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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國大臣們看着這一切,心中最後一點傲氣和倔強被打散,趙含章遠在洛陽都能知道連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成國還有什麼能瞞過她,拿什麼來與她對抗?

即便沒有成王削藩退步的提議,成國終有一日也會被削掉重回朝廷治下的。

這一次,成國大臣們終於真正低下他們的頭顱,從心裡順服趙含章。

朝會開到了天亮,趙含章處理完所有人,終於讓人打開營帳,讓眾人出去。

大帳外面已經乾淨一片,不僅血跡,連地上的坑都被填平了,地上只有零星黑色的焦土,是新土覆蓋不過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昨晚這裡短暫的成為了戰場,且死了不少人。

所有人皆收斂心神,不敢再多看,老老實實地退下。

趙含章留下成王一起用早飯,一會兒他們還要一同出現在人前,安撫附近的巴蜀臣民。

昨晚的動亂只控制在內圍,外圍還有萬餘臣民,這裡的動靜不小,昨晚他們一定嚇壞了吧?

為免有不實的流言,她和成王要手拉手出現在人前才好。

果然,守候在外圍的臣民們看到聯袂而來的成王和皇帝,一顆心放下,他們不知道昨天晚上出了什麼事,但只要成王和皇帝沒事就好。

他們喜歡皇帝,也喜歡成王。

趙含章進入成國,做的安排不止於此,從成國離開時,除了帶走不少成國原本的大臣和將軍,她還留下了一支大軍,以季平為將,鎮守益州。

成王李雄為益州刺史,封李驤為益州長史,下面各級官員她也都重新做了安排,大多是李雄本來的班底,只從外面另外調了幾個官員進來。

從前成國是一個藩屬國的規制,有丞相,有御史,有司馬,有太尉,而現在,藩國變成州,且還有好幾個地方被劃給梁州,官職全都改變,自然人數也有改變。

趙含章精簡了一番,一番篩選下來,又帶走了幾個成國舊大臣。

都還能用,她打算帶回洛陽改造,改造用到別的地方。

如今天下到處都需要人才,這些人能從亂世中走出來,且能為政一方,就不可能是無能之人。

至於德,先看着,不行還有律法可以作為依據把人給罰沒了呢。

趙含章快刀斬亂麻,不到一旬就把整個成國理了一遍,李雄就在她身邊,看着她發出一條又一條政令,本來如一團糾纏打結絲線的成國朝堂被她一條一條的絲滑的抽出來,縷成了一把柔順的絲線。

掌握在手心垂下,一片絲滑。

看似無關緊要的調任和安排,卻讓讓他們能夠互相合作,再不會因為各種原因私鬥暗爭,偏旁邊又有監督之人,讓他們一時想聯合起來做壞事都不行。

李雄徹底被折服,這一次,無關人品,而是完全折服於趙含章的能力。

這一刻,他終於理解范長生了。

他兩次勸他歸附趙含章,不止是因為趙含章的人品,更因為她的能力啊。

她有此能,即便沒有降服天下的品德,天下也無人能是她的對手,何況她還有降服天下的品德。

天下豈能不在她手?

趙含章在益州和巴蜀百姓度過了第一個元宵節,第二天才啟程返回洛陽。

成都這幾天熱鬧得很,皇宮,不,是益州刺史府的命令一條一條的往外公布,首先最讓他們在意的三條是,一,成國改為益州,刺史府會為益州境內永業田少於十畝的百姓分地;

二,益州為華國益州,一切律法遵照華國,從今以後,益州學子可在益州參與招賢考,不分男女,不分民族,自也不必再出益州參加別州的招賢考。

三,好多官員都被調走了,有

的聽說全族都被帶走,以後他們再也不會一覺醒來就有兩個縣令在打架,各自堅持他們是縣令,或是有官兵闖到家裡來說,你家的田地佔了道路,需要騰出來……

他們將會和山外的人一樣分到一定良田耕種;他們的孩子也可以和山外的孩子一樣免費進學堂里讀書三年;還可以去學別的技能……

他們出山不用再過關,而是和其他州的百姓一樣,只要拿上戶籍和路引就可以出關,和其他州的人一樣,不會因為是藩屬國而沒有招賢考……

不論是普通的百姓,還是文人士紳,他們皆興奮不已。

成國只是巴蜀這一片而已,在成國內出仕,最高也就是做到丞相,相當於一州長史,怎比得上山外那廣闊的天地?

但成國是藩屬國,朝廷對這裡沒有直接管轄權,這裡的律法是獨立的,官制是獨立的,教育也是。

蜀地的人才要想進入朝廷,要麼很有名,可以直接去洛陽求官,要麼就得想盡辦法到外面其他州參加招賢考。

而現在,他們的招賢考道路也打通了。

正月十六,成都的百姓熱情的夾道送別趙含章,等她走出成都,隊伍後面還跟着幾百人呢。

曾越就派人去問,不一會兒侍衛回來稟道:「陛下,是益州學子和一些商人,想要跟着陛下去洛陽求學和……經商。」

侍衛問道:「可要驅逐?」

趙含章擺手道:「讓他們跟着吧,你們照顧照顧。」

侍衛應下。

曾越倒不怕他們跟着,只是擔憂他們會有內部矛盾,到時候打擾到趙含章就不好了,乾脆派人去組織接管他們,這樣一路安全回到洛陽。

趙含章命左敏鎮守漢中郡,為梁州駐軍大將軍,至此,漢中到西南這一片也徹底歸屬華國,大華疆域大致確定了下來。

出了巴蜀,趙含章便快馬加鞭的往回趕。

洛陽在趙含章出現在巴蜀時才知道他們的皇帝跑成國去了,百官雖心中腹誹,表面上卻沒什麼表現,整個朝堂都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汲淵、明預和趙銘三人為首控制着朝堂,傅庭涵每日都要牽着皇太女出現在小朝會上。

趙鳴鳴就睜着一雙大眼睛聽叔叔伯伯們說些她不太聽得懂的話,不過沒關係,阿父說了,她就是一根針,阿娘不在時的定海神針,只要她坐在這裡,便能安定朝堂。

話雖如此,趙鳴鳴還是企圖去理解他們討論的那些事,阿父說了,現在這些事情都是阿娘做的,將來就是她做的。

如果她早一點學會這些,將來處理起來會更快,豈不能節省很多時間?

她很忙的,本來過年應該是可以盡情玩耍的,結果因為阿娘不在,她每天都要拿出一個時辰以上的時間來見朝中的大臣,直接壓縮了她的娛樂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