而就在這時。

水缸里突然冒出一團紅光,就看到原本掛滿灰塵蛛網的缸壁上紛紛石塊掉落,十幾秒後,一個嶄新的水缸出現在眾人面前。

嗯。

缸壁上刻滿了字。

裴雨歡打着手機電筒靠近,彎着腰,眯着眼仔細看。

“餘光秀,生於xx十三年,死於x  xx八年,享年xx歲……”

之後便是一系列歌頌讚美之詞,以及她的生平。

曹老三一家也看到了。

曹建文不可置信,“這、這是墓志銘?我家的水缸怎麼會有墓志銘?關鍵,這上面的年份,還是三百多年前的?”轉頭問曹老三,“爸,你怎麼把別人的墓志銘拿來當水缸了?”

曹老三震驚過後便是害怕,“這不是我乾的呀,我當初修房子,根本沒動這水缸。”扭頭問親媽,“媽,你跟我爸把別人墓碑拿來做水缸了?”

太婆:“可不敢可不敢。”

曹老三指着那面牆,“敢不敢的證據都在那兒呢!”

一家子吵吵鬧鬧。

在手機電筒的光線下,裴雨歡發現,不單是那一面,其他幾面也都刻得有字,都是一律的墓志銘。

就,

朝曹老三豎起大拇指,“你家真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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