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從十一倉早退,到了二叔的盤口,就看到房簷飛簷上插滿了香,這是有夥計死了,看插了那麼多,已經是很久沒有的情況。
之前三叔每次回來,他們都是衣衫襤褸,九死一生,三叔和他那一路兇險是少見的,如今再次出現這麼嚴重的傷亡,二叔他們去的地方他去恐怕真的會死。
運氣已經不在他這邊了,是嗎?
吳邪深吸了一口氣進到二叔盤口的院子裡,院子裡都是破爛的裝備,吳邪走進去院子的一刻,所有人猶如凝固一樣的看著他。
所有的悲憫妖孽一樣在空氣中滾動,在那一刻忽然隨著目光朝他而來。
他已經有準備了,轉頭看了一圈,沒有悶油瓶,隨口問道,“小哥呢?”
“小哥沒了。”坎肩嚎啕大哭。
他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還是楞了一下,“什麼沒了?”
二叔從內屋走了出來,所有人都看著二叔看著吳邪,二叔臉色陰沉,“你進來。”
剛說完白蛇也坐倒在地,吳邪沒有動,揪住坎肩,“什麼沒了?”
“小哥和黑爺,都沒了,那鬥,那鬥裡,有東西,從來沒有見過。”坎肩渾身發抖。
“怎麼可能沒了?”吳邪冷冷的看著二叔,“這麼多年都沒事,怎麼到你們手裡,說沒就沒了,你們到底幹什麼去了?不負責任的話在這裡不要亂說。”
下面一段時間都是吳邪在質問二叔和了解大概信息,
“解家的人已經去了,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會就這麼放棄的,但是你二叔見過的死人多,這種場面真的非常渺茫,除非出現奇蹟,就算他們活著,要救他們也需要幾百人的隊伍,我們的人先回來休整,你可以讓解家的人隨時給你消息。”
吳邪站了起來,二叔說道,“你不準去,你去了就是送死,你也不要動任何的歪腦筋,大家都知道你的情況,你乖乖在這裡等消息。”
“我不去。”吳邪點頭站起來就出門,舔了舔上牙床,揪住坎肩,“我難受,你扶我回去。”
坎肩楞了一下,吳邪捂住胸口把他拽上車,在車的手扣裡掏出之前一包老煙,已經乾的沒法抽了,點上,剛想說話,坎肩下車,“小三爺,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你不能去,你罵死我,不要我了,我也什麼都不能告訴你,那地方你不能去。”
“我還什麼都沒問呢。”吳邪笑道。
坎肩看著吳邪,“我答應過小哥和黑爺的,你得活著。他們活夠了,你還有時間。”
吳邪臉色沉了下去,夾著煙的手搭在車窗外邊,撥通了小花的電話,直到掛斷都沒人接,吳邪頂了頂腮,看向車下侷促被嚇到的坎肩,朝他伸手,“手機。”
“老闆。”坎肩哭喪著臉,手上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吳邪接過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了劉喪的電話,撥了過去,看著臉色慘白的坎肩,冷冷的說,“怕什麼,我知道二叔要你們封口,又沒讓你說什麼。”
電話接通後,吳邪說,“如果你想早點找到小哥,就把電話給小花,二叔同意讓解家給我遞消息。”
電話那邊有一段空白期夾雜著劉喪的罵聲,不久電話到達小花手裡。
“小花,看微信。”吳邪說完就掛了,把電話扔給坎肩,再把剛剛發給小花的信息給刪了。
吳邪最終沒有說服坎肩上車,開車走的時候,坎肩落寞的看著吳邪,吳邪在後視鏡裡看著他,像看著一個棄兒。
吳邪沒有第一時間回去,約了胖子在西湖邊他常去的一家髮廊裡碰頭,吳邪說了情況後,兩人對了一下賬戶,只有二十萬。
分開後,吳邪又去了吳山居,想通過王盟在道上散去他高利息借錢的事,被王盟勸解了,說二叔已經放出消息,誰都不可以幫忙。
打了半小時電話給金萬堂也沒接,反而看到他發了一條朋友圈:有時候拒絕是一種善意。
神他媽的善意,吳邪捏了捏眉心,原來他是會碰到這樣的情況啊。
吳邪再次點了一隻煙,抽了兩口,就發現下雨了,低頭去看,發現不是雨,滴在他自己手臂上的,是鼻血。
吳邪呆呆的看著鼻血,不去想它的含義,摸了摸剛才抽的煙,默默的把鼻血抹掉。
剩下的時間,吳邪又打了十多個電話,全都沒人接,胖子那邊也一樣,胖子終於忍不住冒出了第一句髒話。
吳邪心裡很平靜,最後讓中介估計了他的金盃車,車是改裝過的,在黑市上還值點錢。
兩人又對了一下帳,想著能請到哪個熟悉水性的,胖子有了人選,叫紅頂水仙,在無錫。
出發前,吳邪回了趟家,就坐在沙發對面直勾勾的盯著青蚨,直到胖子打電話來催了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