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現場是薊幽落日公園西南角的梅林,今天早晨綠化工人正準備栽種桃樹時發現一名全身赤裸的男性跪在種花的土坑中死亡。
這現場……鬆軟的泥土地上各種腳印混雜,依稀可見工人們白天忙碌的場景。密林深處的壕溝內,男子雙手被反綁,脖子上有勒痕,面前還有一盆未燒完的木炭和雜草……。
“江隊,周圍都找了,沒有發現死者的衣物……。”陳新報告說。
江奕拍拍陳新:“一起找找探頭,他怎麼跑這裡來了。”
公園很大,探頭數量不少,但都集中安裝在幾個人流量多的小廣場,這裡位置偏僻只有西側廣場的一個探頭能輻射到梅林的一角。
“我去聯繫公園管理處,調探頭看看。”林碩說著走出梅林。
“我和劉哥去附近轉轉,問問早起遛彎的大爺大媽看沒看到可疑情況。”林平和劉明並肩離開。
“現在不是花季,這裡鮮有人來目擊者怕是不好找。”馬濤的話有些含蓄,照葉悠看來這裡與荒山野嶺無異根本不可能有目擊者。
這個時候大家還比較樂觀,雖然此案線索少,但比這難的案子他們都處理過,他們相信這點小困難不算什麼。開始一切進行得很順利,他們很快找出死者的身份,死者王松,25歲,m省人,今年2月來到薊幽,租住在朝恩區東景公寓1號樓地下室。王松是來薊幽找工作的,平時生活規律,交友簡單,除了同租的甘城以外在薊幽幾乎沒有朋友。
“甘城的情況查了嗎?”江奕問。
“查了,甘城是愛家房地產公司的員工,就在東景公寓底商的愛家地產做房屋中介。今年23歲,單身,他之前的同租室友于年前退租回老家了,王松是朋友的朋友所託與他共同合租。據房東和鄰居說他們兩人相處得還可以,生活作息比較合拍,平時沒有矛盾。甘城的同事可以證明這兩天甘城都是按時上下班,沒有異常舉動。”陳新一口氣將調查情況說完。
葉悠忍不住打量他,這傢伙思路和口齒都很清晰,看來平時是真的不喜歡講話。陳新莫名地看了葉悠一眼,突然又想起些事情。“對了,是甘城給王松家人打得電話,他發現昨夜王松沒有回來,有些擔心,王松的家人這才報得警。甘城說王松這人平時不愛講話,但生活作息非常規律,每天晚上十點準時睡覺早晨六點起床,比上班族還嚴謹。”
“王松找到工作了嗎?他這段時間在薊幽都做了些什麼事情?”江奕問。
陳新說道:“王松應聘了幾家公司,但都沒被錄用,甘城還邀請他去他公司,據甘城說王松似乎不太願意幹銷售,他就沒再給他提了。”
馬濤說道:“王松是##大學金融系的畢業生,正經的985高校,專業也不錯,他肯定不甘心做銷售,再說他性格內向也不適合。因為性格內向的問題,他換了幾個工作都不滿意,這次來薊幽也是想到大城市闖闖。”
葉悠在心裡默默嘆氣,人死了需要調查他的所有社會交系和近期行蹤,就沒有什麼隱私可言。這時她突然想到自己,不知道自己如果遇到什麼意外,會不會有人也這樣調查她。想到這裡她突然鬆了口氣,幸好想法都是藏在腦子裡的,這些他們永遠也看不到,算是一片淨土。
可她所希望的淨土恰恰是偵查員們最討厭的東西。他們現在的難題就是王松為什麼要去落日公園,他在落日公園遇到了什麼,他的衣物都到哪裡去了?
林平說道:“我們在現場沒發現死者的手機和衣物,他的手機自昨晚8點就關機了,最後出現的位置就在落日公園。”
林碩扶著眼鏡說:“我查了死者的手機通話記錄,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說他昨天根本就沒有用過手機。”
劉明問:“他為什麼要去落日公園呢?那又沒有什麼單位?”
馬濤說道:“先不管他為什麼去公園,總之他出現在那裡還被殺死了。我覺得是劫財,對方將他財物都帶走了,捆綁行為說不定就是為了要密碼。”
林碩說道:“劫財?我監控了王松所有的銀行賬戶,沒有任何財物損失。而且公園南門的探頭照到他於昨天晚上8點左右進入公園,他身上沒帶包。”
“王松的包在租住地,他家屬已經確認了,身份證、銀行卡、信用卡等物品都不少。”林平補充道。
王龍有些煩躁:“那殺他幹什麼?就為了一部破手機?”
馬濤點上一根菸:“搶他的人又不是神,他怎麼知道王鬆手裡只有一部手機,還是關機的。”
王松剛來薊幽時間不長,熟人作案基本排除,他人際交往簡單仇殺的可能性也不大,大家便將目光都放在搶劫殺人上。
林碩敲著電腦屏幕說:“我們調取公園西側小廣場的錄像,那裡的一個探頭昨晚9時拍到他的一個影像顯示他是自己走進的梅林,然後……然後就沒出來,當然也不排除別人從監控盲區尾隨他的可能,那個探頭照得範圍太小了。”
說著他將截屏的照片分發給大家。“這是公園門口拍到的,高清頭,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的衣著和體貌特徵,給大家參考。”
葉悠看著照片中的人,平頭,濃眉、小的丹鳳眼、微有些塌的鼻子、稍厚的嘴唇,整體五官沒有突出的亮點,長得很普通;再看他身高1.75米,體態中等,穿著深藍色運動鞋,淺色牛仔褲和黑色短款羽絨服,也是特別普通的打扮,屬於丟到人堆裡很少會有人注意的那種。
他怎麼會被殺呢?公園裡有不少人為什麼偏偏是他呢?他為什麼大晚上的要去那麼黑的梅林?吸毒?販毒?總不會是賣淫吧?葉悠正胡思亂想著,陸川面色難看地走了進來,葉悠心裡咯噔一下,完了,本來還指著這傢伙提供線索呢,這回又遇到難題了。
陸川打開勘驗報告說道:“江隊,現場的腳印雜亂,而且因為土質鬆軟所有的痕跡都被好事兒圍觀的工人們破壞殆盡,沒檢測出有價值的線索。捆綁死者的繩子系固定花木所用的麻繩,不能提取指紋,有少許皮屑組織殘留經對比為死者和綠化工人董志國的。死者頸部的勒痕為麻繩造成;炭盆上僅有死者的指紋,在炭盆內發現未燃燒完全的火柴盒碎片,推測嫌疑人用此點火。”
“董志國有不在場證明嗎?”江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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