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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浩蕩,運射鬥牛,直衝天府。

億萬星辰齊齊顯現,與大日爭輝。

“神話圖卷!有神畫圖卷出世了!我的天珠!我的天珠怎麼忽然失去了感應?”

“殿下,老夫要親自走一遭,殿下稍後!”

黑袍中年人話語落下,人已經消失在原地,不見了蹤跡。

端王站在那裡,抬起頭看向天空中的億萬星辰,有若是一塊藍色的帷幕上鑲嵌了無數閃閃發光的鑽石,美麗而又多姿。

一筆驚風雨,鬼神皆哀嚎。

伴隨着霍胎仙最後一筆落下,四海千山皆震動,妖魔鬼怪具哭啼。

一股難以言述的心悸,湧入了無數大能者的心頭。

“時間點點流逝,就在那珠子徹底消散,霍胎仙最後一點精氣神即將耗盡之時,那畫卷中的最後一筆勾勒了下去,一道虛幻朦朧的圖卷,出現在了霍胎仙的身軀上。

就在最後一筆停下的那一刻,霍胎仙身軀上的圖卷線條扭曲,彷彿在此刻活了過來,猶若是靈蛇一般遊走。

那加持於其精氣神三寶上的奇妙之力,彷彿潛伏多年的蛟龍,猛然鑽出黑暗的洞口,灌入了那無數的線條之中。

霍胎仙身上的線條扭曲轉動,那幅畫卷此時活了過來,與天道發生感應,冥冥中一道奇異之力降臨,灌入了那圖卷內。

然後霍胎仙身上的線條憑空漂起,懸浮於其周身,在那天地之力的加持下,化作了一副捲軸。

那捲軸不知材質,兩端玉軸裝飾,其上潔白無瑕,閃爍出瑩瑩光輝。

在那畫卷上,一道虛幻朦朧的人影,背後閃爍五彩之光,那五彩之光內又有身軀朦朧的五道圖案,烙印於捲軸之上。

同一時間,一道異象沖霄而起,方圓數百萬里清晰可見。數百萬里天昏地暗鬼哭神嚎,又有無數異象,此時紛沓而至。

一道異象自那玉軸上迸射而出,一股清風拂過,方圓十里草木瘋狂生長,那乾枯的老樹抽出嫩嫩的枝椏,被車轅折斷的野草,此時竟然重新長出了葉子。

就連那不知多少年老木製作而成的馬車,此時亦是重新煥發出生機,一條條翠綠的枝椏抽了出來。

“異象:筆底春風!”

“畫成:造物!”

兩道念頭在霍胎仙的腦海中流轉而過。

修士作畫,若為原創,獲得天地認可,必然會降下異象,以示慶賀。而‘筆底春風’正是其中異象的一種。

而‘造物’卻是畫卷等級的劃分。

畫卷有玉卷、金卷、傳說、不朽等諸般等級。造物級別的畫卷,他卻是從未聽說過。

玉卷雖然是最低等級的畫卷,但卻已經入了品,這是許多畫道宗師、巨匠,一輩子夢寐以求的境界。

多少宗師級高手,一輩子也未必化出一副玉卷,只能苦苦描繪別人的畫卷。

就像是某位作協的大師,雖然寫出的字有大師級別的功力,但叫他創造出一種字體,那近乎於難如登天,天時地利缺一不可。

而霍胎仙此時卻懵了,造物?那是什麼等級?

長安城

長安畫院

某座鄰水的大山上,雕樑畫棟宮闕在雲霧中起伏,山中一道道燈光閃爍,無數的學子低頭持着筆墨靜靜的作畫。

若站在山上,可以看到山下長安城內的億萬燈火,將整個長安城都收斂於眼底。

在書院的最頂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闕內,嬰孩手臂粗細的燭火點燃一排,將整座大殿映襯的猶若白日。

燈火下,一身穿白衣,二十歲左右模樣的青年,手中持着一桿細長的筆,正在輕輕點綴畫板上的山河。

山河雄壯,大河滔滔,夜幕中長安燈火盡數點綴其上,顯得栩栩如生身臨其境。

分辨不出是外面長安城內的億萬燈火墜落於畫板上,還是那畫板上的燈火,散落於人間。

在青年身旁,一青衣老者靜靜的看着青年畫卷,時不時的微微點頭,眼神里露出滿意之色。

伴隨着青年提筆點綴,畫卷上有毫光迸射,其上山水不斷扭曲,線條隱隱跳躍,似乎活了過來。

眼見着那畫卷不斷震動,虛空中有蓮花虛影在緩緩凝聚,身旁青衣老者見此亦是滿意的點點頭。

眼見着虛空中的異象越來越真實,那異象也越來越逼真,就在此時,青年頓筆:

“可惜,還差了一點火候。”

