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咿呀。”

小小被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止住了哭聲，坐起來就看到被小哥拿在手上不斷揮舞著小手的大頭嬰。

小哥放手後，啪嗒摔在地上的大頭嬰立刻向小小爬過去，順著散落的裙襬一路爬到小小的肩上，最後一個翻身停在了小小的背上，抱著小小的脖子蹭了蹭，然後衝著吳邪他們呲牙。

在這個過程中小小都沒有動，直到大頭嬰停下時，小小才轉動僵硬的脖子，眼珠定住似的在吳邪他們三人之間看了看，看著他們瞭然的表情，最後像是明白了什麼，開始痴痴的笑起來。

大頭嬰聽著小小的笑聲也跟著咿咿呀呀叫起來。

笑著笑著，小小又哭了起來。原來那個不是夢啊，那是真的，胖子被咬，她找藥，最後還看到了小哥，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她沒有在做夢，那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騙自己，為什麼？

“為什麼？”

小小抬起頭，抓著頭髮，兩眼紅紅的盯著吳邪，不斷念著。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

“小小。”

小小躲開胖子伸過來的手，跌倒在地上不斷的往後退。

“你們不是鐵三角嗎？不是奇蹟嗎？不是很厲害嗎？那為什麼還要騙我，為什麼啊！”

吳邪看著抱頭痛哭的小小，移開視線，卻突然一愣，抓住小哥的手臂。

半開的殿門口站著一個披頭散髮的“人”，他們極其的熟悉，小小！準確來說，是黑化後、武力值爆表的小小！

吳邪他們在兩個小小之間看了看，最後退開，構成了一個三角形的站勢。

“小小”慢慢地走進來，藏在頭髮後面的目光在四人中間轉了轉，在看到被獨立出來的小小後停頓了一下，發出個詫異的單音，脖子歪了歪，目光最終停在了吳邪他們身上。

“呵呵，吳邪，我們又，見面了。”

沙啞卡頓的聲音響起，就像是一臺老舊未修卻還在強制工作的機器發出的聲音一樣聽著難受。

“這個”小小“怎麼會在這？”

胖子兩眼都發直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兩個小小。

小小這時也停住了哭聲，她也愣住了，用現在僅剩的理智想到的只有：這是怎麼回事？！

縱使有再多的疑問，小小看形勢也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和吳邪他們呆在一起。

“走。”

吳邪看著目前沒有攻擊意思的“小小”，拍了拍小哥，扶著胖子就準備走向後撤，他們剛剛在那裡發現了一條路。

“那小小呢？”

“她不會有事的。”

胖子和小哥都受了傷，自己又打不過，現在唯一比較安全的計劃就是暫時撤退。

雖然這個“小小”看著就不是個善茬，但小小畢竟就是墓裡的東西，它們兩個總不會打起來的，而他們在這可就不一定了。

胖子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小小，又看了看已經爬滿了殿門口，不斷往裡湧的大頭嬰，想著他們的經歷，的確也是，最後選擇了和吳邪他們撤離。

“小小”就直直地看著，絲毫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而另一邊的小小已經傻了，起身就想跟上去，卻被不知什麼時候爬到身後的大頭嬰給纏住了。

倒在地上的小小不敢相信地看著吳邪他們離開，伸出去的手懸在了空中，身子就像被人從頭到腳澆水了一盆冷水，全身麻木，心也沉了下去。

不能，至少不該是這樣的。

離開前，吳邪把手中的匕首扔到了小小手邊，這也算是他為小小最後做的一件事吧，這一分開，他們的情義也算是盡了，從此以後，他們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再見時，可能就是要拼個你死我活了。

“咿呀咿呀咿呀。”

背上的大頭嬰被拿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冰冷至極的手搭在肩上，拍了拍，破風箱似的沙啞聲響起，還帶著點幸災樂禍。

“小，小，我們，又見面，了。”

小小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另一個自己，右眼處豎拉著一道極深傷口。

小小恢復了知覺想遠離，目光所及都被青紫皺皮的大頭嬰給佔滿了。

不斷有大頭嬰向她身邊湧來，扒拉著她的衣服和頭髮，還爬到了她的身上。

那個東西看著驚慌失措的小小，像被取悅到了慢悠悠的蹲下來。

小小看著與她極度相似的東西，抓起腳邊的匕首轉身爬起就往殿門口跑。

腳下踩著柔軟的身骨，不斷的哇哇聲響起，小小也不敢停下。

在進入黑暗前，她聽到了：跑啊，快跑，我會，找到你的，到時候……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小腦海裡除了一直循環的尖叫，就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跑，一直跑，不然就會被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