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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憑的房中,四個人圍桌而坐。楚青衣與寧宛然恰恰坐了個對面,寧宛然便覺有些好笑,因向楚青衣輕輕眨了眨眼,楚青衣卻是朝天翻了個白眼。

寧宛然微笑的看了楚青衣一眼,眼波流轉間,卻都是戲謔與調侃。

楚青衣失了武功,只覺走路都是累得緊,白了她一眼,哼哼了兩聲便趴在桌上,懶懶道:“讓我死了罷,總也好過這般活着!”

上官憑乍一聽了這話,臉色就變了,半日不說一句話。

蕭青臧昨夜求歡被拒,當真是大閨女上花轎,生平第一回,臉色自也難看得緊。

“這幾日再看看中虞形勢,便可回去了!”他道,眼神掃過寧宛然的面容,忽然便覺一陣心煩,實不知帶了她回宮,該如何安置。

她根本不在意,不是裝模作樣,是真的不在意,一點也不在意。

在世人眼中,至高無上的東西,卻從不曾縈於她心,她想要自由。他暗暗嘆了口氣,楚青衣亦是一般,她也並不想嫁給上官憑,她……想要的也是自由罷!

他看了上官憑一眼,忽然便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寧宛然淺笑了一下,這種氣氛,也實在是壓抑得緊。索性便起身去拉楚青衣:“都快嫁人了,卻說那種喪氣話,來,我給你梳頭!”

楚青衣睜大了眼睛,正要抗議,卻被她在掌心輕輕掐了一把。

於是硬生生收回了原來的話,只懶懶的哼了一聲:“梳什麼頭?”

寧宛然眼神一閃一閃,促狹已極,她是極少在外人面前lou出這等形態的,一時倒把蕭青臧看的呆了好一會子,就連上官憑也不覺多看了幾眼。

寧宛然道:“望仙髻如何?”

楚青衣呻吟一聲,趴在桌上任她怎麼拉,再不肯起來。

望仙髻乃是一種極其繁複的髮髻,若要認真梳理,即便是再熟練的快手,沒有一個時辰亦是萬萬梳不出的,更何況寧宛然素日梳妝極為隨意,多數時候不過順手挽個髻而已。

寧宛然笑着拉她:“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你忒也懶了些,今日你若不肯,我日後可再不幫你了!”她語帶雙關,輕輕一點,其實多少還是存了促狹的心思。

楚青衣與她多年相交,自然聽懂了她的意思,卻猶自不肯:“換一個罷!”她苦了臉,知她心中頑皮的意思,不免暗暗發狠,待我武功恢復了,定當好好把你扮個男人。

轉念又覺便果將寧宛然扮了男人,其實也算不上報復。

寧宛然抿了嘴,笑道:“好,就換一個簡單些的!”究竟拉了她坐在妝台前。

這妝台卻是楚青衣來後,上官憑臨時叫人抬了進來的,莫說是釵環頭面,便是胭脂花粉亦無一樣,寧宛然看了,便掉頭向上官憑道:“憑表哥,你實在太也小氣了些!”

上官憑無語,心中只是苦笑,他強自將楚青衣散了功力留在身邊,怎敢再拿些胭脂花粉、珍珠釵環來刺激她,只怕那些東西遲早都要成了暗器招呼在他身上。

寧宛然便輕輕一笑,悠悠道:“好歹也要做我表嫂子了,我便送些好東西給了你罷!”

楚青衣便伸手抱了她腰,無力道:“姑奶奶,你就饒了我罷!”

我已夠心煩了,你不但要給我梳女子的髮髻,還要左一個表哥,右一個表嫂的。你這般千伶百俐,我不信你除了給我梳頭髮外,便沒了其他辦法給我遞了解藥。

寧宛然笑了一笑,便道:“去我那裡罷!這裡可什麼也沒有!”

話音還未落,上官憑已淡淡道:“倒是在這裡方便些,還得麻煩表妹去取了東西來!”

蕭青臧亦跟道:“楚青衣如今身體亦不甚好,天氣又熱,還是宛然辛苦些罷!”

