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越來越寬敞，所有的做工也都精細起來。
“小哥，開門吧。”
他們停在了一扇宏偉大氣的石門前，吳邪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小小後，對小哥說道。
小小這回沒了欣賞小哥破解機關的心情，而是選擇躲在後面。但她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她，她被鎖定了。
轟隆，伴隨著石磨聲的響起，封閉的大門被打開，封沉已久的古老氣息撲面而來，裡面黑幽幽的一片，就像一隻怪獸張著大嘴在等他們自己進入口中，再吞進腹裡。
“吳邪，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小小看到吳邪扶起胖子準備進去時，忍了忍，最後還是問了出來。她總覺得進去後，會發生不好的事。
“既然都到了，那就進去吧。路是你帶的，你怕什麼？”
小小看著沒有任何停留的吳邪，她想再說什麼，卻被堵住了，最後什麼都沒再說出聲，只能默默地跟上去。
裡面很大，看不到邊，隨著架起的火盆被點燃，小小也大概看清了裡面的佈局。
正中間是砌起了幾層臺階的高臺，從她的角度上只能看到有一副棺槨放在上面。圓形的牆面分佈著八間耳室，牆上除去迷糊的壁畫，就是一些祥雲浮雕。
小小走到高臺前，在胖子身邊坐下，吳邪和小哥去看耳室了。
“胖子，你有沒有感覺吳邪有點怪怪的，他怎麼了？”
小小抱腿，把頭搭在膝蓋上悶悶的問，她總覺得醒來後的吳邪有點奇怪，讓她沒有安全感。
“有嗎？沒有吧，應該是你想多了。”
胖子隔了一會兒才回道。
“是嗎？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好好待著就行，一天天的少想一點。”
“好吧。”
也許真的是她想多了吧，小小扒拉著自己垂到地上的頭髮。
胖子見小小終於消停後也鬆了口氣，看著在另一邊忙活的兩人，嘆了口氣。
唉，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小小解釋現在的情況，只能先這樣吧，等兩邊都穩定下來了再說。
胖子活動了下受傷的腿，傷口開始發癢了。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淡淡的。”
小小抬起頭四處看了看，最後把目標定在了旁邊，胖子身上。
這回胖子沒有回答，而是無奈的笑了笑，任由小小看著。
“你們在聊什麼呢？”
這句話問的是兩個人，但觀察完回來的吳邪居高臨下看的卻只有小小一個。
“沒什麼，就是在聊你和小哥，有什麼發現嗎？”
原本想開口的小小被更快一步的胖子劫了話，只能閉上微張的嘴，埋下頭去，靜靜的聽著。
她不敢再抬頭，現在的吳邪很危險，她不敢也不想和吳邪有任何的眼神接觸，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想逃走。
“沒有，耳室裡除了器物擺件，剩下的就是些金物玉石。還有煙嗎？”
“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胖爺的那幾支菸呢，省著點，小哥要來一根嗎？好吧，正好我和天真一人一支。”
在余光中，小小看到吳邪走近又離開。沒一會兒，一股煙味飄起。
“不想和我聊嗎？為什麼？”
“天真……”
“胖子，你先別說話。”
小小低著頭沒看吳邪，但想也知道吳邪現在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在盯著自己。她不想說話，她有一種預感，只要她一開口，那他們之間就回不去了。
鐺，鐺，鐺，鐺，……
刀尖砸在石板上的清脆聲不斷響起，鑽進小小的耳朵。小小不斷收緊抱著腿的手，靜靜的盯著地面，不敢移開。
“說吧，為什麼？”
吳邪拿掉嘴裡的煙，手中的匕首一下一下規律的戳在地面上，半蹲在小小前面，透過半白的煙霧，毫無表情的看著不停發抖的小小。胖子坐在一旁低著頭，手中的煙在燃燒，小哥在不遠處抱刀看著。
“你在害怕，這一路上，你一直都在怕小哥，現在也開始怕我了。為什麼呢，因為你快藏不住了？”
聽到這時，小小震驚的抬頭，他們知道了？！
“看來是我猜對了，那就說說你到底想幹什麼吧。”
“我，我知道瞞著你們是我的不對，但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們一起出去而已。”
小小看著吳邪一臉平靜沒有變化的表情，怎麼就不相信呢，如果連著都不肯相信，那就更別提重置的事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趁我現在還有心情跟你聊，你就自己說吧，我不想用手段逼你。”
吳邪吸了一口，吐出煙霧。
“我都說了我只是想跟著你們離開這裡，怎麼就是不相信呢！”
小小從一開始的害怕到現在的焦急和懊惱，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吳邪想讓她說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看來你是不會主動說了，真遺憾。那就我來問，你答吧。”
吳邪鬆開拿煙的手，起身。落在地上的煙被踩在腳下，碾碎。
小小看著一步步向她走來的吳邪，不自覺的想後退，可她原本就是坐在臺階上的，退無可退。
此時的吳邪氣場過於強大，把小小的那點不滿和煩躁都給壓了下去，反而是另一種情緒被激了上來。
吳邪抓起小小的肩，把人推倒在臺階上，俯下身去用刀刃在裸露的脖子上比劃。
小小現在是連口水都不敢嚥了，怕被誤傷。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帶我們來這。”
“我不知道，我不認路，是你們讓我帶路的。”
吳邪聽到小小的回答，輕笑了一下，挑起旁邊的一縷頭髮。
“好，那第二個問題，你是誰。”
“小小，我是小小！”
“呵呵，你這是在挑戰我的耐心嗎？這個答案，我不滿意。”
“我真的是小小！！”
小小覺得眼前的人瘋了，這怎麼可能是吳邪！但胖子和小哥都沒有阻止。冰冷的匕首緊貼在皮膚上，痛。
撐不住了的眼淚冒出來，慘白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豔紅的口子，泛著寒光的刀刃也沾上了些紅色。
“嘴挺硬，那繼續第三個問題，你是人，還是什麼東西。”
“我是人。”
小小真的要崩潰了，她想回家，她要回家！
“你知道嗎？每次你睡著或者昏迷的時候，你的心跳都會停止，體溫也會下降。其實小哥不是沒找到路，而是根本就沒路。但你不一樣，你帶路，路就會出現。你說，這是為什麼？”
吳邪的刀已經在往裡送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人。”
“不，我是人！我真的是人。”
小小不僅覺得脖子痛，肩也像要被捏碎了一樣。
“你不是。”
“我是！我是人，我有心跳，有呼吸，你是知道的。”
聽到吳邪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你不是”這三個字時，小小再也撐不住的崩潰了。
她怎麼會不是人呢？她有心跳，有呼吸，也會被長髮怪咬，會被長爪怪人殺。
小小極力否定吳邪對她的定義，她不贊同也不接受。
現在如果不是吳邪真的瘋了，就是她出現了幻覺。
“天真……”
“閉嘴！”
吳邪吼了一聲後才反應過來是胖子，吸了口氣，輕聲說。
“胖子，你先去一邊待著，別看了。”
吳邪放開失控的小小，直起身子看向走過來的小哥。
被放開的小小捂住脖子側過身去不敢看吳邪，只能壓抑著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