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医女娇妻》 霁原

“外頭怎麼了?”

聽到吵鬧聲的光明侯晏統問道,“以往科考都是噤若寒蟬,這一屆倒是活躍。”

十八房考官,個個都是翰林進士出身,其中一個司官笑著回道:“外頭一個年輕舉人捨不得妻兒,在外頭被取笑了。”

“也是可樂,不過三天光景,不過夫妻感情好也是有的。”

司官小心看著這位朝中一品老臣的臉色,光明侯雄才大略,戰功無數,為人卻爽朗大氣沒架子。

不過鬢邊霜白提示他已經老了,這兩年更是憔悴了許多。

司官心裡嘆氣,當年真假世子事件出現時光明侯並不在燕都,等到回來,兒子已經換了個人。

當初的世子有多麼天縱奇才,如今的這位就有多麼得紈絝不成器。

可惜光明侯一世英名,居然因為這個從小不在身邊的親兒子而有所汙損,可算是後繼無人。

“嘿!誰說參加科考的舉人就不能有情有義?判官斷案也不能冷血無情!”蕭來說道:“侯爺,您以為呢?”

光明侯點了點頭,贊同道:“有情義者人品貴重,人品貴重者方能明辨是非曲直,大燕需要這樣的人才。”

考場外面,兩個貢舉頭碰頭看著包裹裡的東西,一副明明知道這是什麼但又不知道是什麼的表情。

仔細翻了一遍,沒有什麼違反規定的東西,便神色複雜地放晏修進去了。

會試連考三天兩夜,考官共十八人,為十八房。主考官稱為總裁,共兩人,為一品大員擔任。但大燕為聯盟國之一,聯盟國之中也會派一個人過來監考,這次是蕭來。

晏修進去拿考牌,抬頭就見到了高坐主考位上的光明侯,兩人皆是一愣。

“好好考。”光明侯看著晏修的眼神複雜。

晏修眸中的驚詫慢慢散去,點了點頭,拱手行了個禮。

“多謝侯爺。”

光明侯微微一愣,深陷的眼窩中裹挾著一絲絲悲傷,這位在戰場上殺敵破軍的老人看著最為得意的兒子,突然間垮下了肩背,神色疲憊。

晏修找到屬於自己的小隔間,推開門進去。

隔間不過五平方大小,放著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屎盆子,別無他物。

隔間隔音效果不好,隔壁放東西的聲音這裡都能聽得見。

床上的被褥又薄又冷又硬,晏修謹記徐熙的話,解開包裹的第一層,將兩個看似裝著棉被的方形堅硬包裹拿出來。

裝著被褥的包裹質感十分奇怪,包裹頂端一側寫著字,標明:從此處打開。

晏修依照提示操作,將被褥抽了出來。沒想到原本在奇怪的包裹中縮成一小塊的棉被一經暴露在空氣之中,就膨脹得如正常大小。

“呵。”晏修輕輕笑了出聲,眼裡的光如何都掩飾不住。

“她都是從哪裡找來的這些東西,真是……可愛極了。”

原本見到光明侯後那種抑鬱憂悶的心情也消散不少,他將兩床被褥疊好,考官也拿著卷子發了下來。

他拿到題目沉思許久,便開始磨墨下筆。

他神色專注,大約過了半柱香時間,才發現了不對勁。

考試的隔間都是臨時搭建,根本就不保暖,有因為怕明火燒燬東西,於是嚴禁帶火種。

外頭溫度極低,,新磨的墨水都凍住了,毛筆筆尖因為沾了墨水,此時也是硬邦邦一塊,根本無法落筆寫下去。

隔屋對面顯然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有人拿著考官提供的熱水兌墨溶解,但是丁點熱水一暴露在硯臺上很快就會變涼,且稀釋了墨汁,

寫在紙上總是暈開一大片,模糊了字跡,還把先前寫好的也都暈開了,方才半炷香寫好的東西只能作廢。

晏修想了一會兒,起身打開包裹,解開第二層,入眼便是幾個大字:墨水凍住看這裡。

字寫得歪歪扭扭,甚至都沒有初學筆的偵偵寫得工整,但是晏修卻覺得這是他看過的最好的字。

他取出一個用紅棉布包著的物體,解開紅布包,裡面竟是一個雕著花卉紋的玉器。

紅布包解開掉出一小張紙來,依舊是方才一模一樣的字跡,寫著玉器的使用說明。

這花紋暖玉器物分為上下兩部分,下面的部分挖空成暖室,晏修拿過桌上熱水澆注於內,再蓋上上部分的硯臺。

密閉的暖室熱氣不易跑散,又有暖玉器材加持,硯池經過加溫,墨水便不會再凍結了。

在別的考生愁悶不得下筆,找考官解決方法時,晏修已經在徐熙的精心準備之下,下筆如有神,非常快速地寫完了。

放下筆,晏修神清氣爽,暖室中的熱水仍有餘溫。

負責他們這片幾間房的考官解決完別的考生的事情,正覺得晏修這裡對比起來安靜得出奇,正過來想詢問一下需不需要幫助時,就看到這人已經躺在榻上,閉目養神去了。

考官搖了搖頭,心想著長得一表人才,怎麼遇見個小事都不想著解決,就這麼自暴自棄了。

他不經意間掃了一眼桌臺:凍硬的毛筆,喝了一半的水,還有寫完了字的考紙……等等,這考紙寫滿了字?

如若不發生意外,人再天才一些,一個時辰答完題的也是有的,不過經過方才的事情,超過九成的考生都浪費了前面約有三刻鐘的時間。

難不成這人的墨水沒有凍住?他是郫黎國的人?可大燕科考是禁用術法的,再說了如果有法術波動,鐘聲便會在片刻想起。

考官百思不得其解,取出鎮尺下的文章,拿到總裁處讓人過目去了。

晏修知道會試最消磨心力,所以一有空閒馬上抓緊時間休息,大約睡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便被一股糞臭味燻醒了。

考房裡極寒,人又容易緊張,再加上前面時間浪費多,很多人心態不穩,這種時候,人一旦慌亂,隨意下筆,只會越寫越亂,越寫越慌。

再加上受了寒,拉肚子也在情理之中。

晏修十分乾脆地解開了包裹,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徐熙這次又給他準備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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