異象崩散,大殿內恢復了昏暗。唯有燭光在緩緩搖動。

“你的心亂了。先前下山,妄作無名,對你的影響還是太大。不過還好,你還有時間!十年的時間都熬過來了,不差最後這幾天!”青衣老者緩緩開口。

“是啊,十年都熬過來了,匯聚長安十年畫運,就是為了積蓄大勢,助我破境,一飛沖霄。距離十年之期還差了三日,是我心急了!三日之後,便是我盡吞長安大運,以長安為我成道的基石之時。”王高秋提着筆桿,看着身前的長安圖卷,眼神里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他身為自然畫院的種子,為何會在長安書院這等普通書院蟄伏十年?為的就是鑄下絕世根基。

十年蟄伏,只差三日,便可破繭成蝶。

“你已經很不錯了,年輕一輩,無人能出你之右。就算是聖京中的那些天驕,也比不得你。長安十年畫運,就是你鑄就神話的根基。錯非為了十年長安大運,你早就是名震天下的巨匠了。”青衣老者輕輕一笑,眼神中儘是滿意之色:

“有鳥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飛不鳴,嘿然無聲,此為何名?”王曰:”三年不翅,將以長羽翼;不飛不鳴,將以觀民則。雖無飛,飛必衝天;雖無鳴,鳴必驚人。等你入品,奪了長安造化,鑄就神話之根基,便可隨我返回自然畫院,到那時老夫親自收你為弟子。”

“弟子覺得,無需再等三日,今日弟子便可入品。”王高秋笑了:“教祖為弟子謀划了十年,區區一個螻蟻般的人物,安能影響我的心智?況且,前日姨母為我送來了安神香。”

王高秋說著話,自袖子里掏出一株金黃色的香火,呈現於老者身前。

“這是當年太祖皇帝煉製江山社稷圖,盡奪神州造化而生出的天然瑰寶,一株香火就算是神話也求不得,距離太祖皇帝開國過去了一萬八千年,安神香越來越少,皇室也從不外流,唯有當朝天子才可享用。你那姨母待你是真的好,就連天子的貢品都能弄來。”李文芳一身青衣,看着手中香火,眼神里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這安神香,就算自然畫院的教祖,也是求而不得的至寶。

“請師傅為弟子點燃,弟子今日便要藉助此香火入品,奪了長安十年大運,奪了那傳說中的《長安圖》,為弟子鑄就神話之根基。”王高秋道。

“太奢侈,太浪費了!你三日後必定可以入品,又何必浪費了這至寶?”李文芳的眼神中滿是不舍。

“自然畫院即將開院,弟子奪了那長安圖還要時間來打磨根基,弟子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況且,藉助此至寶,弟子才能鑄就神話級別的完美根基。”王高秋道了句。

聽聞這話,李文芳不再多說,只是面帶不舍、惋惜的將安神香點燃,插入了香爐內:“你們這群王公子弟,未免太過於奢侈。”

王高秋沒有接話,只是凝神屏息,看着那燈火長安,直至天邊一縷朝陽升起,安神香點燃那過半,才見其忽然拿起案几上的筆墨,運筆如飛迅速下筆。

伴隨着王高秋落筆,畫卷上一道道燈火出現,一股奇異的波動在天地間彌散開來,自畫卷中飄蕩而出,向著長安畫院的山間瀰漫了過去,而後伴隨着王高秋的落筆,那畫卷上契機不斷蔓延,有若是海浪席捲平原,漫過無數山川,向著長安城而去。

不過片刻,那契機撞入長安城內,轉入長安城的每家每戶,彌散於長安城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角落。

此時長安城嗡鳴,虛空扭曲,竟然在與那契機共振。

整個長安城忽然失去了顏色,此時的長安城就像是一副彩色畫卷,而其上所有的顏色,盡數被那股契機剝離。

那千家萬戶的契機,此時被匯聚在長安城上,化作了一道夢幻朦朧的捲軸,不斷扭曲虛空,似乎要從長安城上剝離下來。

無數的百姓有若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法,身型定在那裡,動彈不得。整個長安城時間似乎停止了流逝,所有的聲音、時光盡數被那股契機所剝奪。

同一時間,不遠處的長安縣衙,一副懸掛於縣衙屏風上的圖卷忽然震動,其上迸射出無量神光,衝出縣衙照亮整座街道。與冥冥中的那股契機對抗。

縣衙後院

一個中年男人,此時正在批閱摺子,感受着外界神光,不由驚得站起身:

“江山社稷圖感應?這是有人在盜取長安造化!”

“大膽狂徒,竟然敢盜取長安卷,奪取長安眾生的氣數,簡直好大的膽子,難道不怕人皇鎮殺與你?”

“來人,速速調動長安圖鎮壓此人!”縣令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