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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港島,白沙灣別墅。

寬敞又豁亮的客廳,此刻已經被布置成了臨時指揮中心的模樣,烏泱泱的聚了好些人,人頭攢動。

港島警務處長麥克斯,華人總探長風九,西九龍探長小廖,軍情六處雷克,還有陸言都在。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堆金髮碧眼的洋鬼子警方高層,以及身着便衣的六處探員。

這些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杜蔚國,顯然是把他當成了主心骨。

丫的,明明到家了,反而卻沒了說家事的機會,杜蔚國環視四周,不由得皺眉苦笑:

「你們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啥?我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能破案,趕緊說說案子吧,不是說已經找到線索了嗎?」

「嗯,確實,在你回來之前,我們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

還是九叔當先站了出來,他的聲音沙啞,表情憔悴,連眼窩都深深的凹陷下去了,眼圈發黑。

九叔一片公心,毫無私慾,唯一的念頭,只想守護港島平安,儘快破案。

他的性格剛正,嫉惡如仇,這個視人命如草芥,每天都固定戕害一人的連環殺手,徹底踐踏了他的底線,讓他五內俱焚。

九叔也不廢話,他伸手指了指着牆上懸掛的港島地圖,上邊標紅的地方,都是案發現場,幾乎遍布了三大區,雜亂無章。

「目前看來,兇手作案彷彿都是隨機隨地殺人,時間和

說到這裡,九叔離開了地圖,大步走到桌旁,敲了敲厚厚的被害人卷宗:

「但是,我們還是發現了被害人之間的共同點。」

「哦?什麼共同點?」杜蔚國眉頭輕挑,來了精神。

這可是非常重要的發現,如果能找到被害人之間的共同點,又或者什麼關聯,那就能推導出兇手的殺人動機,進而提前做出針對性的布置。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往往最難破的案子,都是隨機激情犯罪。

兇手只是一時衝動犯下了案子,之後就離開了案發地,遠遁千里,甚至再也不回來了。

導致根本就找不到兇手的作案動機,也無法找到他與受害者的關聯,自然也就無跡可尋。

眼下又沒有遍布大街小巷的天眼和監控,一點線索都沒有,大多數的懸案都是這樣形成的。

九叔重重的錘在卷宗上,語氣沉重:

「共同點就是,所有的被害人都是公司職員。」

這句話乍聽起來像是廢話,港島的大多數人,除了少數老闆,公務員和古惑仔之外,幾乎人人都是職員,要不就是打工仔。

杜蔚國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眉頭輕輕皺起,不過他沒有打斷,而是靜待下文。

果然,下一秒,九叔突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盯着他,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的說道:

「衛斯理,所有的被害人,不論年齡性別,都是四大家族名下企業里的職員,這個畜生,擺明是衝著四大家族來的。」

「四大家族?霍,包,邵,何這四家?」

杜蔚國非常敏銳,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難怪剛才在機場,霍先,邵先他們的表情有點不太自然,還有些欲言又止,甚至是畏縮的感覺。

「沒錯!」

九叔的連鬢長眉豎起,眼中神光吞吐不定,直勾勾的盯着杜蔚國,語氣鏗鏘:

「就是這四家,也就是當初聯合起來,把你驅離港島的這四家!」

一聽這話,杜蔚國的眉頭頓時就擰了起來,臉色也沉了下來,毫不相讓的跟九叔對視着:

「所以,風九總探長?你懷疑這個案子是我派人乾的?」

被直呼大名,九叔的本來就火大,暴脾氣嗷一下子就躥上來了,毫不客氣的針鋒相對道:

「衛斯理,你也不能否認,這是一個非常合理的假設吧?」

「呵呵呵」

杜蔚國氣笑了,語氣揶揄,還夾雜着一絲唏噓:

「原來我在你眼裡,一直都是個睚眥必報,陰險狠毒,為了一己私利,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

霍先他們逼我離港,而我懷恨在心,找人來港島謀殺他們旗下的員工,打擊報復?」

說到這裡,杜蔚國略微頓了頓,語氣愈發戲謔:

「而夜璃,夜魘,乃至陸言,因為都是我的人,所以才會配合演戲,假裝沒有任何發現,以此來包庇兇手。

風九總探長,您是這麼想的,對吧?看來,最希望我永遠離開港島的,應該就是您了。」

九叔此刻被杜蔚國三言兩語的架上頭,有點失去理智了。

他梗着脖子,黑着臉,硬頂道:

「沒錯,不管怎麼樣?人也不能凌駕在秩序之上!更不能大過法,這個連環殺手,指向性如此明顯,就算不是你派的,跟你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九叔跟杜蔚國的矛盾由來已久,爆發幾乎是一定的,究其根源,是因為基礎的價值觀不同。

或者說是陣營不同,如果按照西方神話的九大陣營分辨,九叔算是標準的守序善良,而杜蔚國則是守序邪惡。

看似相近,其實水火不容。

此時,杜蔚國也被九叔撩出了真火,雙手一攤,語氣冷硬:

「好,好,既然如此,那風九總探長就趕緊破案緝兇去吧,只要你能找到證據,證明兇手跟我有關,我就乖乖的認罪伏法,絕不反抗。」

「好,衛斯理,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別再持強枉法!」

九叔氣得臉都漲紅了,額頭青筋爆出,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要走,卻被小廖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了。

眼見氣氛愈發緊張,針尖對麥芒廖早就急得眼珠子直轉,腦門都見汗了,但是他卻不敢插嘴。

他現在的職位是西九龍便衣探長,統管油尖旺三區,在港島絕對也算得上響噹噹的一號人物了。

但是在杜蔚國和九叔面前,壓根就沒他說話的份。

小廖從剛才開始,就一個勁兒的給雷克使眼色,意思是讓他出來打圓場,畢竟他作為軍情六處的負責人,身份在哪擺着呢。

但是雷克卻是眼觀鼻,鼻觀心,猶如老僧入定似的,假裝看不見。

這個案子,目前依然被定義為普通的連環殺人案,並沒有上升為恐襲又或者特殊類型案件。

所以依然還掛在港島警署,並沒有移交給軍情六處,這裡邊也不乏九叔剛愎自用,獨斷專行的成分。

有鑒於此,雷克今天就是單純看杜蔚國面子過來打醬油的,他才不想親自下場蹚渾水呢。

至於警務處長麥克斯他們這些洋鬼子,別看各個身居高位,但是業務能力約等於零,在這都是背景板的存在,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

「風九,你特么還真是驢脾氣,嘴又臭得不行,你特么要是不會說話,你就別說,一邊涼快去。」

關鍵時刻,還是陸言跳出來圓場了。

陸言今年40幾歲,而九叔看着顯老,其實年齡還不到50,他倆上下差不了幾歲,算是同輩人,說話辦事自然也沒那麼多顧及。

陸言大踏步的走上前來,毫不客氣的一把扯開九叔,站到杜蔚國的面前:

「衛斯理,你別跟這鳳九這頭倔驢置氣,之前,我跟他已經談論過這條線索,早就排除是你派人的嫌疑了。」

「哦?怎麼排除的?我的氣量這麼狹小,手段又這麼兇殘?看起來很像是我的作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