寧宛然微微蹙眉,心中畢竟知道他們是不放心的。倒也不曾多說,自己便起了身,轉身出門去了。

不多時,便取了自己的妝奩盒子來,打開時,竟是滿目光輝,映了一室的珠光寶氣。

饒是上官憑亦是見了大世面的,見了這一盒子,也不禁吃了一驚。

寧宛然便從妝盒中取出一隻鑲金帶玉的象牙梳子,替楚青衣散了髮髻,閑閑的梳了幾下。

上官憑等二人互相換了個眼色,畢竟還是不放心,便都起了身過來。

蕭青臧隨手從盒中拈起了一隻珠釵,細細看了,只覺設計、用料、手工無不巧奪天工,比之宮內秘制之物,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二人其實對女子首飾都無興趣,只是見今日寧宛然實在舉止奇異,與平日大不相同,他二人均覺不甚放心,居然便一隻只的拈起珠釵寶環細細打量,怎奈這盒中釵環實在太多,看了好一會子,只覺得眼也花了,也不曾看完。

寧宛然臉色已然陰沉下來,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冷冷道:“不放心的,便到一邊看去,沒的立在這裡,惹人厭煩……”

一面說了,一面便丟下手中的象牙梳子,伸手便將妝奩盒重重的一撥。只聽嘩啦一聲,滿盒釵環紛紛落地,頓時金玉委地,明珠滿屋。

上官憑與蕭青臧面面相覷,均覺尷尬。

再看寧宛然已是含怒轉身,拂袖而去。

楚青衣懶懶散散的倚在妝台上,哈哈大笑,漫不經心的抄起那隻象牙梳子,閑閑的在手中把玩,口中調侃道:“二位真是清閑,興趣也果然與一般人不同……待明日宛然空了,倒是叫她給你們梳個頭才是!”

蕭青臧微微無奈,眼見寧宛然已走了,卻也不願多留,便也徑自出門,臨去之時還不忘給了上官憑一個眼色,示意他小心滿地的釵環。

上官憑沉默了良久,輕輕嘆了口氣:“青衣……”

楚青衣懶懶散散的把玩着梳子,看也懶得看他一眼。

上官憑怔了一會,才淡淡道:“你恨也好怨也罷,總之我是絕不會放你走的!”他說的極平靜,卻堅定不移。

楚青衣撇撇嘴,隨手將梳子丟在梳妝台上,起身就進了內室,腳下卻不留情,一路踢飛無數釵環,散落了一地的碎玉散金。

上官憑苦笑了一下,叫了侍衛進來,滿地破碎的釵環收拾在了妝奩盒裡,打算到了北霄再尋了匠人,看能修復多少是多少了。

一時收拾好了,上官憑站在妝台前看了看,隨手翻了下,其實也並無夾帶之物,心中不覺更是歉疚。遲疑了一會,終於還是走進內屋,楚青衣懶洋洋的躺在榻上,聽他進來,卻是眼皮也不曾抬一抬。

自失了武功後,她越發的懶散,當真路也不肯多走一步,只略動一動,便滿口的喊累叫苦,倒是越發嬌氣了。上官憑走過去,坐在榻邊,低頭看她,這些日子的恩愛,使得楚青衣身上原本的那種勃勃英氣略略淡了些,原本略覺剛毅的五官線條亦柔和了好些,益發覺出珠圓玉潤的女子氣息。

他只默默看着,心中自想他的心事,楚青衣卻早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她畢竟是練武之人,此刻雖失了武功,六識比之普通人仍要敏銳得多。上官憑這種灼灼視線,她雖閉了眼假寐亦能清楚感到。

又憋了好一會子,楚青衣終究還是忍不住睜開眼,一軲轆便爬了起來,一手戟指,便戳向上官憑的鼻子,大罵道:“上官憑,你賊眼直勾勾的看什麼呢?”

一時劍眉倒豎,斜挑的桃花眼中殺氣騰騰。

上官憑見她惱怒發作,非但不氣,反倒驚喜交加,伸手便抱緊了她:“青衣,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自楚青衣失了功力後,便始終懶洋洋的,不管他說什麼,只是眼也不抬,眉也不動,既不笑亦不怒,竟全無了昔日飄逸瀟洒之氣。

青衣,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在我身邊就好……

………………

更完飄走,

最近大家對俺極其不滿

其實俺實在……

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