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吹過,身體失衡,吳邪他們在快速下墜。
崖底是茂密蔥鬱的樹林,細小的樹枝折斷,起到了一定的緩衝作用。
“嘭!”
吳邪和小哥砸在斜坡上,滾了幾圈撞到樹幹才得以停下。
“小哥,小哥。”吳邪趕緊爬起來去扶小哥。
“沒事,先別動。”
“好,好,我不動。”吳邪放下手。
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的吳邪想到了什麼,起身往上爬。
小哥的刀應該就在附近,剛剛落地時還在。
吳邪睜大了眼睛在黑暗中模式,想努力看清地面的情況,但樹實在是太密了,月光透不進來。
正在摸索的吳邪快速收回手,他剛剛摸到了一個冰冷滑膩的東西。
吳邪等了一會兒換了個方向,伸手就碰到冰冷堅硬的刀身,找到了,拿到刀的吳邪拖著沉重的黑金古刀往下滑。
“小哥,你在哪?”吳邪找不到人了。
小哥怎麼都不出聲了,距離估計錯了?
吳邪還在靠模糊的感覺辨別之前他們停下的方位,背後響起枯枝落葉被踩斷的聲音。
“走吧。”
“小哥,你剛剛怎麼不出聲啊,有沒有傷到哪裡,現在感覺怎麼樣?我把你的刀找回來了。”吳邪說著想把刀遞給小哥,結果單手舉不動。
“沒事,已經好了。”
吳邪手中一輕,身邊的枯枝下陷,手被抓住,什麼都看不到的吳邪全靠小哥拉著走。
也許是靠近小哥的原因,他居然沒被蚊子咬。
這荒山野嶺的,樹又多,他們還是在樹林子底下,就算是因為小哥的原因,也不應該一隻蚊子都沒有吧?
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吳邪在後面默默地跟著,像個跟大人出遊性格內斂的小孩,安安靜靜的。
在雜亂的砍伐聲中孱孱的流水聲傳來,他們應該快能出去了。
果然沒過多久,朦朧清冷的月光重新出現,推開草木,細小的山溪出現在眼前。
吳邪跟在小哥後面蹲下洗手,這一路走來真的是流了太多汗了,身上也黏糊糊的。
“小哥,現在怎麼辦?”吳邪靠近小哥。
“沿著河走。”
窄小的溪流慢慢變寬,流水大起來,四周雜草叢生,坡度陡峭,只能走水路。
冰涼的水淹沒腳踝,吳邪緊跟小哥踏的每一步,時深時淺的溪水下是長滿青苔的滑膩石子。
這夜已經過了很久,圓月還是高掛枝頭,給吳邪一種時間停止的錯覺,要是他的手錶還在就好了,起碼可以看時間,這也太難熬了,這夜也太長了吧!
“哎,小哥!”
在前面的小哥突然就跑了起來,吳邪只能快步追上去,奈何打溼的鞋子褲腳太沉,吳邪只能看著小哥越來越遠,水面開始漫起濃霧。
慌張的吳邪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追上小哥。
“小哥!小哥!嘭!”
水花濺起,踩滑的吳邪摔進水裡,原本不算深的水,此時的吳邪竟然踩不到底,只能擺動四肢向上遊。
大大小小的水泡在吳邪身邊浮動,一串串的往上躥,水像是沒有面一樣,怎麼都遊不出去。
吳邪想大聲呼喊小哥,張開口只有一個個大水泡飄出,反而灌了不少涼水進去。
胸腔火辣疼痛,缺氧帶來的無力眩暈,劇烈划動的四肢漸慢了下來。
恐慌和絕望把吳邪淹沒,一直向上遊的吳邪在慢慢的往下沉,吳邪感覺到四肢被強大的力量困住,自己無法動彈,只能被迫接受自己即將被溺死的事實。
等待死亡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身體像被冰冷的水浸進骨子裡一樣,冷得吳邪都快麻木了。
嘭。
快要失去意識的吳邪看到一個影子正極速向他游來。
“張阿哥,不用擔心了,我阿婆很厲害的,這位阿哥最晚明天就能醒了。”阿青把飯放好。
對於連眼神都沒得到這件事,阿青已經習以為常了。
阿青放好飯後,張起靈把按住吳邪的手收回來,這才看向一旁的阿青。
“阿哥這是做噩夢了,你們待的那片林子一到晚上就容易起霧,在裡面待久了容易被迷,加上阿哥又中了蠱,所以這才會睡這麼久的,不會出什麼事的,你就放心吧。”阿青看著又轉過頭去的張起靈,在心中默默的感嘆。
哎,這兩位阿哥都好好看啊!雖然醒著的這位不怎麼理人,睡著的這位又沒法理人,但他們應該都是頂好的人,所以才都會長得這麼好看。
“阿青,送個飯怎麼這麼磨嘰,快來吃飯了。”樓下傳來阿婆的聲音。
“來了。”阿青探出半個身子趴在門邊往下回道。
“張阿哥,你也快吃飯吧,我一會兒再來拿碗。”阿青說完就像風一樣跑下樓,把木製的樓梯踩得哐哐哐直響。
果然,下面又傳來嘰裡呱啦的訓話聲。
這一切像和張起靈沒有關係一樣,給吳邪蓋好被子後張起靈起身來到窗邊。
窗外是連綿起伏的高山,一條被踩得光滑的小道蜿蜒消失在成片青綠稻田裡。
平坦的稻田被中間一條寬大的河流隔開,一道石板橋在河面架起連接兩岸。
橙紅的夕陽掛在天邊,飛鳥歸林,明天很快就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