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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交代,你小子上次是不是吃獨食去了,那個紅髮妞帶不帶勁?你別一副老子欠你錢的樣子啊,你倒是說說那娘們身上到底是面上那樣,哎哎哎,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齊千衝著沈如松說了一通關於葉夫麗娜的幻想,直到後者到底忍不住了,拖着鐵鏈要過來揍他才告終,但還是窩到一邊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媽的,你個臭%¥#。”沈如松罵了一句回去,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幾天前被辛廿四和葉夫麗娜帶去單獨審問是個什麼光景,審訊就是審訊,即使被一個漂亮野人姑娘審訊,腿斷骨折的痛也不會格外來的低,他又不是來這裡度假的,結結實實做了俘虜,九死一生吊著,他很多時候真搞不清齊千這無時無刻不在插科打諢的精力是從哪裡來的。

不過說到這,沈如松直白感到自己的傷勢康復很快,自從上次審訊放回來後,葉夫麗娜那一套錯骨分筋手確實讓他痛昏過去,但似乎真活絡筋骨,若不是現在肋下傷口沒徹底好,沈如松一度有恢復到巔峰的感覺。

大概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睡醒就吃?對此,沈如松只能以年輕身體強來解釋了。

“這幾天那個姓辛的一直沒來,不知道下次來能不能搞點換俘的消息,老子在這裡待了少說七個月啦,雖然伙食不賴妹子也經看,但是我想念龍山的姑娘哇,皮膚白才是我第一擇偶標準,白白凈凈……”說著說著,齊千又往下三路方向延伸過去,待到閉目養神未遂的沈如松投來憤怒目光,他才勉強把話題收回到正常範疇,稍微坐遠了點,從水盆里掬了捧水喝,以一種神秘口氣說道:“我聽說啊,這兩天又有咱們的弟兄進來了,數量還不少,有起碼五十個。”

“五十個,一整個排進來了?我不信。”沈如松立刻反駁道。

“而且,你說五十個就五十個,你一個殘廢能跳下去看還是誰給你帶話了?想一出是一出?”齊千沒介意被說

“殘廢”,他吊起臉做起高深莫測的樣子,傲氣道:“我說五十個就是五十個。”

“你怎麼知道的?”

“前兩天有妹子送飯來,我從她褲衩下偷看到下面路上響了幾十次門,不是有新倒霉瓜還能有誰?”對於這個理由,沈如松倒是不懷疑,也就是這裡野人風氣比較奔放,要是在龍山,齊千遲早被女兵打到脾臟爆裂。

“那你怎麼確定是我們的人?不是其他野人部落的俘虜呢?”

“野人有幾個會說標準龍山話的?這兩天你又不在我這裡,等到你回來,住我們下面的弟兄都被分散了。”沈如松微有沉默,假如齊千說的是真的,那意味着這座谷地里關押了數目非常可觀的復興軍戰俘,他暫時不為前線軍情感到焦急,因為這到底是鞭長莫及。

然而,如果能聯繫上戰友們,或許能有逃出生天的機會?沈如松皺起眉頭想事的表情被齊千讀了出來,他吐了口氣,往沈如松那兒灑了捧水,說道:“老兄,逃跑這事我也想過,不過你想想,為什麼這幫野人把監獄防守管的那麼松呢?他們又不是你名字那樣起了個‘如松’,特意搞得松,況且野人妹子也沒有那麼……啊,我說回去啊,你別白我。我就是一個問題。”

“真給你逃出了這個地方,你怎麼穿越同安嶺,穿越琿江,回到北琴呢?我當初是被拽着走回去的,不是你一樣昏着來的,我走了四天三夜,一天就休息個睡覺的空,中間還坐了馬車,算算路途差不多能有五六百公里,不算追兵,能空手逃回去?你要能做到,小白龍不得搶着收你做個少校中校之類的?”

“事在人為,死外頭也比蹲死牢來的強。”沈如松的字典沒有

“叛徒”這個概念。開玩笑,他要是豬油悶了心做了叛徒,他家裡的老媽和妹妹怎麼辦?

別說考大學了,全家都得打成敵對階級,發到地表惡劣區做苦工,真當只有軍隊才設懲戒營?

現在依然是戰時,戰時法律下集中營本就是彰顯聯盟威嚴的重要組成部分,兩個女人投到集中營做苦力,下場是什麼還需要說么?

沈如松自問不是鋼筋鐵骨的猛人,他不敢說自己能挨的下天長地久的折磨,雖然說野人這邊給他的待遇湊合,誰知道辛廿四那個叛徒狗腿子為了討好主人會不會搞點狠的?

能不給自己留犯錯誤的機會就不要犯,這是沈如松一直以來堅信的。齊千慢悠悠地又掬了捧水喝,捻着吃剩下來的米粒細細嚼着,直到有了甜味才抿了口水。

說道:“老兄,被變異獸活吃了會比在這裡更幸福嗎?你又不是沒看過變異獸圖冊,這裡可是有油蛛的,有人狼的,一個給你拖巢穴做孵化器,身體里冒蜘蛛,一個喜歡吃刺身。好,就算你搞到了裝備出去,一個人能穿越過去?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這麼成了,小白龍都該集體自殺了。”

“……”沈如松選擇沉默,他不打算繼續和這個沒志氣的傢伙說話,他開始琢磨有沒有什麼漏洞能讓自己順利出逃或者是給基地發消息。

想來這處隱秘的谷地一直沒遭到打擊,應該是坐標沒有被獲取,否則這麼大的野人聚落,復興軍定然會出動轟炸機將其炸成飛灰。

正當沈如松想的入神時,牢門被打開,這次來的並不是葉夫麗娜這樣的漂亮紅髮姑娘,而是魁梧兇悍的野人戰士,給二人上了腳鏈便提起來,徑直塞到腋下,跟夾雞仔似的提着出門。

濃烈的臭味熏地沈如松睜不開眼,但是他強忍着觀察頭一次見到全貌的山崖監獄。

這裡是明顯是以整體開鑿出的山腹建築,大概有七層,每一層都有雙重鐵門和相應的持槍守衛。

等會兒,下一層的牢房也在清空囚犯,這幾個人是,楊旗?謝國榮?等會兒,怎麼這次越江偵察的部隊成員十個里有七個都在?

楊旗、謝國榮、李敏博、申思、佟琳、呂令傑……好傢夥,怎麼獵兵的人也跟着齊活蹲一起坐大牢了?

“班長!”被提溜出來的楊旗見到沈如松的第一時間便喊了出來,引得所有人注目不說,當即惹得守衛一記棍子下來,直接給他揍趴在地上。

旁邊的謝國榮多少是有心眼的人,看了眼便匆匆收回目光,至於李敏博這群獵兵出身的人精,更是瞥了眼就當做他不存在。

這飯桶什麼時候能長點心眼。沈如松心裡哀嚎道,這一下子給野人判斷出關係構成,有的是加快攻破心理底線的機會。

如果拿楊旗他們做威脅,沈如松說還是不說?所幸繞到監獄最底,也沒有被拎去審訊,而是三拐兩拐,被提到了一間偌大的生產車間里。

“你們,跟着做事!”守衛以生澀的通用語命令沈如松與齊千,以及後頭的幾名不太認識的獵兵加入生產隊列中。

出人意料的是,這裡有相當多的沒有任何牢具束縛的復興軍軍人,雖然軍服款式有些偏老,但憑直覺和相貌特徵,可以判斷出這些人就是龍山或者聯盟內陸人。

老俘虜了?現在反抗是最愚蠢的,沈如松等人拖着腳鏈很配合地在工頭的帶領下,走到生產長桌面前,不需要講解,沈如松就知道這裡主要干兩件事,一是復裝彈藥,二是組裝護甲。

這兩件事都得是技工來做才行,以義務教育都沒念過,大字不識幾個的野人來做,確實不合適。

護甲還湊合湊合,子彈要是復裝不到位,炸膛就有的好玩了。但話說回來,復裝彈藥這樣的事,怎麼捨得交給新俘虜做?

這不明擺着給沈如松等人上下其手搞破壞的機會?暫且沒找到與那些軍人交談的機會,沈如松被分配到復裝彈藥。

這是比較複雜且看眼力的事,需要操作機器進行衝壓、修剪彈殼銅皮等。

復裝彈藥算是復興軍和中學軍訓的必備技能,不過也就是了解一下流程而已,畢竟復興軍還沒窮到讓士兵自己復裝彈藥的地步。

復裝也就是感受下氛圍,懂個操作而已。首先要從數量巨大的彈殼中篩選出完整的沒有形變和破裂的彈殼。

這個環節沒法作假,因為哪怕不懂,看一眼就知道彈殼好壞。之後是重新製造底火,這時候那些廢彈殼就要被剪出銅皮,衝壓成銅盂,加入雷汞後重新嵌入彈殼底部。

第三要加入適量的發射葯,量多了容易炸膛,量少了影響彈道,這裡的門道就多了,一枚標準5.8毫米子彈的發射葯是1.76克,這種數量就算用量杯倒,出點錯也很正常。

而且加點和火藥同色的煤灰殘渣呢?最後才是衝壓彈頭,復裝成一枚可擊發的子彈。

另外一邊的組裝護甲也有些意思。沈如松一邊幹活一邊注意到這些以鞣製的變異獸皮毛為主材製成的護甲組件,在縫製內部的水冷管線,難道這是要做水冷護甲?

水冷護甲並不是一般部隊的標配。戰鬥工兵佩戴這樣的護甲的目的是避免厚重不透風的甲殼對身體造成傷害,所以需要水冷管線。

一般的步兵佩陶瓷護板或者重型防彈衣就是了。野人製造這些水冷護甲,難道是想組裝起戰鬥工兵?

組建的目的也不難猜出,去執行狹窄地形巷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